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意思是……James說謊?」齊絮飛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時愣住。
「也沒那麼嚴重啦!」Rosa笑開。「他只是不把話說清楚,這是他常用的手法,習慣就好。」
「可是、可是……」這教她怎麼習慣?
「妳想說這怎麼可以,是吧?」Rosa取笑她的表情。
她忙點頭。
「無所謂啦!」Rosa又搖手。「反正妳本來就是我的迷,這一點他倒沒有騙人……不過話說回來,他也從來不會騙人,只是習慣不說出全部實情而已。」還真是有點狡猾呢,呵呵。
「但是他這麼做,會造成妳的困擾。」齊絮飛煩惱地咬咬下唇,她不喜歡勉強人。
「所以我才說他欠我人情啊!」她眨眨眼。「而且妳放心,我會要他還的,絕不會吃虧。」
Rosa調皮的表情,令齊絮飛不禁噗哧一笑,她終於瞭解他的狡猾遺傳自誰了。
「無論如何,謝謝妳接受我的採訪。」雖說是看在馬季彌的分上,齊絮飛仍感謝Rosa願意曝光。
「這不算什麼。」Rosa聳肩。「反正我也躲很久了,該是出面和大家見面的時候。」否則對不起她的迷。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齊絮飛尤其謝謝Rosa,她不但願意讓她採訪,更毫不保留的給予她熱情,她真的好喜歡她。
「我聽說前幾天妳和James一起去參觀酒窖,兩人還喝了點酒。」
正當齊絮飛想她有多喜歡Rosa之際,Rosa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殺得她措手不及。
「是、是啊……」她幾近口吃。「我們是喝了一點酒……」
「妳覺得怎麼樣?」Rosa眼睛帶笑地看著她,齊絮飛以為她是在問她對馬季彌的印象怎麼樣,支吾了半天答不出話。
「很、很好啊!」她的臉都紅起來。「我對他……呃……我是說……我覺得James……」
她說得吞吞吐吐,不曉得該怎麼形容內心對他的感覺,Rosa卻在這個時候大聲笑起來。
「我是在問妳我兒子那些酒怎麼樣,好喝嗎?」她卻以為她是在問她對她兒子的印象,真是有趣。
齊絮飛的臉瞬間紅得像關公。
「很好啊!」笨蛋Phoebe,居然搞錯意思。「他收藏的都是些很棒的酒……」
「是吧?」Rosa笑瞇瞇。「我兒子的眼光一向不錯,無論挑什麼都一樣。」
Rosa雖然一直維持著輕快語氣,但是齊絮飛總覺得她另有所指,或許是她自己想太多了,Rosa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
「James沒有藉酒裝瘋嗎?」到底是自己的兒子,Rosa比誰都瞭解他。
「啊?」齊絮飛又一次愣住,她該不會連他們接吻都知道……
「我聽說你們喝得很醉,隔天早上還外出騎馬,真是難為妳了。」看她驟然轉紅的臉頰,Rosa就知道怎麼回事,小小消遣了她一下。
齊絮飛的臉因她這「小小的消遣」變得更紅,更說不出話,只得把頭低下。
「再過幾天杯子就可以做好了,到時候妳就得回紐約了吧?」Rosa哪壺不開提哪壺,沒事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嗯,紐約那邊有一大堆工作等著我,恐怕無法再多留……」
「是嗎?」Rosa微笑。「那真可惜,要發現自己的真心,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只可惜妳已經沒有時間。」
Rosa突如其來的一席話,不僅打亂了齊絮飛的腳步,更打亂了她的心,她這話什麼意思?
「該吃午飯了。」
就在她發呆之際,Rosa拍拍她的肩膀,正式宣告訪問結束。
「別忘了,屋裡面還有兩個等我們回家的男人。」
第九章
清晨的濃霧,環繞整座山谷。
光著腳丫子踏上陽台,大力伸了一個懶腰,齊絮飛已經頗能適應這裡的早起生活,甚至開始覺得過去那些每天睡到快九點的日子,有些頹廢,她都快忘了靠鬧鐘才能起床是什麼滋味。
啊,早上的空氣好好,真不該悶在屋裡。
放眼望去,四週一片青翠。齊絮飛越來越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愛上這裡,真不想離開──
不想離開?
腦中不期然閃過這四個字,齊絮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這麼想了,她應該是迫不及待想回到工作崗位才是。
聽妳的語氣一點都不像驚訝,反例很快樂。
她想起Mary曾在電話中調侃她的話,當時地面紅耳赤的反駁,直嚷她胡說。
妳要是真那麼快樂,一輩子都不回來也沒關係,就永遠待在那裡好了。
她聽得出Mary是開玩笑,但似乎又帶有那幾分認真。她會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她也感覺到什麼?
