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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寄秋

  也就是說偶爾為之,必要時他能欺瞞所有人,包括自己。

  「這不是夢?」她又掐了自己一下,證明非處在夢境之中。

  「夢會有真實感嗎?」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他差點伸手撫摸她微紅的掐痕。

  她對他有某種程度上的影響,讓他放不下心地想多看一眼,看似天真卻帶有幾分憨氣的世故,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別。

  瞧她此刻的舉動就不像一位成熟得體的成年人該有的,她雙眸明亮得看不見一絲被世俗污染過的雜質,沒有算計、愛慕,純淨得如野地的小白花,讓人看了心情舒暢。

  有多久沒見過純然的信賴,她所要的簡單明瞭地寫在臉上,不用花太多心思便能一眼解讀。

  或許這是他容忍的原因吧!他要的就是這份單純。

  「不一定,我沒作過這樣的夢,我己經倒楣很久了。」從她投胎在老媽肚子裡那天起。

  表情慘澹的展青梅正用她無依的眼訴說悲慘的一生,倏變的無奈神情挑動他心底的一根輕弦,他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臉上剛硬線條。

  「不是夢,我是真實的。」他不會讓她繼續倒楣,夢也能成真。

  「條件不變吧?」她的沮喪是一時的,很快又恢復活躍的神采。

  「你是指月薪五萬?」是少了點,日後再加些名目為她謂薪,她的工作內容並不輕鬆。

  錢很重要,但是……「不,我是說提供食宿的福利,我迫切的需要。」

  不然她真的會被推入火坑。

  原本她打算接受玫瑰的好意搬進豪宅暫居,在找到工作前先在她家窩一段時間,反正她錢多,家裡又空著一堆房間無人使用,她算是做功德幫她整理蒙塵的昂貴傢俱。

  不過一想到玫瑰那書獃子大哥和無花不摧的二哥,她的心當下涼了一半,他們似乎對小家碧玉很有胃口,老是藉著各種理由接近她。

  並非她不識好歹擺高姿態,而是她真的對他們沒有感覺,一個太悶、一個太花,她若一頭栽下絕翻不了身,門戶之見根深蒂固的殷夫人早視她為眼中釘,擺明了不歡迎她來高攀。

  何況她還有個除不掉的背後靈、災星,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她不願把唯一的好朋友給拖累了。

  拜段禍水所賜,除了不信邪的玫瑰外,沒幾人敢和她做朋友,他想盡一切辦法孤立她,讓她不得不向他求援,成為他欺凌的對象。

  「你不擔心我是披著羊皮的狼,對你有所圖謀?」她的信任太直接,讓人想去摧毀。

  腦中浮現惡念的藍凱斯輕撫她烏黑的發,眼神因指間的柔順轉為黯沉。

  偏著頭看了看他好看的五官,展青梅笑如春風地溫暖寒冬過後的大地。「我一沒色,二沒財,又沒什麼特殊才能,你能圖謀我什麼?」

  「你的心。」脫口而出,他驚訝的怔愕片刻,神情複雜的抿緊薄唇。

  「嘎!你說什麼?」剛才有蚊子叮了她一下,嗡嗡地吵得她不能集中注意力。

  冷靜的放下手,藍凱斯內心嚴苛的挑剔她的不完美。「沒什麼,你幾時可以開始工作?」

  或許拉開距離他才能好好地想一想,為什麼平凡如她能干擾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沒有一絲預兆地受她牽引。

