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比這個更讓男人冷感的話語了,海塵安被激得抓狂了,當真伸手扭動門把──
「快啊,人家口渴了呢!」見他忙了半天還站在門邊,彷彿頭上飛過三兩隻烏鴉,她在心裡笑翻天,嘴上仍佯裝無聊的打個呵欠催促道。
「該死!」海塵安低咒了聲,驀地轉過頭瞪她。「這門是怎麼回事?打不開!」
「噗∼∼」元芯藍再也忍不住地噴笑出聲,笑倒在床鋪上。「哇哈哈∼∼」
厚!這女人故意的是不?是她將門上了鎖,所以他才打不開?
他衝回床畔跳上床,一把將她壓在身下。「你故意的?嗯?」開什麼玩笑,他海塵安什麼東西都吃,就是不吃悶虧!
「欸!不是我!」這下她再也笑不出來了,目前雙方曖昧的姿態令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我剛才也開了好久,一樣打不開……」
「見鬼了!門它自己會上鎖?」他瞇起眼,充滿危險的眸俯視著她。
「我不知道啊,洗好澡出來之後門就打不開了。」她的解釋顯得好虛弱。
海塵安的腦筋動得飛快。
沒錯,他洗好澡出來見到的是坐在門邊的她,當時他還覺得奇怪,為何她會坐在門邊,原來是門被鎖上了打不開。
這個屋子裡總共不就三個人,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她,那麼唯一的「陰謀者」就是──阿嬤?!
「阿嬤為什麼要這麼做?」奇哉怪哉,將自己的獨生孫女和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關在同一個房間?真令人想不透她老人家的思維。
「我怎麼知道?你應該去問阿嬤才對!」噢!他看起來瘦瘦的,怎麼壓起人來這麼重?真是黑瓶子裝醬油,看不出來。
海塵安蹙起眉,未幾,他竟然笑了。
「你笑什麼?」討厭!笑得這麼不懷好意,教人心裡直發毛呢!
「是我笨,沒注意到阿嬤的暗示。」既然清楚明白元陳阿櫻的心意,海塵安也不再浪費時間,俯身銜住她的紅唇。
「唔!」這傢伙在打什麼啞謎啊?她聽了半天,什麼重點都沒聽到。「別鬧啦!阿嬤給你什麼暗示?」她閃躲著他的吻,好奇心逐漸擴大。
她才是阿嬤的孫女欸,憑什麼他和阿嬤擁有秘密,卻不讓她知道?不公平嘛!
「你想知道?」見她猛點著頭,海塵安邪惡地挑起眉。「也行,拿東西來換。」
「什麼東西?」她傻呼呼地反問。
微粗的指腹揉撫著她的紅唇,然後滑往下顎、頸項間,未曾停頓地撫上她的胸口。「你。」
「喂!」她驚跳了下,卻因為被他所壓制,變成只是稍稍蠕動而已。「沒禮貌,我不是『東西』!」
「那你是什麼?」他又笑了,即使是老掉牙的冷笑話,由她來演繹顯得特別有趣。
「我是人,好嗎?」她很嚴肅的聲明自己的「物種」。
難得她在此時還可以正經八百的回嘴,真是服了她了。
海塵安輕笑,使壞地挑開她的內衣肩帶。「人也是東西的一種,不論有實體還是沒有實體,皆可稱之為『東西』。」
「等等,你可以為所欲為,但我還沒得到我要的答案。」元芯藍可沒傻到不知道他的企圖,她一手覆住他使壞的大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出她生平最大膽的言辭。
喔喔喔,可以任他為所欲為呢!真是誘人的條件,但是──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耍詐?做過之後才告訴你。」
什麼叫做壞男人?這才叫做壞男人,嘻!
元芯藍還想再抗議,但男人的氣力終究大過女人,海塵安只用一隻手,便輕而易舉地鉗制住她的雙手,將之高舉過頭,以利他的「為所欲為」。
「你……無賴!」元芯藍氣極了,惱恨雙手無法動彈,雙腿偏又被他緊緊制住,根本沒有反彈的機會,她氣自己這麼沒用,僅能用唯一可以活動自如的嘴巴嗔道。
海塵安懲罰性地銜住她的紅唇,將她的咒罵全數吞到喉裡,直到她除了嬌喘,再也發不出任何難聽的字眼。
可憐的小東西,連耳朵都紅了呢!
