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試了。」她將雙手環得更緊。
風破曉怔愣了許久,不敢相信美夢能成真般地拉開她,迫切需要她承認地看進她的眼匠。
「真的?」
她坦然承認,「不管是你或是天曦,我都在試了。」
其實,要愛上這男人,很容易的,因他固執的深情,總是能夠融化她用冰霜冰封起自己的保護外殼,他的無私,在天曦和她的身上總是毫無保留,他那說不出口,卻讓她感到心痛的等待,更是讓她忍不住想挽回他七年的時光,奸好的也還他七年,而不是讓他為了她而活在一個沒有希望的深淵裡。
她只是不願意承認……他的耐心比她的還多,且深深打動了她而已。
或許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傻更呆的男人,也再找不到,如此對她一往情深的男人。
風破曉緊屏住呼吸,捧起她的臉龐顫動地看了她許久,在她澄淨的眼裡,首次看見了她不隱瞞的真心後,他忍不住一掌覆住她的雙眼,在她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時,他一手摟近她,低首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是那麼珍惜與小心,像是再沒有這種機會般,呼吸很急促的他,明明就像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但他卻不想嚇到她,只是珍愛地來回輕吻,雖不能滿足,卻一圓了多年來所有的美夢。
為什麼就連吻她,也要替她設想?
「下回……」夜色在他離開她的唇上時,認真地看著他,「不要蒙上我的眼。」
他款款一笑,「如果你允許還有下回的話。」
「你不該太小看你自己的。」這位風城主恐怕還不知道,在他這種癡心的目光下,就算是百煉鋼,也會因他而化為繞指柔,更何況她還是個不懂得該怎麼抵擋他這款男人的女人。
「是嗎?」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夜色靠回他的懷裡,緊握住他的手後,與他一同看向鄰房正睡著的天曦。
「答應我,和我一塊守著她。」
「好。」
☆☆☆☆☆☆☆☆☆☆ ☆☆☆☆☆☆☆☆☆☆
那些在門外來來去去,卻不敢進來的天宮長老,還有一些她弄不清身份的人,又在門外吱吱喳喳地討論著,到底該派誰進來同她說一說,接著在一陣爭執過後,所有人又整齊地歎了口氣,再次離開門前。
坐在房內看著那扇房門的夜色,很清楚那些人聚在外頭的理由,他們想拉攏她這名帝國的武將,請她為天宮效力,但,又沒人有勇氣敢在她的面前提起。
被逐出中土後,她從來沒有想過背叛這宇眼,也沒有再為任何人效力的念頭,她不允許自己背叛曾深深倚賴她,且重視她的陛下。
下一刻,打開房門進來的,不是那些人,而是來與她換班的風破曉,在他身後,跟著個加入他們照顧行列的霓裳。
「換人、換人。」霓裳一進門就將她拉離床畔,一骨碌地把她推給風破曉,「妳,去歇著。」這女人當自己是鐵打的啊?都說不會有事還看得這麼緊,再不休息她就替風破曉敲暈她。
「走吧。」風破曉在向霓裳點頭致謝後,牽著夜色的手往外走。
「上哪?」
「去了就知道。」他沒多說,只在途中自架上撈了兩件御寒的衣裳,套在他兩人身上。
在那票眼巴巴望著她的長老目送下,風破曉視而不見地將她帶出主城,命人牽來一匹馬後,先行上馬前進,她不解地喚來曙光後,也騎著曙光跟上,不知目的地在哪地跟在他後頭。
一路出了織女城,在蜿蜒的山道上奔馳了許久,直至原本還高掛在西方的日頭,已快沉陷在山頂,將天際渲染成一片霞色時,他才勒住馬兒止蹄。
下了曙光的夜色,不明地理位置地看著四下,而後看著前頭這幢規模不大的別業。
「這是我的別業。」風破曉邊說邊點亮大門前的燈籠,「這地方不屬天宮,屬迷陀域,妳可安心住在這。」
她不語地看著把話說完後,就進去裡頭把燈都點亮的他,過了一會後又走到外頭牽著她的手進去。
他邊走邊解釋,「我明白妳的感覺,若我是妳,我也定在天宮待不下。」
夜色挑高黛眉,他知道那些長老說的話,對她帶來了什麼感覺了?她原以為他會站在那些長老那一邊,也希望她能為天宮效力,沒想到她錯估了他不說。他竟還在她打算開口澄清前,先她一步替她打點好了一切。
「這房子是新的。」看著院落裡新植的花草,與看來才砌好不久的院牆,她止住腳步拉緊他的手,「你特意蓋的?」
「嗯。」他點點頭。
「何時蓋的?」
他別過目光,「我離開織女城去找妳前……」
該說他是太有把握能把她找來這,還是說這是他在放棄一切希望後的盡力一賭?夜色歎息地看著這個為她想太多也做太多的男人。
「好吧,今晚我就對你說清楚。」她決定一勞永逸解決這個小問題。「我知道你們天宮的長老都想叫你拉攏我,但我必須告訴你,我是不會背叛帝國的,我守護帝國這麼多年,我不會因任何人而背叛陛下,所以你可以去叫那些人死了那條心。」
「我知道。」就是知道她的性子,所以他才從沒有這麼要求過她,他也對那票長老說了不知多少回,但那些人就是不信。
她繼續說出她的打算,「我不想知道你們天宮的事,也不想參與其中,我雖已被帝國流放,但我仍不希望帝國對我有任何誤會,因此待天曦好些了,我就帶她來這,再過陣子,我會先到迷陀域裡打點打點,再帶著天曦離開天宮到迷陀域裡落腳。」
風破曉沉默了一會,朗眉攏得緊緊的,直對她搖首。
「妳漏了一人。」他不滿地指著自己鼻尖,「我呢?妳不帶我一塊去?」為什麼她的名單上沒有他?
