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有!妳有……」花宦飛唱歌兒似的直叫笑著。
「我沒有、我沒有……」氣急敗壞。
「有、有、有……」
「沒有!沒有、沒有……」
你來我往的有趣鬥嘴聲熱鬧展開,夜色下,原本靜謐的氣氛被破壞殆盡,再也找不回來。至於兩人到底要不要踢掉「哥兒們」的關係,跨入「心上人」的新階段,這個問題嘛……
呃……還在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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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宮
柔白紗帳被一隻白玉雕成也似的柔荑給輕輕掀開,女子一身潔白側坐床畔,低首瞅凝著床榻上幾乎快感覺不到氣息的男人,絕艷美眸隱隱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擔憂。
他氣息越來越弱,不能再等下去了……
春蔥玉指輕滑過呈現灰紫的俊朗臉龐,在微微勾笑的薄唇上流連不去……
連性命垂危、昏迷不醒的時候,仍不忘灑脫揚笑哪!這男人……
怔然瞧著那抹令人舒服的微笑,瞅著、瞅著,女子不禁輕歎口氣。「宇文,你候了我二十年,如今我不讓你等了,只要你醒來,我就嫁你,可好?」
低喃的淡雅嗓音像是在說給男人聽,也像是在自語。女子瞧著他又靜默了許久,最後終於起身來到桌案前,提筆在白絹上寫了幾字後,在窗邊吹起一道清亮哨音,未久,一隻銀白大鷗落降在窗台上。
將白絹綁在銀鷗腳上,她拍拍顧盼生姿的銀亮腦袋。「大白,去找宦飛吧!」
話落,就見銀鷗似通人性地發出一道清亮鳥鳴,隨即大翅一展,衝向蔚藍天際,眨眼間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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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定北王府後花園,涼亭內,石桌上擺著幾碟精緻茶點,瓷杯內的溫熱香茶還飄著裊裊白煙,然而,本該享用它們的兩個人,此刻卻在涼亭外上演一出追趕跑跳蹦的戲碼,一道羞憤惱叫聲在明媚陽光下猛然爆開--
「姓花的,你又偷吃我豆腐!你這個混帳、色胚、不要臉的登徒子……」漲紅一張小臉,容小小憤聲追殺某個從路癡自願沉淪為色胚的人。
可惡!可惡!可惡!這個色胚,自從知道她是個「娘們」後,動不動就吃她嫩豆腐,而且越吃越順口,這些天算下來,不下十來次,平均一天至少也有三、四回,當真是吃上癮了嗎?可惡!當她開豆腐店的啊!
因偷香成功而導致被追殺的花宦飛,在聽聞嗔罵聲後,登時忍俊不禁地猖狂大笑起來,唇舌間還殘留她的餘香而甜孜孜,心中得意至極。
「哈哈哈……小叫化,妳這鍋麻婆豆腐可是又香、又麻、又辣,勁味十足,本公子還打算吃妳個四、五十年呢!不過,若每吃一次,妳就要來上這麼一回,會不會太累啊?」佔盡人家便宜,口頭還要調侃一下,一點也不知羞愧怎麼寫。
「你還說!」容小小氣結叫罵,腳下追得更凶,然而本事不如人,就算使盡吃奶力氣,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前頭一下左、一下右的奔逃竄跑,卻怎麼也抓不到人,不禁惱火的連連跺腳,嗔聲叫囂:「姓花的,有種你就不要跑!」
此話一出,就見四下奔逃的花宦飛像被下了符咒似的驀地定住,回過身挑起子眉梢,薄唇漾笑,黑亮眼眸閃著可疑的邪惡光彩,就這樣詭異地直勾勾瞅著她瞧。
他這種異狀反倒讓容小小升起警戒,追殺的步伐猛然踩住,心中突然起了一股惡寒,膽戰心驚叫道:「姓花的,你……你看什麼?」被瞅得心慌,背脊驟然滾下兩滴冷汗。
哇--好恐怖!好恐怖!她剛剛有說錯什麼嗎?為什麼這個路癡突然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瞅她啊?被毒蛇給盯上的感覺也不過就是如此吧!怎麼辦?怎麼辦?起雞皮疙瘩了!
容小小忍不住搓搓手臂,渾身顫抖一下,感覺到頸後的寒毛已經豎了起來……危險!危險!通常她頸後寒毛若自動豎起,就表示危險將至,此一警訊屢試不爽,得小心應付才行!