再過幾天杯子就可以做好了,到時候妳就得回紐約了吧?
Rosa看似平和的臉龐中,似乎帶有一絲期待。
要發現自己的真心,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只可惜妳已經沒有時間。
她說的這句話,似乎話中有話,她可是在告訴自己:其實她已經愛上馬季彌,只是自己還沒發現而已?
發現,或承認,其實都需要勇氣。
齊絮飛仰頭重重地歎氣。
她表面看來似乎很有勇氣,但內心其實是個膽小鬼。因為她如果真那麼有勇氣的話,就不會猶豫,就不會在Rosa提起離別時難過得半死,她真的是一個膽小鬼。
好煩。
被多重情緒攪亂得不知所措,齊絮飛很想大叫,剛好這時候門口又響起敲門聲。
這回,她沒多囉唆就跑去開門,馬季彌果然就站在外面。
「要不要出去走走?」他今天一身輕簡裝扮,黑色的牛仔褲和黑色的緊身上衣,看起來真是帥得可以。
「我正想這麼問你。」她愉快的勾起嘴角應許。
「哦?」他挑眉,難得她這麼主動。
「等我五分鐘,我馬上好。」
他的眉頭還沒能放下,門又當著他的面關起來,沒一會兒,門內就傳出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五分鐘後門準時打開。
「我們走吧!」配合他的穿著,她也全身黑,連樣式都幾乎相同。
「妳這是在暗示我什麼事嗎?」看見她的打扮,他吹了一個口哨,跟她開玩笑。
「我們這樣穿著,好像情人裝。」超速配的,馬季彌微笑。
「貧嘴。」她臉紅。「我只是剛好有這些衣服,就順便拿來穿而已,你想太多了。」
是啊,這世上的巧合還真多,她帶了一大箱衣服,怎麼就挑這兩件?
「你笑什麼?」老是神秘兮兮的,討厭死了。
「沒什麼。」他笑得好溫柔。「我只是在想妳這樣很好看,很適合妳。」讚美別人等於是在讚美自己,因為他們的裝束幾乎一模一樣。
「又胡扯了……」她嘀嘀咕咕的低頭抱怨,臉紅得跟柿子一樣。「我們今天要去哪裡?」就像Rosa說的,每天都有新玩意兒,跟他在一起,永遠不愁無聊。
「我想帶妳去擠牛奶。」她猜對了,今天又換另一種遊戲玩。
「擠牛奶?」她的嘴巴張得好大。
「妳不知道什麼是牛奶嗎?」他故意假裝驚訝地看著她。「就是妳每天早上都要喝的那種白白的飲品,有時候喝咖啡也要用到,加了鮮奶的咖啡,喝起來特別香醇。」
「我知道什麼是牛奶啦!」死傢伙,故意整她。「我只是很驚訝,我們還得去擠牛奶。」不是有專門的人做這些事情……
「擠牛奶是一種樂趣,我希望妳能親自體驗它。」玩笑歸玩笑,馬季彌會這麼安排是有他的用意,他希望她能放鬆。
「好,就跟你去擠牛奶。」她很感動他這麼為她著想,幫她舉辦一個私人農場體驗營,她不會辜負他的。
拔過野菜,又摔過馬。這回齊絮飛嘗試新鮮玩意兒──擠牛奶,並且覺得它比之前經歷過的任何一項遊戲都難,這些牛根本不聽話。
一整排的牛欄中,養著幾十頭乳牛。每一頭看起來都很健康,該黑的地方黑,該白的地方白,唯獨牠們生產乳汁的地方,無論如何都要跟她作對,氣死她了。
「妳不要緊張,妳這麼緊張,這些牛也會跟著緊張,更擠不出牛奶。」他大少爺頂著一副教練的口吻,從旁指導。
「你自己來擠擠看。」她邊說邊躲避隨時可能會噴出來的乳汁。「光說不練有什麼用,我看你也不懂。」只會在旁邊吱吱喳喳。
「我不懂?」馬季彌挑眉。「我從小在農場長大,妳以為我只會抱著那些碎布到處亂跑嗎?」太小看他了。
「不然你擠給我看啊!」她不信地睥睨他。「你要是擠得出乳汁,我就吻你,絕不食言。」
「好,這是妳說的,不要後悔。」馬季彌一口承接她不小心說出來的承諾,齊絮飛後悔都來不及。
「誰會後悔……」她硬著頭皮看他接替她的位置,熟稔的擠著牛奶,很快就擠滿一個小鐵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