封極電一出口就沒好話,在瞧見他詭異的模樣,原本坐在他左手邊,連忙將椅子拉離他遠一點。
「那……是……夫人……」
雷浩然興奮異常地指向門外,過於激動而導致結巴。
太好了!夫人沒有死!他們四人終於可以回天闕門了。
「什麼?」三人異口同聲地跳起來,齊往門外望去,可哪有駱銀兒的人影呀。
「別發呆了,快追,否則人就不見了!」
雷浩然恢復鎮靜後,率先衝了出去,其他三人忙不迭地也跟著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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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汴梁城後,杜銀雙一路趕回潘陽城,與闕長風的一個月之約早已過期,不知他是否還留在那等候著她。
「大小姐,前頭有座茶棚,我們先到那休息一下,稍候再趕路,可好?」
陳鴻瞇眼抬頭瞧了眼艷陽高照,再看向身旁一出汴梁城便急於趕路的杜銀雙,此時早已香汗淋漓,頻頻拭汗,忍不住提議道。
「也好。」
杜銀雙抿了抿乾涸的唇瓣,瞧向前頭不遠的茶棚,頓覺一陣乾渴。
「夫人請留步。」
驀地,身後傳來大喊聲,四條人影轉眼飛掠在他們眼前,陳鴻迅地身形一閃,防備地護在杜銀雙身前。
「夫人!真的是你。」
火烈雲在細瞧著眼前的人過後,隨即大喜地道。
「太好了,終於將人給找到了!」
雷浩然與封極電兩人相視,只差沒喜極而泣了。
「請夫人馬上隨我們回去!」
風佑臣難掩喜悅,開心地拱手相請。
「你們是誰?我並不認識你們,你們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迥異於他們欣喜的反應,杜銀雙冷淡地道。
聞言,四人臉上的笑全僵凝在唇角,靜默了好半晌,風佑臣緊張地追問:
「夫人,你忘了我們嗎?我們是四大護法呀!」
杜銀雙臉上漠然的反應,令四人臉色一白,面面相覷。
「那夫人你總還記得你是姓駱吧?」
封極電臉色灰敗,再細細打量著眼前的人,沒錯,的確是駱姑娘呀,就算世上真有相同面貌的人,也不可能那淡漠的語氣表情和駱姑娘如出一轍呀。
「很抱歉,我不姓駱,我姓杜。」
此語一出,四人臉色已非只是難看而已了,像是受到極大的打擊似的,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是我家大小姐,也是目前杜家莊當家的,既然各位是認錯了人,那請恕我們先告辭了。」
陳鴻朝四人拱手,護著杜銀雙與四人擦身而過。
「夫人,難道你忘了天闕門,也忘了你早已嫁給門主一事了嗎?」風佑臣回神過來,焦急地朝她身後大喊。
杜銀雙身形一震,倏地回身,疾步走到四人面前,清麗脫俗的俏臉上有著驚愕的神情。
「你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們四人是天闕門的人?」
「沒錯。若你想知道得更清楚,可否馬上隨我們去一趟天闕門,一切你自會明瞭。」
一抹狐疑掠過風佑臣眼底。看來夫人必是喪失了記憶,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怎會變成是杜家莊的大小姐了?
「你們可認識一位叫闕長風的?他自稱是天闕門門主的弟弟。」杜銀雙急切地追問。
「沒錯,而這人也是你的小叔。」
風臣佑每一句話都在提點著她,她曾與天闕門有著密切的關係。
「你們的意思是,兩年前我曾與你們門主成親?」
杜銀雙再次確認,為何闕長風見著她時,並沒有提及這件事情。
四人對看了眼,齊聲道:「沒錯。」
「我不妨老實告訴你們,我失去了兩年前一段記憶,所以你們所說的話,我不知是否該相信,不如你們四人先隨我回杜家莊,與闕長風一見再說。」
這四人的出現,帶給她莫大的震撼,難道她在兩年前真的嫁人了?可那段失去的記憶,頂多也只有三個月的時間。當年她正致力於擴大杜家莊的生意,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未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匆促成親,除非這其中有因。
「對了,你們既然一口咬定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又為何會說我姓駱?」
她必須再確定一件事,證明此事和他是否有關。
「因為那時你明明叫做駱銀兒,是快手神偷駱玄的妹妹,可如今又怎會變成杜家莊的大小姐杜銀雙,這連我們都覺得納悶得很。」
封極電說出方才令他錯愕至極的話,與其他三人相視,眾人臉上皆有疑問。
很好,杜銀雙清麗絕倫的俏臉上微凝,此時她已十分確定是誰在說謊了。
而她也終於知道為何師兄這兩年來,如在人間蒸發似的,一點消息也沒有。原本他根本是對她有所隱瞞,所以才避不見面,不敢見她。
以往在她出面收拾師兄所惹下的爛攤子時,總會謊稱自己叫駱銀兒,是他的妹妹。
為何要這麼做,原因很簡單,既然是收拾善尾,怎麼可以丟杜家莊的臉,要丟臉當然是丟師兄的。她有這種以竊盜聞名的師兄,已經很丟臉了,杜家莊的名聲怎能再因他而受辱。而對於這點,駱玄可絲毫不敢有任何意見。
「走吧,一切等回杜家莊的時候再說。」
杜銀雙旋身逕自往前走,俏臉上有抹憂煩,現在她十分確定闕長風絕對還在杜家莊等著她。
想不到那段空白的記憶,竟是隱藏著這件重大的事,這要她如何接受?
