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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紫菱

  「住口,要你自作什麼聰明!」威之怒吼,「滾開,你們都給我滾,再給我帶酒上來。」

  小杏依言退了下去。

  而菲菲忿忿地掉頭就走,她知道王根本就不知道拿那賤女人如何是好,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王說不定就會原諒那個賤女人,那她不就白白計畫這場戲。不行,她一定要穩坐皇后的寶座,絕不能讓那賤女人隔在她跟王之間,惟一之計就是讓那賤女人死。讓王死了這顆心。

  菲菲偷偷瞧威之一眼,他喝了一夜,酒量就算再怎麼好也是會醉,更何況他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只要等到他醉到癱在桌上,她就假冒他的命令,叫人明早立刻處決月吻,絕不能讓月吻有活命的機會。

  陰暗的地牢裡傳來陣陣的惡臭,四邊還有老鼠飛竄,在這裡待了好幾天的月吻眼神呆滯的望向前方,就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不會哭,也不會笑,更遑論對周圍老鼠的害怕。

  「嘿嘿,小美人,吃飯了。」獄卒扯起她的頭髮。好色的眼光飽覽她衣不蔽體的身子,那時她在怡園還沒穿好衣服就被侍衛帶下去。好幾天了,她一直穿著這身衣服。

  而地的頭髮因多日不食,已經變得略略枯黃,白留透紅的肌膚也轉為蠟黃,她曾經美妙得令黃鶯也羞慚的聲音也不復再耳聞。

  獄卒的碌山之爪捉住她的面頰,發出尖銳的笑聲,「跟我相好,我就給你飯吃,小美人,難道你的肚子不餓嗎?」

  月吻只是視而不見的看向前方,好似根本沒看到他。

  獄卒再用力的捉她的頰,他已經搞不懂這女人到底是瘋了,還是裝傻,瞧她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且她也多天未進食,連水都沒喝上一滴,再這樣下去,她要是死了,他可要負起重大的責任。

  忽然地牢的門一開,獄卒趕緊放開月吻的頰,有人走了進來,是阿疤。

  那視而不見的神態不見了,月吻跳起來,她緊握住牢門的欄杆,眼神狂亂的看向阿疤問:「威之呢?」

  剛開始阿疤看到月吻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他心裡的確是吃了一驚,但是他馬上就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威之心裡的苦比她還強上百倍,所以他別過頭,一臉的不屑,只留下一句話,「明早處死。」

  月吻全身無力的坐了下來,「是威之說的嗎?」她喃喃自語,「他說會聽我的解釋的,他曾經說過的……」

  阿疤心軟了,不管如何,在他眼前的女人憔悴不堪,而且可能只剩下一個空殼,他問道:「你有什麼話要交代嗎?」

  月吻抬起無神的眼光看著阿疤,沒有知覺的輕喃,「相思轉濃情亦苦。」伴著她這一句淒清的話,是她無言流下的清源。

  在地牢裡  是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可看到窗外的天空,黑夜將盡,白日將來,月吻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她像是無所覺似的,只是呆呆的坐著,像是什麼都撼動不了她。或許是她的靈魂全被掏空了,她只是沒有任何感覺的望向前方。

  一陣光線在她身邊擴散開來,但是她仍是恍若未覺。

  「老天,是姊姊,真的是姊姊,她這個樣子,我根本就認不出來。」日焰奔到她旁邊,擁住戶吻,「姊姊,我在黃土坡旁的城鎮一直我  不到你,所幸你還帶著月石,我憑著身上的日石才我  到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日焰將她額上枯黃的頭髮往後撥,「你看著我,姊姊,我是日焰。你不認得了嗎?」

  月吻的眼神仍是呆滯的瞪著前頭,日焰用力的搖晃她,「姊姊,你為什麼被關在地牢裡?求求你,跟我說一句話!」

  巴蘭制止了日焰的動作,「公主,月吻公主她……我看過這種病,她的心死了,整個人已經癡呆了,她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種病很難恢復……可以說她已經死了。」

  「不,你胡說八道,她還活著,只不過……」

  巴蘭強調的低語,「月吻公主的確是活著,但是她不認識你,不再認得任何人了。」

  「可惡,這是什麼國家?竟然把我姊姊害成這樣,我非燒了它的都城不可。」

  巴蘭制止了她的憤怒,「公主,當務之急是把月吻公主帶離開這裡。她需要好好的休養,也許休養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的病會好一點,讓我來抱她。」日焰點了個頭,巴蘭抱起了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月吻。

