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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寄秋

  他微微一凜。「公主遠道而來是嬌客,請讓單某敬你一杯。」

  「嗯——將軍好死相哦!是不是想把奴奴娃灌醉好上下其手?」她輕笑的偎進他懷中一陣撫搓。

  「是呀!你秀色可餐。」他順口一接,把杯子的酒含入口中哺進她唇裡。

  「你吃人家的嘴,人家也要咬一口才成。」吻上癮的奴奴娃將滿是慾望的唇硬是往上湊。

  受不了她放蕩行徑的單破邪在她靠近前推了一下酒壺,王大海想去幫忙穩住忽然倒下的酒,誰知手一滑,將酒倒在兩人身上,情況更形混亂。

  那一身的狼狽看來好笑,卻是有意的安排,王大海和陳威跟隨單破邪征戰多年,豈會不知他的習性,小小的一個眼神就足以意會。

  適時的製造混亂好脫身,此法甚妙,再拖下去將軍就要「失身」了。

  「抱歉,抱歉,人呆手也笨,我只是想幫忙而已。」王大海一隻粗手往奴奴娃濕處一拭。

  「放肆,憑你的髒手也敢碰我,你活得不耐煩呀!」高傲的奴奴娃端起公主的架子拍開他的手。

  蠻女就是蠻女,翻臉無情。「是我魯莽,公主大人有大量別見怪。」

  不知被多少男人摸過還拿喬,要不是不想多生是非,引發兩軍對峙的緊張情勢,他才懶得多碰她一下。

  「你是什麼身份敢要我饒恕,在我們塞拉族論罪當斬。」可惡,壞了她的好事。

  王大海敢怒不敢言的緊閉雙唇,免得一開口就想扭斷她的蠻子腦袋。

  「以公主天仙姿色不好動怒,你是高高在上的純潔聖女,何必跟個粗鄙大漢計較,他哪夠資格受你香液一唾呢!」

  陳威的巧舌讓她心花怒放,「說得也是,就饒了你這奴才一次。」

  奴才?!王大海氣黑了臉,在單破邪的眼神制止下才勉強壓下一口鳥氣。

  「公主何不到內室梳洗、換裝,我派個丫鬟去服侍你。」她的氣焰還真是高張。

  「那你呢?」她不捨的依著單破邪的上臂勾引著,一雙桃花眼不斷飄誘。

  普通人可能受不住她的橫送秋波,可他非尋常人。「我待會就去。」

  「人家等你喔!」奴奴娃自以為媚功奏效地露出得意笑容,搖曳生姿的隨丫鬟走向內室。

  她的離去並未讓三人鬆了一口氣,還有一個更難應付的老狐狸在後頭。

  「族長,失禮了,請原諒我必須先退席。」單破邪料定他不會多加阻攔。

  果真不假。

  「沒關係,奴奴娃在等你,你們好好的洗個澡,不用太早回房。」塞拉族長老奸的揮揮手。

  單破邪用著可惜的口吻說道:「要是男池和女池能合而為一該有多好,單某就能與公主共浴。」

  「嗄?!你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

  「男女授受不親自古有雲,我只好回我自己的澡堂清洗,不敢驚擾聖女的聖軀,怕真主怪罪我玷污她的聖潔。」

  話一說完,單破邪即轉身往另一方向走去,和奴奴娃正好背道而馳,越離越遠,看傻了塞拉族長,自忖錯算了一著棋。

  第二章

  入夜了,一道黑影在戒備森嚴的軍隊中暢行無阻,因為無人的視覺快過其矯捷的身手,因而能輕易地穿越重重防線,來到單破邪的私人澡堂。

  來人已打探得一清二楚,單破邪在半個時辰前命人燒了三大桶水供他泡浴用,算算時間該是他不著寸縷,疏於防備的時刻,最適合在此時下手。

  一方黑巾蒙上了臉,在黑暗中只有一雙明媚冷艷的瞳眸,碧血劍上的紅線微微晃動。

  嘩啦的水聲掩去開門的窸窣聲,背對著門清洗的男子不覺有人進入,雙眼微閉地享受熱呼呼的水流過身體。

  腳步聲輕盈的黑衣人逐漸靠近操盆,冷冷的劍光在月光下反射了一下,讓原本快打盹的男子睜開眼,正欲回頭一視——

  刷地劍氣至,他起身避開致命的一刺,劍身一偏穿透他的左胛骨令他悶哼一聲,毫無遮蔽的陽剛身軀和僨挺的男性熾熱讓來者驚呼的抽回劍。

  「哪裡走——」

  一把破邪古劍就掛在唾手可得之處,單破邪像是沒受傷似地從容取劍,赤著身與之對敵,一步躍向前的指著眼神不定的刺客。

  他不擔憂自己的傷勢,反而覺得眼前的人十分有趣,居然不敢看他……或者該說是他的身體。

  「莫非閣下有斷袖之癖,覬覦我單某人的身體?」他冷笑地點住肩上的穴位,不致失血過多。

  「無恥。」

  低柔的女音使他一震,驀然,黑巾上方的銳利眼神更教他失神,多美的一雙眸子,想必底下的姿容更是絕色。

  「無不無恥要試試才知道,我正缺一個女人退火呢!」他邪佞地指指自己的胯下。

  黑衣人冰冷的眼中首次有了怒意。「你向閻王要個女鬼消火吧!」

  一個劍至,她毫不留情地刺向他心窩,身手靈敏的單破邪側身格開她的襲擊,兩人擦身而過時,他聽見她微微的低喘聲。

  莫非是未經人事的處子?

