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急急喊道,卻因為那嗓音的破啞而紅透了小臉。
「好,那麼向我保證,從今而後別再離開我半步,行嗎?」他溫文爾雅地談笑風生。
她點點頭,可心底卻仍惦記著穆松說過的話,於是又寫——
能否答應我,放過那人?
「不行。」他連考慮也沒,便一口回絕。
可是……
「行了,別再寫了。」他奪下她手中的筆,擱在一旁,「我不喜歡你老在我面前談論著其他男人。」
說著,徒單飛已將她抱上大腿,近距離探究著她的眼。
如此親暱的肌膚相觸,讓她心頭漸漸發熱,皮膚也發燙了!
也就在這剎那間,海連琪身上衣物已被扯下……
「呃……」她身子一僵。
「別緊張,雖然我不知道你過去是否有過這種經驗,可現在……在你失憶的腦中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他灼燙的眸光逐漸往下移,指頭利落的捲住她的抹胸絲帶,輕輕一扯:
「咿……」她嚇得張大了眸子。
「好美的身段!」他輕歎了聲,毫不遲疑地握住一隻滑熱的胸脯。
海連琪忍不住扭動起身子,企圖躲開他的掌控。
「我的琪兒,別抗拒,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否則那天你也不會在我受傷時眼露倉皇與擔憂,是不是?」
「呃!」她倒吸了口氣。
「你心底有我嗎?」他柔聲誘哄,「如果有,就接受我。」
她停止了掙扎,可身子還是硬邦邦的,然而注視他的眸光已不如之前那般驚慌與失措。
「要我就點點頭。」他眼底掠過一道幽沉的合影。
海連琪羞赧地點了下頭,緊繃的身子已放軟。
「好,只要心想你是我的,永永遠遠都是我徒單飛的女人。」
見她雖軟化,卻因經驗不足而無所適從的模樣,他不禁哂笑出聲,「放軟點,享受我的愛撫,這樣是不是很舒坦?」「嗯——」她深吸口氣,卻怎麼也無法如他所說,將身子放軟,因為那實在太困難了。
「好,我不碰你,瞧你繃成這樣。」他瞇眼調笑,嘎聲說著。撤手後,果真見她緩緩的放鬆繃緊的身子。
「……」她想喊他的名卻無法出聲。
「叫我飛。」他貼著她耳畔說,音律裡載滿了深沉的慾望。
「飛……」
* * *
「還好吧?」
徒單飛瞇起閃亮的眸子,細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嗯。」她點點頭。
「你那兒真小,倘若真疼的受不了,去找哲大娘要點兒藥油來搽搽。」他穿上長靴,那語調邪佞得很,又帶著幾分冷淡。
海連琪怔忡地看著他,心頭竟有點兒茫然……他為何又變得這般冷漠?還是他心底對她有了鄙視,鄙視她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向哲大娘要點兒藥油——言下之意,他常遇上這事了……
「怎麼?看你的樣子,不高興了?」徒單飛站起身,正好瞧見她那副垂眸思考的模樣。
她黯下眼,搖搖頭,逕自爬起身,拿起桌上紙筆寫著:你有很多女人嗎?
「咦,你怎麼會這麼想?」徒單飛雙眼輕閃一道狹光,玩味十足地問。
海連琪搖搖頭,又寫: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
「你還真倔強。沒錯,我身為東部大人,身邊怎會沒有幾個女人供我發洩慾望呢?」他咧開嘴笑,沒意思瞞她。
況且瞞一個失憶的女人,根本沒那個必要。
他相信,依她目前的情況,可依賴的人唯有他,她……是跑不掉的。
有了這層把握,他已無意再對與她軟語應付。
海連琪恍神了下,驚退了步,沙啞著聲音說:「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挑起一眉,盯住她那張泛白的小臉,突地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既然有其他女人,為何還要碰你是不?」
她虛弱地點點頭。
「這個嘛……」他揉了揉眉心想了想,「應該說我被你的嬌柔所迷惑,因為你與我身邊那些豪放女人不太一樣,所以有了想……更進一步瞭解你的衝動。」
衝動!
她一時之間竟難以消化他這兩個字,胸臆間傳來了陣陣疼痛。
「別難過,相信我也是喜歡你才會這麼對你的,嗯?」他走近她,大掌輕柔的撫弄著她纖細的肩膀。
「別……」破啞的嗓音連帶推拒的動作,讓他心生憤怒。
「怎麼?就這麼一句話你就把我當退拒不掉的惡蟲那麼難忍嗎?我是可以欺騙你,可我沒有,便可證明我對你的心是真抑或是假了。」他冷峻地對她低喝,駭得她抖聳了下雙肩。
海連琪垂下腦袋,暗自掩斂下眼底的情殤。
她愛他,可他卻……他卻將她這份感情看得如此輕渺?