元芯藍才正待喘口氣,霍地,一陣強烈的撕裂感由下腹漾開──
第六章
元芯藍咬緊下唇,原本紅潤漂亮的俏臉瞬間刷白,小手掐緊他的臂,每一個轉變都明白地表示出她此刻很不舒服。
海塵安心底暗暗一驚,他全然沒料到元芯藍竟會是個處子。
雖然他感到些許詫異,但不可否認,他的心裡冒出許多喜悅的泡泡。
在情場打滾這麼久,自己竟還能遇上如此單純的女人,這是件多麼令人驚喜且愉悅的事。
他該感謝上蒼的安排,在不經意的邂逅裡遇上她,一個歌聲甜美、性格柔婉的佳人。
窗外的大雨依舊滂沱,用力在屋頂上敲著令人振奮的進行曲;而屋內,香艷刺激的戰鬥也同時進行著,伴隨著濃濁的呼吸、煽情的低喃,不知何時才得以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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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太陽熱情地照射在每個人的臉上,渾然不覺自己散發的熱力,足以將人們燙傷。
昨晚依照慣例,又被海塵安纏了一夜的元芯藍,硬是被他押到綠野遊樂山莊,為的便是參加海戀戀所主辦的社團聚會。
本來海塵安是不會參加這種大部分人都不認識的聚會,但由於社團裡很多都是海塵安的仰慕者,海戀戀在禁不起多方施壓下,轉而向海塵安炮轟,逼得他不得不出席這次的團聚。
不過,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海塵安頂著怕元芯藍無聊的大帽子,硬是將她一起架到山莊來,加上元陳阿櫻在一旁猛敲邊鼓,因此元芯藍縱使再累,也只得拖著疲累的身子一同前往。
沒有人敢向元陳阿櫻問起,那天元芯藍的房門之所以被反鎖的緣由,反正他們在裡頭也沒「閒著」,隔天一早房門就奇跡似的開關自如,大夥兒也就心照不宣的各自行動了。
然後,理所當然的,海塵安成了元家的「房客」。
每當元芯藍唱完當天的工作,必定由海塵安護送回家,而往往在他們回到元家時,一向早睡的元陳阿櫻早已就寢,海塵安便以千百種理由厚著臉皮住下來。
這種情況持續有一個多禮拜了,元芯藍每每都覺得自己好可憐,睡眠時間變得好少,少得她都快變成熊貓了。
聚會的一群人已分散成一堆堆開始在烤肉區生起火來,有些忙著合力搭建帳篷,個個忙得不亦樂乎。
除了海塵安沒認識半個人的元芯藍,去了趟洗手間,在靠近營區時恰巧看見海塵安和海戀戀在大樹底下交談。
由於兩人背對著她,並沒有見到她由後方走來,元芯藍趨上前去,想打聲招呼,不意卻聽見了兩兄妹的對談──
「拜託好不好?三哥,你不在家的這段期間,家裡找你的電話響個不停。」海戀戀踢著地上的小石子,語多埋怨。「大哥二哥都已經結婚搬出去住了,爸媽他們兩個也都很厲害,電話響得屋頂快飛了,都像沒聽到似的,最倒楣的就是我啦,被炮轟得受不了。」
「一律說我出差就好了啊。」海塵安推推墨鏡,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說啦,問題是每通電話打來的人都不一樣,而且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女人。」海戀戀受不了地翻翻白眼。「還有,你帶來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啊?不會又是你群芳錄裡的一員吧?」
群芳錄?
那是什麼東西?
聽起來海塵安似乎很受女人歡迎……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嗎?元芯藍心裡一悶,自我解嘲。
「她喔,」提到元芯藍,海塵安不禁帥氣一哂。「我在一家有歌手駐唱的餐廳裡認識她的,本來想簽她,但她死腦筋啊,不得已我就跟她耗上了。」
元芯藍心裡打了個突,陡地一陣鼻酸。
不得已?他們的關係原來是架構在一句「不得已」之上?
「不會吧?!你可是鼎鼎有名的海塵安捏,還有人不賣你面子喔?」拜託,光社團裡就不知有多少學抹煞死三哥了,竟然還有人不買三哥的帳?!簡直是天方夜譚。
「有啊,就屬她元芯藍。」海塵安笑道。
難道她不肯簽約,不肯出道也是一種錯嗎?每個人的環境不同,性子也不同,自然選擇也會不同。她從不認為自己有錯,為何到了現在,她反倒成了不該的一方?
「你喔,別再周旋在女人堆裡了啦!大哥二哥都結婚了,再來就是你了,你以為爸媽會讓你逍遙多久?」海戀戀以手當扇,即使已經躲在樹蔭下,溫度仍令人熱得發暈。
「還有你啊!我不想做的事,任誰也別想勉強我……」
元芯藍沒有繼續聽下去,而是悄悄地走回盥洗室。一方面由於偷聽別人談話是件極不禮貌的事,另一方面,她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思考自己和海塵安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