  然後日焰恨恨的掃視這個髒亂不堪,惡臭不斷的地方,月吻不知在這個不是人住的地方被拘禁了多久?「看我放火燒了這個地方,為我姊姊出一口氣。」

  *  *  *

  「我王兄呢?」晏之來勢洶洶的逼問。

  菲菲愛理不理的回話,「你還敢來見王,不怕王當面殺了你?畢竟你跟那個賤女人做出不清不白之事,王還沒找你算帳呢!」

  晏之殺人似的眼光直瞪著她,「我問你,我王兄呢?」

  他那種眼光令人寒毛直豎,菲菲怯了膽,「王喝醉了,在我房裡休息。」

  晏之手一招,「來人,先把菲菲押著,等我王兄的處分。」

  她叫了起來,「你押住我做什麼,我又沒犯什麼罪?」

  小杏狠狠的瞪住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侍女已經招供了,是你收買她們在晏之哥哥跟月吻的茶中下藥,你等著看我王兄怎麼處分你!」

  菲菲瞬時臉色發白。

  一進到屋裡,晏之搖了搖威之的身子,「王兄,王兄。」

  威之宿醉之後頭痛,再加上月吻的事心煩,他沒好氣的開口,「滾,都給我滾,我不想見任何人。」

  「王兄,是我晏之,我請求你將要把月吻處死的命令取消。」

  這個消息令威之坐起身,「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根本就沒說要把月吻處死,我還在想要把她怎麼辦。」

  晏之吃了一驚,「是阿疤傳給我們知道的,今天天剛亮就要執行這個命令,現在天已經快要亮了!」

  威之推被下床,臉色難看了五分,對身邊的阿疤道:「傳令下去,不能殺!」他看向晏之,「我記得我不准你進宮的,你為什麼違反我的命令?」

  小杏替晏之開口,「王兄,晏之哥哥跟月吻都被菲菲給陷害了,來人,把那個侍女帶進來。」

  等到威之聽完侍女說的話後,他的臉色白了起來,他指向菲菲,氣得說不出話來,「來人,把她給帶下去,等我看完月吻之後再來跟你算帳。」

  此時,阿疤突然走了進來,威之正披起外袍,「阿疤,你跟我去看月吻。」

  阿疤眼睛直直的盯著威之,他搖頭道:「威之,不用去看了,地牢燒了起來,已經燒了好一會兒了,只怕月吻早被燒死了。」

  好似一陣雷打到他身上,威之跳了起來,「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我要去看月吻,她被關了好多天,一定很痛恨我,我要去看她。」

  阿疤攔住他道:「你瘋了嗎?地牢燒起來了,那火勢很大,任何人都活不了,更何況是被關在裡面的人。」

  「放開我,我要去看她,她還活著,等著我去救她,她還活著,我知道她還活著!」威之開始發起狂來了。

  阿疤用力的搖晃他,「月吻死了。她死了,你恢復一點理智,沒有人能從那樣的大火裡生存。」

  威之全身虛脫的看著阿疤,「你告訴我,她最後說了什麼,我知道是你最後去看她的。」

  阿疤顧左右而言他,「我會叫人……」

  「告訴我她最後說什麼?阿疤。」

  「不要折磨自己了,她根本就沒說什麼。」阿疤別過頭不忍見威之的表情道。

  威之苦笑了起來,「她是不是說她恨我,但願從來沒認識過我,是不是?」他的手捉緊阿疤的手臂,那力量像是硬生生的要把阿疤的手扯下來。

  阿疤搖了搖頭,「她沒這麼說,她只念了一句詩,相思轉濃情亦苦。」

  相思轉濃情亦苦,這句話曾經是他們和好的關鍵。但是今天……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是他自己把她關在地牢才導致今天一場祝融大火燒死了她,威之無力的跪了下來,發出痛徹心肺的哭叫聲。

  *  *  *

  「巴蘭,姊姊一點反應也沒有,該怎麼辦?」日焰替月吻蓋上軟被,她哭著說,「你說過讓她休養一陣子,她就會好很多的,你騙我,你騙我!」她用手捶著巴蘭,淚水已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巴蘭握住她捶打的手,「公主,這種病很難好,我很抱歉,如果我當初不建議把月吻公主一人獨自留在黃土坡上,就不會造成今天的慘事。」

  日焰哭得更傷心,「那只剩下我一個人該怎麼辦?巴蘭,我好害怕,萬一姊姊永遠都好不了,那我不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我不要這樣子。」

  巴蘭的心一緊,雖然她在這次旅程一直很堅強,但是她也不過是一個剛過十八歲生日的少女,她的希望除了復國之外,當然還有她姊姊也一直陪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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