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他吻上了她的頰邊,將她的淚一一吻去,「只有你能治好我的傷,真的。」
「你說謊!」
「是真的。」李奧再度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它是為你而跳動,它已經沉寂好久了,這一次,它是為你而跳動的,你聽不出來嗎?」
駱芸搖搖頭,再搖搖頭,不管她相不相信,卻已淚流滿面,她知道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都會選擇相信他的,因為她愛他,無可自拔地愛上他,連臨死的那——刻她都想著要告訴他——她愛他。
「你愛我嗎?」這是個傷心問題,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我……」
「別說!」她慌忙阻止了他,「我不想知道答案 的,只是隨口問問罷了。不管你愛不愛我,我是愛你的。」駱芸低下頭快速地把話說完,不管她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她都可以接受,只是無論如何她還是要告訴他——她愛他,不顧一切的愛著。
「我愛你。」
駱芸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訝異地揚起眉望著他,淚如雨下卻一個字也說不了來。
「你愛你。」李奧附上她的耳際,再一次柔柔地說著。
「李奧」
「我要你今生今世都屬於我一個人,永永遠遠只屬於我一個人,可以嗎?告訴我,可以嗎?」
駱芸無法自己的顫抖著,他的溫言軟語蠱惑了她的心智、迷惑了她的心魂,他灼熱的目光幾乎將她整個人燃燒,可以嗎?可以嗎?永永遠遠屬於他一個人?今生今世只屬於他一個人?
「蕭芷緹呢?你不愛她?」
「不愛。」
「可是」駱芸的心還是感到不踏實。
「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再追究了好嗎?那只會傷害你自己,而我卻不願意傷害你,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他的眼神告訴她他是認真的,但是愛人的眼中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她希望自己不要去介意他的過去,她希望自己只去擁有他的未來,可是現在她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他呢?他能對她的過去也視若無睹嗎?恐怕很難。
「過去的我們不追究,以後的呢?」
「以後只愛你一個。」他輕輕地將她擁進懷中,「其實,我這一輩子到現在只愛過兩個女人,一個已經成了過去,另一個就是你。」
「一輩子還好長呢!」駱芸笑得虛無,雙手圈住了他厚實的腰,將臉貼上他的胸口,感受他鮮活的心跳與灼燙的體溫。
一輩子好長好長,也好短好短,不過,又怎麼能保證以後他只會愛她一個呢?謊言也罷、真心也罷,都有可能改變的,他可能變得更愛她,也有可能變得對她毫無感覺,此時所有的承諾不管真假都不能保證未來的好與壞。
愛情是這樣的,沒什麼道理可講,就像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陳其書一樣……想到陳其書,駱芸倚在李奧懷中的身子明顯的一僵,伸手輕輕推開了他。
「不需要覺得罪惡,愛一個人並沒有錯。」
「如果有一天我從你身邊離開,投到另一個男人的懷中,也不必有罪惡感嗎?」她迎視著李奧,雙眸光亮亮的,調皮捉弄的成份居多,卻似天真無邪的單純。
「如果你離開了我就表示我不夠好,你又何必百責?」
「陳其書卻是好的,很好很好,是我不夠好才會離開他。」
李奧吻住了她的唇瓣,不想再從她的口中聽到陳其書,也不想看見她再為此事勞心傷神。他深深地烙上自己的吻,只想讓她忘了家鄉一切,忘了她在幾天前跟另一個男人訂了婚。
「在我身邊的時候不要想著別的男人,好嗎?」他咬住她小巧的耳垂,低低地說著。
她想推開他卻又推不開,只能任他這般撩撥自己,那激情有若龍捲風般一下子將她捲進慾火的暴風圈裡,不能自己。
「李奧,不要……」
「你總像個受驚的小松鼠。」李奧輕輕地放開她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如果刁;是知道你已經是有未婚夫的人,我會以為你還沒有淡過戀愛呢!」
聞言,駱芸突然間搭不上話了,她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化解這種讓她幾乎無法自處的情緒,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呢?
其實她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只是不願意這麼想罷了,說真切點,他說是認為她和陳其書這麼久了不可能還是處女,拒絕他是一點道理也沒有
她該告訴他其實她還是處女嗎?還是讓他一直自以為是下去?處女這個身份對他而言真的是那麼重要?
她不願再思考下去了!一點都不想!
