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悲哀呀!
「怎麼會越吻越紅?」莫了凡的眸中浮現一絲不解、為了確認,他還實驗般地一吻再吻。
「你、你會死的啦!」楚琳口不擇言地說。
「哦?」他頗具興味地看著她,好奇這小女人又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化妝品裡面都含有化學藥劑,就算是微量,對身體也十分不好……」楚琳試圖曉以大義。
「然後呢?」 莫了幾非常配合地間。
哪還有什麼然後!再吻。再吻就毒死你!楚琳賭氣地看向地面。
「地上有螞蟻在排隊?」莫了凡也不強迫楚琳抬頭,僅是將親吻的部位移至她額頭。
「沒有。」楚琳悶悶地回了一句,隨即感到後悔。
討厭!她怎麼這麼愛回答他,不回答又不會少一塊肉,決定了!待會兒不管他問什麼,她絕對不再回答。
「說,你剛才偷看我多久了?」莫了幾噙著笑意問道。
楚琳輕咬著自己的下唇,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開了口,稱了他的心意。而且難保他不會再故技重施,她還記得他意識不清的那次,是怎麼把苦苦的咖啡渡到她口裡,如果她這次還呆呆地開口,那真是沒救了。
「不說?」莫了凡以指尖輕輕刮著楚琳的臉頰。「那也沒關係,你應該知道我非但不肯吃苦,還不肯吃虧……」他的氣息輕輕地呼在她的頸項間。
嗚,她是不是做錯了?
早知道就乖乖回答,下場還會比較好,呃……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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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理什麼時候會回來呀?」坐在莫了凡懷裡,楚琳以手指圈弄著莫了凡的頭髮。
「等他想通了。」
「那他什麼時候會想通?」
「不知道。」莫了凡很乾脆的回答。
「為什麼不知道?你們雙胞胎不是都有所謂的心電感應嗎?」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莫了凡輕揉了下楚琳的頭。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但我肯定我只知道他需要時間。」「耶!」楚琳歡呼一聲,差點自莫了凡的大腿跑了下來。「你難得跟我講這麼長的句子耶」也不枉她辛苦裝笨了。
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莫了凡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
挑高一邊的眉毛,他緩緩吐出字句:「我、懷、疑……」
「什麼?」不敵莫了凡吊人胃口的伎倆.楚琳快人快語地接問。
「你的腦袋構造可能與常人不同,」莫了凡這話可有點損人的意味了。
「怎麼說?」楚琳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極有求知精神地討教。
「你確實有惹怒人的本領。」莫了凡做好守備動作,以防有人禁不起刺激而發威。
「呵呵,我媽也常說她會被我氣到腦中風。」楚琳只是呵呵一笑,做任何反擊。
難不成她還當作這是恭維了?
才怪!
她只是不想跟他計較罷了。
否則,到時候吃虧的一定還是自己。
「對了!好久沒看到蓮沼了,他怎麼了?他不是說至少還得在台灣待個一年半載嗎?」
「他躲債去了。」
「躲債?」不會吧?楚琳不相信。
「別人的事,別問這麼多!」
莫了凡以細細密密的吻封住了她好問不休的小嘴,雖然老套,但很有用。
「凡,你是不是該換洗髮精了?」
在兩人喘息的當口,楚琳突地冒出了一句話。
什麼!
「你的頭髮好像被我玩成一個結了耶!」楚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這下子,你是賠不完了。」
莫了凡含住楚琳小巧的耳垂。
屬於戀人的私語在空氣中緩緩飄散著、飄散著……
番外篇
「我們能在一起多久呢?十年、二十年?還是更久?」
更久?那,又是多久呢?
停下數著手指頭的動作,楚琳側倚著身子,向莫了凡要求一個答案,她及肩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形成一道飛瀑。
午後,他們有一下沒一下的閒聊,就這麼懸巖在一個問號上頭。
真是殺風景!
聽起來有些無理取鬧呢!她怎麼能問一個連自己都回答不出的問題呢?真是強人所難。
怎麼就戒不掉這順口接問的習慣?明明知道,不會有她中意的答案的。
對!何必再問?
所以,她笑了。
真是個愚蠢的問題呀!
他挑眉無語,靜凝著懷中的嬌軀,他看得出她並不是那麼認真地在問。
知道她一向聰穎,會這麼問絕不只於字面上的意思那麼簡單,更不像一般女孩子在大發嬌嗔,直要一個許諾。
事實上,他不是聽不出來,她是帶著些許嘲弄的。
然而,他討厭她這種態度!
