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要彌補這些日子來的不足似的,他的吻既霸道且綿長,直像要把她整個人揉進身體裡一般。
「戲告一段落了,我看我們也得走了吧!」蔣震天尷尬的朝章靖亭道。
「誰說告一段落了,咱們還有一件事得代辦。」他饒富興味的看了正相擁的兩人一眼。
「什麼事?」蔣震天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把居心叵測的老夫人送出府去。」說著章靖亭往外走,經過紀軒身邊時,朝他眨眨眼。
紀軒回以感激的一笑。
「送?往哪送?」蔣震天迫出去問道。
「送回她的娘家,玉門關外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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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惠娘由章靖亭親自護送至玉門關外的娘家。
她既是紀軒和章靖亭的親姑姑,又是撫養紀軒長大成人的人,所以對於如何懲處她,是紀軒最頭疼的問題。
現在由章靖亭親自送她回娘家,交由父親及祖父管束,自是再好不過。
她走後,紫蘿也變得開朗多了,兩夫妻的感情比出事之前更加的甜蜜,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對太夫人還是無法釋懷。
「想什麼?」一日午後,紀軒在琉璃亭找到了她,見她衣衫單薄的呆坐在寒風中,遂解下身上的披風為她穿上。
「入冬了,天氣寒冷,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他憐惜地道,在她身邊坐下來,將她抱到自己腿上。
「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嗎?」他溫柔的問。
「沒有。」紫蘿顯得心事重重,「只是突然覺得心神不寧而已。」
「只是心神不寧而已嗎?」他洞悉的道。「我看你是在想太夫人,想得心裡不安,對吧?」知妻莫若夫,她的心思何其單純,他一猜就知道了。
紫蘿輕歎一聲,眼眸迷惘的望著他。「相公,你說我這麼對待她,是不是太過分了?因為她終究是我的親祖母啊!」
「這要看你能不能釋懷了。」他實話實說,一點也不循私偏袒誰。「就我所知,太夫人避居庵堂已經有十七年,自從你爹死後,她就一直在懺悔跟贖罪中度過,所以在你們母女被人排擠、生活困頓的同時,她也一樣不好過。」
「但,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以病重為理由騙我爹回太原,然後逼他娶老夫人,又怎麼會造成我爹早死,我娘跟我孤苦無依的受盡舅母和鄰里的欺凌呢?
「如果沒有她的一意孤行,我娘又何以不知我爹已病死,依然滿懷希望的等待,至死不悔呢?可是愛深恨也深,我知道我娘是有怨的,只是她怨在心裡,在她的淚裡,沒有說出來而已。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
說到激動處,紫蘿雙淚成行,泣不成聲。
紀軒安撫的摟緊她,溫柔的親吻她的髮絲,低沉著聲音道:「噓,別哭,別再哭了,只要你不願意見,沒有人會勉強你的。要是你堅持,我可以另造一座庵堂,讓她搬出府去。」
「不,不要。」紫蘿急得抬起頭來,極力的搖頭。「求求你別這樣做,其實我……我早已不恨她,只是……只是無法那麼快認她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紀軒要趕太夫人出去,她心就慌了,急著想為她求情。
想起太夫人慈藹的神情,她又淚盈滿眶。
她可以不理會太夫人,可以不認她,也可以漠視她的存在,但就是無法狠心讓她一個人離開,想起一個老人家孤獨在外的樣子,她就一陣心痛。
「算了,一切都過去了,也許我娘並不願我這麼恨她。」望著晴朗的天空,她突然有感而發的道。
她把頭輕輕的偎靠在紀軒的肩上,望著天上的雲,彷彿也看到在天上的娘親正含笑看著她。
「也許將來有一天,我會欣然的去見她,喊她一聲祖母吧!」她呢喃的低語。
「希望那不會太久。」他點頭道。
「也許可以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去。」她將他環在胸前的大手移到自己的小腹上,含羞的垂下限睫。
紀軒笑了,為這突來的喜訊感到興奮。「一定,而且會是一個頑皮的小壯丁。」
初冬的風徐徐的輕拂過這對愛侶,將早來的春意吹向風光明媚的指揮使府後院,傳送著幸福的暖意。
—本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