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父母忙著賺錢養家,她必須當小媽媽照顧弟弟。她好渴望有個人可以讓她盡情地像個小女生一樣地耍賴、寶貝著她、處處為她著想、為她決定任何事、替她出主意………
而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很主觀、霸道、任性、自以為是,全世界只有他可以左右別人,沒有他為任何改變的道理。他的話比聖旨還可怕!
小葉很快就來接沁吟回到陽明山。「小葉,謝謝你,對不起這麼晚還讓你跑一趟!」她下了車彎腰欠身向小葉致歉。
「少奶奶,你不要這麼說,我應該做的。」小葉笑著帶沁吟進家門,從她當董事長秘書時就對任何人客氣。還好是她當少奶奶,如果換做別人,少爺哪受得了!?不懂得珍惜,還一直往外推,真不懂他在想什麼!?
「可真大牌啊!得三更半夜特地去接,我都不敢這樣!」徐母見沁吟進門便不悅地嗤聲道。
「媽對不起!」沁吟委身自責地說。
「算了,早點睡,我上樓了。」徐母見她如此道歉,不再說什麼。
母親上樓後,沁吟撥電話給子敬仍是她們的密碼,響兩聲之後再重撥。
「喂……你睡了嗎?我回到陽明山了。」她放低聲音,柔聲道。
「正準備睡,你下次不可以這樣,知道嗎?」他輕聲責備著。本已躺到床上,聽到她的電話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高雄的夜景。
「那我掛電話了,晚安!」沁吟欲言又止地說著。
「早點睡,我要掛電話了!」嘴上雖這麼說,卻仍握著電話捨不得掛掉。
「子敬,謝謝你,我……」她不安地說,紅著臉,他會怎麼看她!?會不會想她!?會不會笑她!?
「嗯……」子敬仍捨不得掛電話。他有多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了!?自從被他掛過幾次電話後,自從被他罵後,她有多久沒再打電話來了!?
「子敬,我……我想你……」她害羞地說完便掛上電話,走上樓……
嘟……嘟……嘟……他仍然回味著她對他說的話,心底的聲音卻說:我也想你!
站在漢神飯店樓上,眺望著高雄的夜,今夜是失眠的夜,子敬的心早就飛回台北、飛回陽明山、飛回三樓他們的新房……
「Stella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走出捷運站,Jacky便在沁吟身後大喊。從另一個月台遠遠就看見她抱著一束紫玫瑰。
「Jacky,這麼巧你也是搭捷運,我怎麼沒看見你?」聽到有人喊她,沁吟笑著回頭。
Jacky走近她的身旁。「我從另一個月台,你剛約會回來啊!」沁吟手上漂亮的花讓他心裡狻不是滋味,但他很快抹去。
「我去醫院看我爸爸。」沁吟笑著說。本來想等子敬接她,剛好婆婆要出門,她想好久沒看爸爸了,便搭便車去看他,醫生說他復原情形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以後常回去複診便可,她好高興,還有一個更令她高興的消息……
「哇!你還把你爸爸的花帶回家,太狠了!」Jacky誇張地說。還以為她去約會,這麼說他還有機會!?
沁吟看看手上的花。「喔!我先生喜歡紫玫瑰,所以特地買給他,他今天會從高雄回來。」她高興地說。她今天有好消息要告訴他,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會不會很興奮!?會不會像電視上一樣抱著她又叫又跳!?
「你結婚了啊!恭喜你!」Jacky失望地應著,悵然若失。他竟會對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女人有這種感覺
倆人一路談笑著卻沒注意到一輛白色寶馬駛過,又倒車回來。
「Stella,上車!」停在她身旁,拉下車窗子敬忿怒地大喊。
他像剛打翻一大桶醋,全身泛酸怒不可遏,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面與別的男人嘻笑。
為了昨夜她一句我想你,為了今晨她一句我在家裡等你!他放棄與堂弟們的午餐約會,開完會便迫不及待地開了五六個小時的車從高雄北上,結果竟是如此……他氣炸了!
未聽出他話中酸溜溜的語氣。「啊!我老公回來了,拜拜!」她與Jacky揮手道別,高興地坐上車。
「子敬,你看好漂亮的花,我不知道紫玫瑰那麼貴,早知道就不要叫你送。一朵一、兩百好貴喔!哇!你以前買那麼一大把一定很多錢吧!」一上車,沁吟逕自高興地說,完全沒注意他青筋暴露忿怒的臉。
「你知道就好!」子敬灰溜溜怒氣未消地說,開車進入地下停車場。
停好車,子敬奮力地甩著車門。
他的舉動嚇壞她了。「你怎麼了?我做錯事了?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她注意到他的臉色非常難看,緊張地跟著他下車進電梯回到家。她連錯在哪裡都不知道!