  她不美,也不優雅,甚至缺少女人該有的高雅端莊,個性衝動直線思考,與他平時往來的女人大不相同。

  無法定位是他此時的感覺。

  女人對他只有兩種意義,一是工作上的需要,一是生理的發洩,他所接觸過的非美即艷,氣質一流,皆是上品,滿足他視覺上的享受。

  不過她卻成了例外,動搖他對小提琴的專注,分心地注意她連連打哈欠的細微動作。

  「現在。」打鐵要趁熱。

  「現在?」她會不會太急促了點。

  「沒辦法,我家是個大火坑,不趕緊跳出來會被燒成灰燼。」逗趣的擠擠眉,她生動地表演水深火熱的情景。

  嘴角微揚,藍凱斯似笑非笑的低頭一視。「我不是滅火器」

  「呃!這個……」她微窘的笑笑,像是打翻牛奶的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

  突起的咳嗽聲打斷兩人忘神的交談,他們很自然的望向倚在門邊的肅然身影,不知此刻的畫面有多曖昧,引人妄加揣測。

  「你還要抱著他多久才肯放手?」依她的行為足以構成性騷擾的犯罪事實。

  「抱?」展青梅怔忡的消化麥修的責備,反應慢半拍地發現自己的手居然環著男人的腰。

  她頓時驚嚇得臉發白,訝然一聲跳開,速度之快像藍凱斯身上有難治的傳染病,經由人體接觸會立即死亡。

  身影雖然快如閃電的避開接觸,可是她心口不免怦怦的直跳,為不當的舉止感到無措。

  「不要隨便的投懷送抱,沒人教過你規矩嗎?」真是不像話。

  「呃!我……我不是故意的……」一時太興奮了嘛,忘了老闆只可遠觀。

  「誰殺了人會自行承認早有預謀,這種說法難以服眾。」她根本不該存在他們眼前。

  「我……我……」有那麼嚴重嗎?她不過小小的失控一下。

  做人何必太嚴肅,她要是有殺人的勇氣,今天就不會被迫離職,為一個工作而折腰看人臉色,她也是很委屈的好不好!

  「夠了,麥修,別用審問犯人的口氣咄咄逼人。」撫著失溫的胸口,藍凱斯心中有著莫名的悵然。

  「我咄咄逼人?」他吃錯藥了吧!自己一向用這種態度應付不請自來的樂迷。

  喔!或者說她不是樂迷,她更糟糕得連起碼的音樂涵養也近乎等於零,他懷疑她搞不好連五線譜是什麼都不懂。

  「她不必接受你的批評,省省你的長篇大論。」揚手一坐,藍凱斯的神情滿是倨傲,不容人刻意挑釁。

  眼一瞇,麥修問得慎重地眺視姿色平庸的女人。「你在袒護她嗎?」

  「是的。」他的回答簡潔得令人傻眼。

  「為什麼?」不能問,麥修偏是衝動的問出口,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後悔。

  不管是何種理由。

  「我剛聘用她代替漢克,接下來的日子你將會常常見到她。」藍凱斯有點幸災樂禍的撇撇嘴,為他的錯愕深感同情。

  「你……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天哪!上帝向撒旦投誠了嗎?

  好歹也得先跟他商量商量再做決定,他是他的經紀人呀!

  「我已經做了。」不需要經過他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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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已經做了選擇的決定誰能推翻,一意孤行的專制又不是頭一回領教,獨裁者的心態非尋常人所能領受。

  就算她長得弱不禁風,一副皮包骨的模樣,他也不能考慮她會不會被重物壓死,或是不小心被掃過的車尾風扇向天空,只能自認倒楣隨時多一雙眼睛盯著她。

  私人助理的工作不單是跑腿、泡茶那般簡單,還要會速記、英打、聯絡下榻的飯店,防範不明人士的靠近,應付所有生活上的所需,包括替老闆安排過夜的女伴。

  必要時還得充當保鏢成為人牆,阻隔一切的紛擾,保護老闆的人身安全。

  但是她行嗎?

  光是個頭就矮人一截,更別提一碰就有可能碎掉的纖細身材,他懷疑要不要先替她保個幾百萬的意外險,免得她一出事賴到藍頭上。

  「你真的覺得她可以嗎?我勸你再多考慮一下,不要太堅持己見。自己有先知灼見一定會出問題。

  一男一女長期相處一室不可能什麼事都不發生,先不論外界是否會以有色眼光看待,藍凱斯的毫不遲疑已添上無限的想像,叫人難以心平氣和地一笑置之。

  原本是為了避免麻煩才暫借休息室讓她一憩,哪知道她得寸進尺地連人都巴上,乾脆賴著不走一勞永逸,食宿全包地佔盡便宜。

  以前漢克還得自行打理三餐,衣著自備地跟著全球巡迴,從沒聽過還有什麼置裝費、買瓶可樂也能報公帳等福利,分明別有居心。

  身為王牌經紀人的他都沒這等福利,一個小小的助理憑什麼享有特權,根本是請了猶太來看門,早晚被她搬個精光。

  「不要以主觀意識去評論他人,她的資質堪造就。」起碼她泡了一手好咖啡。

  香濃的熱氣緩緩上升,續杯的藍凱斯由杯沿探視整理床鋪的忙碌人影,不自覺的淺笑掛在杯影遮蔽的唇角。

  她真的很努力當一位好助理,雖然看起來笨拙又不夠文雅,但她的適應能力相當不錯,很快的融入環境,接手她不熟悉的項目。

  麥修因他那句「堪造就」而攏起雙眉。「你言輕了,你能忍受低俗的襯衫和牛仔褲在眼前晃動?」

  並非他藐視低下階層的服裝觀,只不過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出門帶著一身仿冒品的助理能看嗎?人家會以為他們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連件像樣的衣服也買不起。

  「是有些難以接受,不過穿在她身上挺有味道的,看久了不覺突兀。」總不能要她天天穿小禮服收樂譜、擦拭他的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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