徒單飛眼神半闔,逸出一串淺笑,「別這樣,至少目前我這裡只有你一個。」他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心坎處。
她回過頭,望著床上凌亂的墊褥,及上頭的斑斑血跡,依舊不發一語,不作任何表態。
他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突地諺笑道:「是要我負責嗎?」
抬眼望向他,海連琪眼瞳蒙上一層凝霧,輕輕搖了下頭。
「不是?那!」
「我累了。」她沙著嗓說。隨即轉首面向另一頭。
「哈……有意思。」
徒單飛彎起嘴角,清瞿的俊臉出現一絲不懷好意的詭笑,「難得有女人敢以一臉冷淡挑釁我,這讓我想起那個……」想起乍見她的時候,那個精神煥發、拗氣固執的小女人。
她疑惑地蹙起眉,即便心底有太多疑問,但她放棄再追問。
事到如今,她的身、她的心既都隨他而去,又還能強求什麼呢?
「又不說話了?」他瞇起眸子,發出冷笑。「好吧,你就歇著,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就等心情好點兒再回去吧。」
徒單飛低下頭,輕瞄了她一眼,大笑地轉身走出營帳。
海連琪望著他洒然離去的挺拔背影。心底驀然產生一絲迷惘,他……心底究竟有沒有她?
* * *
歧卓再度被派往嶺東,十天後終於得到消息,於是連忙快馬加鞭返回,一到達此地,他便迅速前往徒單飛的營帳。
徒單飛見他來的這般匆忙,於是心有所感地問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是的大人,屬下已經查出來了。」歧卓拱手道:「我們安排在拓天身旁的眼線來報,拓天近日就要舉兵進攻我們這兒了。」
「他這麼急。」徒單飛揚起眉毛,唇畔隱約帶著笑容,那笑似獵食者終於等到攻擊時機到來的得意。
「沒錯,我想拓天已是迫不及待想攻佔咱們東都了。」
「他人現在在何處?」徒單飛不以為意道。
「已領兵接近芹溪橋處。」歧卓又道。
「好,我們半路攔截,好會會他。」徒單飛沉吟了會兒,遂下命令。
「什麼?大人!」歧卓嚇了一跳。
「相信我,會有轉機的。」徒單飛非常有自信地笑了笑,並拿起桌上茶盅淺啜了口。
「這……好,我這就去準備。」歧卓雖然覺得不妥,但大人既然胸有成竹,他再遲疑也是多慮了。
歧卓領命離去後,徒單飛便直接走向海連琪的帳內,一掀開帳簾,正看見她攬鏡梳頭。
「好美的烏絲。」他輕手輕腳地走近她,趁其不注意之際掬起她的一絡髮絲湊到鼻間親吻。
「嗯!」她嚇了跳,「是你。」
「你的嗓子好多了。」徒單飛細望著她那月眉桃腮,唇角泛開一抹薄薄的笑意。
「是好多了。你命那麼好的大夫為我治療,我是該感謝你。」她眨著煙青黛眉下的翦水雙瞳偷望了他一下。
「羅大夫是位好大夫,所以才會與我成為莫逆之交。」他順手拿起一支結著小狐皮的髮簪,為她插上。
她臉兒一紅,沒料到他會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
想想這數天來,他對她不再有任何不軌或過火的情形,倒是讓她安心不少。況且他對她是如此的殷殷問候,表現出的全是一股真與愛,令她心底暖烘烘。
「聲音恢復了,對於過去的事可想起了些?」
徒單飛淺淺緩緩地勾勒出一抹笑痕,精銳的黑眸瞬也不瞬地凝住海連琪那一張沉魚落雁般的絕麗容顏。
她兩道柳眉輕皺,緩緩搖著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都沒有,我是不是永遠記不得過去,將一輩子過著沒有過去的生活?」
「千萬別亂想,這事急不得,我想終有一天你會憶及過往,別再給自己壓力了,否則看你這個模樣,我有多心疼你知道嗎?」他眉宇的幽光更熾,唇瓣勾畫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痕跡。
她紅著雙頰,點了點頭,「我懂,我會順其自然的,這你放心。」
「只要你記得無論處境再怎麼差,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他溫柔的語氣像和風般溫柔的拂過她心頭,掃去了她心頭的蕭瑟,也讓她心底那日漸凋萎的希望又悄悄地萌了芽。
「對了,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告訴你,我得出一趟遠門。」他坐在她身旁,突然說道。
「你要出遠門!」她秀眉一蹙,不知為什麼,聽他這麼說,她心底竟漸漸地升起了一股不安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