一進家門,丟開她的徐子敬狂怒地大喊。「我才一個晚上不在,你就那麼不安分、不安於室地到處勾引別的男人。」
「我們只不過在捷運站遇到打個招呼,這樣也要生氣!」哪有人家這樣莫名其妙亂吃飛醋,沁吟嘟著嘴解釋著。
「偶遇!?你說謊也不打草稿!Alice也住天母就與我們隔兩條街,我怎麼從來不會遇上她?」子敬冷冷咆哮著,壓跟兒不相信她的話。
「耶!你開車怎麼會遇的到?明明是你誤會,你還死不承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沁吟氣的踱腳抗議!
怎麼會嫁給一個愛吃醋又死不認賬的男人!?虧她還那麼愛他,任由他罵、任由他冷言冷語無情對待,忍氣吞聲祈求他會回心轉意、會像婚前一樣對她!
結果,他竟然這樣誤會她!
「我有眼睛,我相信我親眼所見,搞不好背地你已經不只一次了,婚前就有很多男人纏著你不放,說不定都是你自找的,還假惺惺!」子敬不知道他的話裡飽含多少深意。簡直足以溶化一頭牛!
沁吟瞪大了眼不服氣地嚷嚷。「你怎麼可以這樣亂講?我才沒這樣!」
「沒這樣!?你還想怎樣?」子敬怒吼著。
沁吟直翻白眼,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隨便你怎麼想,我懶得解釋了啦!」甩開他,沁吟往房間裡走去!
每次都這麼主觀,都不聽人解釋!法官要判死刑也要給人申訴的機會,哪有胡亂定罪的!?偏偏她就那麼倒霉地看上他!
她八成是被他給迷昏了,才會那麼不長眼!
「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三言兩語就想打發他,哪有那麼簡單?他憤怒地抓住沁吟的手,不准她進房間。
沁吟疲憊地靠著牆壁,擰著眉不悅地應著:「你到底要怎樣啦?」
「我想怎樣?你給我說清楚,他到底是誰?和你什麼關係?」子敬瞇起眼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聲,可以想見他有多憤怒!
歎口氣,子敬到底哪根筋拐到!?沁吟無奈地應著。「只是美語班的同事嘛!」
「是嗎?同事?」他冷嗤一聲。「你不要忘了,在你還沒完成任務之前,你是我徐子敬花錢買的女人,是我徐子敬的老婆,請你認清事實,少在外面給我招蜂引蝶。」他的胸中塞滿妒意,他選擇最無情、最冷繪的話語傷人。
忍住淚水,沁吟的緊抿雙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開口:「我永遠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需要你一再地提醒,順便告訴你,很快你就可以擺脫我!因為我已經懷孕二個月了。」
早上看爸爸,受不了醫院的藥水味,她一味地在洗手間內吐,母親帶她去婦產科,經過一連串等待及檢查得到的答案,本以為,他會很開心地抱著她又親又吻的!
她還做著白日夢,充滿著准媽媽的喜悅——
原來,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他根本就不會要她的!
這個消息應該是他很樂意聽到的,可是他的心怎麼好像被人挖了一個大洞,難受的令他幾乎窒息。
不明所以的,他討厭這個未出世的小孩,甚至希望下一刻它就消失——
然而,他卻不知他說出口的話竟是如此傷人。「你以為我會相信那是我的小孩?或許我該等孩子落地後去驗個DNA才對!」
叭!一個火熱的巴掌落在他的俊臉上,沁吟完全不敢相信!他竟會這麼說——
抓起皮包,「徐子敬,你太過分了!明知你是我惟一的男人,你還這麼說。」她哭著奪門而出,頭也不回地跑開,留下失神愣怔的他。
傷心欲絕的沁吟在一夜長考之後做了一個決定——
打了電話,訂下了三天後飛往巴黎的機票,手握著護照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因為父親生病,此刻她應該還在法國過著無憂的學生生活,也就不會讓子敬如此恨她!
「沁吟,你這麼做好嗎?」聽到沁吟講電話的內容,楊母關心地走到身邊。
哪對夫妻不吵架?婚都結了、孩子也有了現在才要後悔,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