「沒看什麼,只不過想向妳證明一件事。」嗓音恁地輕柔,花宦飛笑得好謙卑。
「呃……證明啥?」一臉防備,小心翼翼探問。
「證明本公子--很、有、種!」最後三個字,他一字一句地重聲強調,臉上笑容詭譎至極。
「嘿嘿嘿……」發出一連串乾笑,容小小終於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花大公平,剛剛是我說錯話,我認錯!你不用向我證明啊!」忙不迭猛搖手,她頭皮發麻地一步步後退。
嗚……完蛋了!竟然一腳踩中男人最不容人污蠛、懷疑的死穴!完了!完了!花大公子的眼神好嚇人啊!
「哦?」劍眉斜挑,他一步步逼進,笑得好邪氣。「可是本公子很想證明給妳看看呢!」
「哇--我不要啊!」驚聲慘叫,轉身竄逃。
「不要跑!本公子一定要讓妳親身體驗一下,讓妳明明白白的知道我有沒有種!」裝出淫魔似的邪惡笑聲,花宦飛飛身追上前去。
霎時,風水輪流轉,方才追人的,如今花容失色到處竄逃;而原本被追殺的,現下卻反過來抓人。
一時間,就見兩條人影在花園裡追逐不休,尖叫、大笑聲此起彼落。
可憐的容小小終究是武功不如人,沒兩三下就被某只宣稱要證明自己有沒有種的淫魔給抓住壓在草地上,全身動彈不得。
「妳說!我有沒有種?有沒有種?」將人給壓在身下沒法竄逃,花宦飛以一指神功搔得容小小笑得花枝亂顫,得意洋洋惡笑逼問。
「你有種!你有種!花大公子,饒命啊……」笑得喘不過氣來,容小小全身扭動得像只毛毛蟲,不管怎麼閃就是躲不過他的搔癢,只能又笑又叫的直討饒。
「說!我是雄風大展的真男人!」搔癢逼迫。
「哈哈……你是……哈哈……是雄風大展的真男人……哈哈……」容小小沒有骨氣地屈服在一指神功的淫威下,笑得幾乎無法成語。
「說!我是天下第一勇猛男人!」繼續使展淫威。
「你是天下……哈哈……第一勇猛……哈哈……好癢……饒命啊……」又大笑又慘叫,眼角笑淚直流。
「說!容小小要替天下第一勇猛男人暖一輩子的床!」奸笑設下陷阱。
「哈哈……容小小要替天下第一……哈哈……第一勇猛男人暖一輩……呃?」話未說完,笑得全身亂顫的人猛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麼,急忙將在舌尖尚未吐出的最後幾字全給吞回肚子,臉紅耳赤地瞠眼斥罵,「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不正經!」
「我說得才正經呢!本公子是真要妳來暖一輩子的床……」咕咕噥噥,花宦飛失望歎氣。唉……差點設計成功呢!這小叫化幹啥在最後一刻時,突然恢復神志啊?
聽聞他的咕噥聲,容小小臉兒更加赧紅,突然發現他壓在自己身上的姿勢實在曖昧,急忙推著他胸膛,結結巴巴低叫:「你,你快起來啦!給……給人瞧見就糟了!」
唔……這路癡的胸膛摸起來還挺結實的,不知扒光來看是否真是如此……哇--慢著!慢著!她腦袋在想啥啊?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遐想著他的赤身裸體,容小小慌亂猛搖頭,像似要搖掉腦中的羞人想像,全身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花宦飛可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否則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不過,見她一顆腦袋莫名其妙搖得像博浪鼓,神情羞窘、可愛得讓人心癢癢,當下二話不說,低頭封住紅唇,送出一記唇舌交纏的火辣熱吻。
「唔……」雙眼大瞠,容小小腦中一片空白,全身僵直地瞪著近在咫尺的放大俊臉。
這路癡竟然……竟然將他的舌頭給……以前他都只是蜻蜒點水的啄吻而已,怎麼這次卻……卻不一樣了?
過大的驚嚇與震愕,讓某個呈現石化狀態的小乞丐完全忘了要阻止那個在柔軟唇瓣上囓咬吸吮、在檀口裡蹂躪這次的男人。
好一會兒,沒感受到她任何的反抗舉動,某色胚悄悄睜開眼,卻見她水眸圓睜,神色一臉茫然,想來是被嚇得根本已經無意識了。然而又看她粉頰漲得通紅,當下心中不免一股笑意上湧……老天!這小叫化忘了要呼吸了。
「小叫化,該換氣了!」稍稍退離她半寸,嗓音帶笑提醒。
換氣?換氣……對了!難怪胸口這麼難過,喘不過氣來……原來就是忘了要換氣!
懵懵懂懂中,容小小遵行聲音指示,忙不迭吐了口大氣,又飛快的吸了好大一口新鮮空氣,胸口才覺得舒暢之際,眼前一黑,唇瓣又遭到外來壓力肆虐……
趁人還沒反應過來,卑鄙地又將紅唇封住,花宦飛再次直搗黃龍,在絲滑如絹的檀口內汲取香甜蜜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