  他有個邪惡的念頭產生,那張令人遐思的面容他非見不可,沒人在刺了他一劍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我的小心肝下手可真狠,殺了我就沒人疼你了。」呼!好快的劍。

  「閉嘴,不許叫我小心肝。」他該死!劍旋一挑,隨即被擋下。

  「好吧!可人兒,一切如你所願。」他好心地在兩劍相接時用下體往前一頂。

  她趕緊一退的罵了聲,「下流。」

  沒人瞧見她黑巾下的美麗玉容此刻正佈滿紅暈,一半是羞一半是惱,還有說不上來的莫名恨意,與家仇不盡相同。

  單破邪故作無辜地一笑。「我好像沒邀請你來吧!」

  劍光交會,眼神膠著,看著那雙媚如秋水的眼眸,他無法下手取其性命。

  「你不會有太多耍嘴皮子的機會,我會再來取你的命。」她承認失敗,打算先退再說。

  「你太小看我了,軍隊中豈能容你來去自如。」他擋在門口不讓進出。

  「我不以為你攔得住我。」黑衣人以劍氣濺起水波朝他一射。

  好功夫。「你是誰?」

  「你該問問你是誰。」他不該是單驍光的兒子,子承父債理所當然。

  「為什麼要殺我?」他不認為自己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除非她是敵人收買的刺客。

  「因為你該死。」她再次以劍御水地凝水成珠,雨一般的拋擲而去。

  忙著阻擋的單破邪只顧守著門,未料中了她的聲東擊西,黑衣人鷂身一翻的破窗而出,驚動了巡邏的士兵。

  「你的命給我留著,等我來取。」

  足下一點,二十來位士兵居然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呆愣地不知所措,此人的武功實在太高強了,他們根本追不上。

  「將軍,你受傷了,請恕屬下護主無力。」一位守將連忙趨前受罰。

  「沒你的事,此人的功力高出你許多,來再多的人也恐難生擒她。」好個女流之輩,差點要了他的命。

  「謝將軍不罪之恩。將軍的傷要請軍大夫來瞧一瞧嗎?」似乎很嚴重。

  傷?!

  單破邪低頭一視,這才想起此事的痛了起來,眉頭一皺地顯得痛苦。這一劍刺得相當殘忍,要是他沒適時閃開,只怕現下已是一具沒有呼吸的威武大將軍。

  她到底是誰?為什麼一心要置他於死地,真令人匪夷所思。

  「去,把喬老找來,還有左、右副將,說我有事同他們商量。」

  「是的,將軍。」

  仰望滿天星斗,單破邪看到的卻是一對冷媚如星的燦燦美目正對著他微笑。

  他發誓非要找出她,以報這一劍之仇,用她如媚的笑靨。

  ***************

  「哈……我的天呀!將軍,你被蠻女霸王硬上弓了不成,反而教她咬出個大洞來!」真是有損男人的顏面。

  王大海朗聲大笑,末察究竟便先嘲弄一番。畢竟將軍在自己的部隊中還能受傷,相當不可思議。

  撇開層層的防衛不說,光是他的身手就夠教敵人喪膽,誰有本事摸近他身旁偷襲,除了驕縱成性的奴奴娃公主外,他不做第二人想。

  看她老是像餓了好久,不把將軍吃了難止饑,自然千方百計的擺陣一番。

  「看清楚,大魯漢,將軍肩上的傷是利劍所刺。」陳威沒好氣的拍了他一掌。

  「利劍?!」王大海瞇起眼一瞧,還真是那麼一回事。「不錯的身手。」

  不錯?「你是教蠻子公主氣暈了頭是不?將軍差點死於刺客之手。」

  有這種兄弟實在是上輩子的不幸延續到今世,老說些令人氣結的話。

  將軍若有個萬一,他們倆的項上人頭也保不住,他還有心情當笑話看,不去反省為何軍紀森嚴的部隊有外人潛入。

  才一這麼想,王大海又死性不改地多添了一筆。

  「反正將軍福大命大沒死成,咱們何必多操這份心。」王大海只往近處著眼,甚少往遠處瞧。

  上陣殺敵他在行,耍奸使計他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十成的魯漢子,但陳威就彌補了這缺憾,一文一武輔佐單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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