「你是天宮的城主。」能帶她就帶了,問題是她總不能把人家的城主也給搶走吧?
他一臉不在乎,「我說過我可為妳放棄一切。」
眼看他的驢子脾氣又上來了,夜色靜靜地看著他那極力想爭取的模樣。
怕會被她給甩下,風破曉忙不迭地想把自己賣給她,「妳若想在迷陀域裡開宗立派,或是想當個山寨頭子,我都可以當妳的幫手,或者妳想隱居的話,我也可以當妳的管家,我治城多年了,這方面我很拿手——」
沒把話聽完的夜色,抬起一手摀住他的嘴,中止了他那些讓天涯聽了可能會氣到吐血的話。
「把眼閉上。」她輕聲吩咐,在他狐疑地挑高眉時又再下令,「閉上。」
在他乖乖閉上眼後,夜色瞧了瞧四下他為她打點的一切,而後有些不習慣地靠上前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胸口,遭她怔住的風破曉,偷偷張開了眼,過了很久,他才將她抱緊。
「你說過我是你所有的美夢。」喜歡他心跳聲的她,靠在他的胸口問:「真的?」
「嗯,真的。」
「不恨我傷過你?」她有些不安地問。
他笑了笑,「妳覺得我像恨過妳嗎?」他可能是全天底下被她砍得最心甘情願的一人。
「雙手自他背後摸至他臉龐上的夜色,在看了他許久後,以指敲著他的額際。
「你不但呆,還傻得可以。」換作是他人的話早就恨她入骨了,更別說會像他一樣,不計前嫌,繼續暗戀著她,並為她找回另一個親人。
他搔搔發,面色微微緋紅,「因為妳的魅力太大了……」怪了,怎麼最近常常有人說他呆或傻?他記得以前都沒有人這麼說過啊。
夜色拉下他的臉龐,眼對眼地對他叮嚀。
「這回別閉上眼。」
他聽了忙屏住呼吸,雙眼連眨也不眨一下,她笑笑地側首吻上他的唇,在他的大掌放在她身後按向他時,她把主導權還給他,任他在她唇上輾轉吻了一會後,不滿足地吻上她的眼眉,和她的耳際,在她耐不住耳邊熱烘烘且微癢的感覺,縮起了身子時,他才重重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傻人還是有傻福的,是不是?」一臉心滿意足的他,咧笑著嘴問。
臉蛋泛紅的夜色,清了清嗓子,一手指著他的腦袋。
「因為你這裡的問題太大了,根本就無藥可救,為了不讓你到處丟我娘的臉,所以我只好委屈一點。」
「是。」他拉開她的手,抬起她的下頷吻向她,「謝謝妳的委屈。」
☆☆☆☆☆☆☆☆☆☆ ☆☆☆☆☆☆☆☆☆☆
素來熱鬧的西域將軍府,自夜色被逐出中土起,大門就未再開啟過,這陣子來,無論登門造訪者是何人,孔雀一律不見,為此,石中玉已碰了一鼻子灰不說,就連前來碰運氣的破浪也在日前踢到了鐵板。
也不知孔雀是為何不出府門,深怕他的西域若是有事,他恐會繼續窩在府內置之不理,天生勞碌命的石中玉,已借口巡視迷陀域前往西域代他去看著地藏了,一時之間無法回到東域的破浪,則繼續待在離火宮內打理四域的大小事,以及朝裡朝外的各方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