因為,這不像她。
應該說……這不像平日的她。
某些時候,她看待事物會帶著悲觀色彩,對於感情的事尤其如此,而他討厭她把他們的感情看得這麼淡,正如她不解他為何總是如此執著……
「不是我,你不要?你確定?」她的反應是……質疑。
如果,月老把他們兩人的紅線綁得死緊,那麼終究還是會有鬆脫的一天吧?就算打上死結好了,兩人綁在一起那麼久也是會膩的;如果狠心一點的話,拿把剪刀一剪,還怕不一刀兩斷?接著各自去追尋自己未完的情緣,或許,就這麼孤懸在天地間,偶爾想起了,就哀悼一下自己逝去的戀情,也就這麼著了,又能如何?更逞論,月老只是世人虛構的人物呢!
她不傻,所以不願作繭自縛。
她只希望他們能夠好聚好散,有朝一日真的分手了,她也能淡然處之,笑著說一句——我不要你了!然後,瀟灑轉身。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免不了要落淚的。
怎能不落呢?他待她的好點滴在心頭。
落,就讓它落吧!
她不會費心去擦,只是既然要說再見,至少在那時候她希望自己是含笑的。
無關乎所謂的自尊,那不過是一種莫名的堅持罷了。
為什麼呢?她自己也不明白,可能是知道他向來喜歡看她笑。
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
如果他們真要分手的話,那絕對不是任何一人的錯,感情的消逝,有時候是毫無道理可言的。
因此,她願意送他一個臨別贈禮——她的笑容。
願他的記憶裡有個她,有個愛笑的她。
至於以後還是不是朋友,就是個未知數了,目前為止,她還沒想那麼多。
分別,就已夠令人傷感了。
或許說「我不要你了」的人並不是她,而是他。
屆時,他會怎麼說呢?她試圖揣測。
知道他對旁人向來無心寡情,唯有對她是特別的,他總讓她既氣惱又甜在心裡。
氣,是氣他老是不分場合的公然示愛;至於甜嘛……則是心裡總忍不住泛起絲絲甜意。
那滋味就如同小時候偷吃一塊塊潔白、無雜質的方糖一般。她總是捨不得一下子就把糖甜盡,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輕舔著,慢慢感受方糖在唇齒間化開的感覺。
而他,到底會怎麼說呢?
她可不可以不要去想?只要一點一滴地悄悄收藏他的好,就像夏宇的那首詩「甜蜜的復仇」一般。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
醃起來
風乾
老的時候
下酒
可以嗎?她可以擁有這種奢侈嗎?
「如果我變了呢?」她又問了一句。
他沒有回答,依舊厭惡她用負面的角度檢討感情。
其實也無妨,只要她懂得珍惜便罷了。
雖然這不像平日的她,但還是她,所以他接受,但不苟同。
換個角度想,正是借由這樣的調適,她才能神采奕奕、樂觀開朗地度過每一天。
畢竟,沒有人能夠擁有絕對的樂觀,總是必須摻雜著些許悲觀。他不能,也沒有權利要求她必須時時刻刻保持微笑,以及一顆積極進取的心。
勉強的笑,他看了只會傷心。
從來不希望她改變自己,變了就不是他所愛的她了,他愛的是任何一面的她。
有點玄,卻是實話。
世事總是一體兩面,有樂觀的她,自然也有悲觀的她;悲觀的她吸納了所有負面的情緒.方造就了樂觀的她、無畏的她,他不能自私地要求她只展現自己所喜歡的那一面。
而且,他是應該慶幸的,慶幸只有他才看得見旁人所看不見的這一面ˍ
不是嗎?為此他不曾企圖改變她的想法。
她覺得感情無法長久又如何?他知道她愛他的程度不比他少,這就夠了。
看見她帶淚的笑,他只會心疼,不會要求她別那麼笑,更不會笑她庸人自擾。他知道那也是她,多愁善感的她。
在她身上,有好多、好多個不同的她,有的他喜歡、有的他討厭、有的令他無奈,但是他尊重她。
因此,他無言。
不過,如果她變了呢?
「不要告訴我永遠。」收起笑,她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警告著他。
見莫了凡半晌不語,彷彿認真思索的模樣,楚琳率先丟出一個她認為很差的答案。
對她而言,永遠是一個極度虛無的詞彙。
什麼是永遠?無限的時間嗎?那是騙小孩的玩意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