她竟在兩年前就已嫁人了,嫁的還不是普通人,而是近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闕門。
門主夫人這個位子,她可要、可不要;倒是……她的夫君闕厲行,又是怎樣的一個人?是否如同傳聞中的狠絕無情?
第九章
杜銀雙一行人,甫踏入潘陽城,在走往杜家莊的路途中,即聽到街道兩旁民眾傳來的私語聲。
「聽說馮霸率領一群人到前頭的『杜記當鋪』鬧事,我們趕快過去瞧瞧!」
這些話毫無遺漏全數傳入杜銀雙耳中,只見她腳步加快,在人潮中穿梭。
「大小姐等等我呀……」
「夫人……」
陳鴻和四大護法在瞧見走在前頭的杜銀雙突然腳步加快,五人欲追上,卻偏偏讓由轉角旁拐出挑著扁擔的菜販所阻擾,這一耽擱,害他們失去了杜銀雙的行蹤。
杜記當鋪裡,滿目瘡痍,桌椅凌亂不堪,甚至有些椅子還被丟到門外,引來不少圍觀者,大伙只敢在門外瞧著細語交談,沒人有膽子上前仗義相助。
一群大漢簇擁著一名粉面公子哥,貪婪的右臉上有道長疤,手裡還故做瀟灑拿著一把扇子,讓人怎麼看都覺得好笑,可卻沒人敢笑出來。
馮霸手裡的扇子扇啊扇的,得意地看著被手下打得不成人樣躺在地上呻吟的人。
「我說楊斌啊,你再不說出我那對龍鳳雙鐲在哪,我就把你們當鋪裡的東西全部打碎,再把你的屍體丟出去餵狗。」
楊斌被打得只剩一口氣,卻仍有骨氣的反駁,聲若蚊吶地氣忿道:
「馮公子,你那對龍鳳雙鐲,早已過了期限卻遲遲未贖回,前些日子早被賣出去了。當初白紙黑字的,寫得明明白白,現在你怎麼可以硬要我們交出來?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聲音雖細小,卻讓人聽得一清二楚,圍觀的群眾細談的聲浪,夾帶著不平的指責更讓馮霸顏面無光,火冒三丈!
「少囉嗦!今天你們不交出我的雙鐲,我就要你們好看!」
馮霸羞惱地一腳踩在楊斌的身上,蠻橫地硬要杜記當鋪負責。
一個月前,他趁妻子回娘家時,從她嫁妝裡偷拿出一對龍鳳雙鐲,當了五千兩銀子,便到怡紅院裡快活。等他從溫柔鄉醒來時,才驚覺妻子快回來了,卻籌不出錢來贖回,才會拖過了期限。
馮霸的好色在潘陽城裡是遠近馳名的,懼內卻少有人知。想他如今的家財萬貫,全靠妻子的娘家所庇蔭,就連去帳房拿錢也要妻子點頭同意,才會讓他興起偷拿嫁妝,先快活後再想法子贖回的念頭。
「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想要我們杜家莊如何負責。」
一道嬌柔喝斥聲傳來,伴隨著杜銀雙纖柔的身形出現在門口。
杜銀雙銳利的美眸直視著馮霸的腳,瞧著他有些膽怯地收回腳,身子整個躲在他帶來的手下身後。
「杜銀雙!你來得正好,勸你趕快交出我的雙鐲,不然今天我要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馮霸躲在手下身後放話,手撫著臉上的疤痕,只要想到臉上這道疤全拜杜無雙所賜,他就恨不得宰了杜家莊的人,只可惜技不如人。
想到這杜家三朵花,個個美若天仙,堪稱人間絕色。只可惜個個帶刺,不然若是能三個一起帶回,那他也不用逮到機會,就往怡紅院跑了。一想到這,一雙色慾的眼忍不住地直盯著杜銀雙瞧。
「馮霸,我勸你最好收起你那雙色眼,不然小心我待會就先挖出你的雙眼來!」
杜銀雙鄙夷地掃了眼他孬種又好色的模樣,那毫不掩飾的不屑神情,看得馮霸惱怒地吆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