「我想睡了。」她躺了下來,拉上被子將自己的身子密密的蓋住,背過身子不再看他。
「我說錯了什麼嗎?」李奧將她的身子轉回來面對他,卻看見她的臉上已掛著兩行淚,「告訴我,我說錯了什麼或做錯了什麼,嗯?」
「沒有。」
「那你為什麼哭?」李奧有點摸不著頭緒。
「沒什麼。」
「我們兩個不該有不能說的話,不是嗎?不要生悶氣,有話就說出來,我不喜歡看你流眼淚,那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你知道一個男人若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快樂,他的生命是沒有任何成就感與幸福的。」
「真的沒事。」
她很高興她是他心愛的女人之一,也很高興自己的快樂與否對他的幸福是有影響力的,這就夠了吧?原本還算陌生的兩個人要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培養出絕對的默契,其實是有點強人所難,不是嗎?
「是我冒犯了你?我想是的,不過,你不能一直希望我不會想要去抱一個我愛的女人,對不?我愛你也要你,這點是非常明顯的。」
李奧說得如此明白,駱芸很難裝作若無其事,再怎麼佯裝,臉上的紅霞卻也騙不了人,更是躲不過李奧犀利的雙眸,剎那間,李奧的眸子燃起一抹興味的光芒,驀地趨身上前,恍如惡虎撲羊般的姿態讓駱芸不禁尖叫出聲,幾秒間,人已被李奧牢牢的釘在床上動彈不得。
「你要幹什麼?」駱芸漲紅著臉緊張地問。
李奧狂笑出聲,笑聲朗朗的幾乎可傳千里。擁著駱芸,他沒有再輕舉妄動,直到感覺身旁的身子依然僵直不已才無奈的笑著直搖著,「只是陪你睡覺,別擔心。」
駱芸懷疑地望著他,一點都不覺得身邊這個男人會輕易的放過她。
這一夜,她失眠了。
第八章
「不好了,蕭董事長說要撤回這件廣告案!」楊偉寶從外頭急急忙忙地奔進病房,把一張飯店傳真拿給正勸駱芸吃藥的李奧,臉上的焦急如焚與平日的嘻皮笑臉截然不同。
駱芸聞言,若有所思地望著李奧,李奧則微微皺起眉頭接過楊偉寶手上那張薄薄的傳真紙,瀏覽過後將揉成一團丟進紙簍裡。
「上頭怎麼說?」駱芸關心地問著。
「沒什麼,我會處理的,來,把藥吃了。」說著,李奧端起水杯及一包藥丸遞給她。
「跟我有關嗎?」
「當然沒有,先把藥吃了,我說過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只要快一點把身子調養好。」
「我沒生病,醫生說我可以出院。」
「醫生說要再觀察三天,我的耳朵可沒問題,小姐。」李奧瞅著她頻頻搖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飛口果真的可以出院,我一定會讓你出院的,可以嗎?」
他的嘴裡頭說著可不可以,臉上的神情可是絕對的堅持與不容置喙的,駱芸只好乖乖地接過他手上的藥慢慢地將它吞下,然後痛苦的閉著眼睛咕嚕咕嚕地灌了幾口水。
「你吃藥的樣子像小孩子一樣。」李奧看了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後,不由得取笑道。
「我本來就是小孩子。」駱芸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決定耍賴到底。
楊偉寶見李奧看了那張傳真還能跟駱芸打情罵俏,心中不由得覺得納悶萬分,卻礙於駱芸在場不便發問,只好準備拍拍屁股走人,腳才一動卻讓李奧給叫住。
「你留下來陪陪駱芸吧!我去處理一下事情。」李奧輕捏—了一下駱芸擱在床邊的手後站起了身,「好好休息,事情處理完了我馬上回來。」
駱芸笑著點點頭,縱使再不願他現在離開自己,也只能任他離開,他不是陳其書,不可能因為她的撒嬌而放下一切,何況,這件事如果處理不當,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放心,這裡就交給我。」楊偉寶對李奧拍拍胸脯,笑得像個大孩子。
看著他離開,駱芸的心上突然湧現一抹不安,總覺得他這麼一走就會遠遠地離開她的生活不再回來,這種感覺很奇特,奇特得讓她的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加速跳動起來。
也許是因為身處異鄉才會如此不安與焦慮吧?那場大火與一堆人拿著刀在街頭廝殺的畫面一再地在她的腦海中重複出現,每每在汗涔涔中醒來許久還餘悸猶存,這個時候她只想找一個臂彎緊緊的依附,尋回失落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