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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紫菱

  威之歎了一口氣,「阿里,他死了嗎?」

  阿疤點點頭,「你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當場死亡。」

  「香綺也是他殺的,當初你怎麼不告訴我?」

  阿疤面無愧色的說:「你那時候為了林娜的事在煩心,所以我只稟報先王,請先王處理即可。」

  威之無奈的點點頭,他抱著懷裡奄奄一息的月吻,下命令道:「收拾阿里的屍體將他埋葬之後,我們就回宮。」

  他低頭看著月吻,她對他微弱的一笑,「好高興你好生生的活著,我這一輩子從沒這麼高興過,真的!」那抹傾世的笑容,動聽的聲音都比不上她昨裡盛載的感情。

  威之將手臂強烈縮緊,心中蕩滿的是他從不願承認的柔情,他緊緊的抱住她,一股熱流在他血脈中像海潮一般的洶湧而來,而這股感情激熱無比。

  夜是這樣的深沉,春天的腳步踏得更近,在單調的枝丫上綻出幾朵點點的香花,在靜寂的空氣中,隱隱的幽香浮載浮沉,香味沁人心脾,教人神清氣爽。

  在明亮的室中也融滿春的氣息,月吻推開威之手中的白瓷玉碗,「我喝不下了。」

  威之搖了搖頭,「不行。一定要把這一碗喝完,來,只剩半碗了。」他半強迫半誘供的把藥拿近她。

  月吻迫於他的溫柔威逼,乖乖的喝下了那苦極的藥汁,將它吞嚥下喉,但是她那雙會說話的玲瓏巧目已在向威之求饒。

  威之不為所動的盯著她把藥喝完,月吻又氣又嗔,「以後我不要喝這個了,我的身子又沒病,幹什麼還喝這些苦死人的藥,簡直是活受罪。」

  威之嘴角滿含笑意,現在這微笑幾乎是他的招牌動作,他一指勾起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面對面的相望,「你還不知道什麼叫活受罪,活受罪是看著你,卻又不能幹什麼,這才叫活受罪,我常常想著你,半夜睡不著覺,你曉得嗎?」

  他的聲音是擾亂她心波的低啞,他的眼神是那樣的露骨表白他的熱情,月吻不禁臉紅了起來,她啐了一聲,偏轉過頭去,欲羞還喜,滿面都是醉人的紅暈,「你只會想這個,也不怕被人家笑。」

  月吻的眼光轉向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那些侍女掩面而笑,月吻臉紅得像要燒起來似的,她推開他勾起她下巴的大手,「我要睡了,你……」

  月吻馬上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威之的眼光立刻落在她高聳的胸脯上,眼裡的挑逗是不言而明。「是嗎?我也很想睡了。」

  有的侍女已經別過頭,笑意藏在眼中,知道等一下就有熱情如火的一幕出現。而月吻臉紅心跳不知所措,她推了他一把,「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威之恍若未聞,他只是定定的注視她,注視她那烏黑的亮麗長髮,柳葉似的青黛蛾眉,和那有如秋水臨波一般的水汪汪大眼,最後目光來到她動人的櫻桃小嘴。

  月吻被他看得羞急了,她捲起被子,連腳帶頭的蒙蓋起來,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威之一揮手,示意那些伺候的侍女退下去。她們相對一笑,立刻退了下去。

  他扯下被子,月吻整張臉紅通通的,更加令他著迷迷戀,「你做什麼蓋起被子?月吻。」

  月吻將頭鑽進被子裡,「你……」威之的臉近在眼前,她臉又一紅,話也說不出口,只有倉倉皇皇的將臉蓋住。

  她這副嬌憨可人的俏模樣更教威之難以把持,他低下頭,拉下被子,露出了月吻的嬌俏小臉,他情難自禁的吻住她的小嘴,雙手也戀戀不已的觸撫她柔膩光滑的肌膚。

  最後他困難的離開她的懷中,喃喃自語的語氣中充滿自我厭惡,「該死,醫生說你太虛弱了,要讓你好好休息的,但是我一碰到你,就像個發情的畜牲一樣,真是……」

  他的語氣令月吻心中一暖,月吻動情眼眸望向他,她抬起頭,頭一次自動的親吻他的唇。

  那甜蜜的接觸令威之如火浴身,他的身子整個繃緊,聲音低啞了好幾分,「不要測試我的耐性。」

  「你知道嗎?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月吻柔媚的淺笑。

  威之正在猶豫該不該吻她,但是他擔心吻了她之後,自己能不能及時停住,所以也沒專心注意她在說什麼,只隨口應了一聲,「嗯?」

  她拉下他,像是揭開秘密一般的低語,「那個醫生是個庸醫……」

  第六章

  營帳外歡笑震天,並夾雜著各式俚俗的笑語及笑話,還有動人的音樂在營火前飄蕩,一片歡樂氣氛令人樂而忘憂。

  在營帳外最偏僻的角落,有位高大的男子在拉著樂器,那優美的樂音如泣如訴,宛若在說著最縈人心懷的情詩、最戀人心脾的戀情,令人心醉也令人潸然。

  日焰坐在他身旁,徹頭徹尾就像個傻瓜一般呆坐在這裡,而巴蘭被媚兒拖著四處繞。在營帳裡最出風頭的大概就是媚兒了,她一副死霸著巴蘭的得意樣,逢人就拚命的把自己的身子往巴蘭身體壓,怕巴蘭不知道她存在似的。

  日焰愈看愈氣,哪有女人像她這樣無恥,要不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自己一定給她一頓好看。

  因為她是如此憤怒,且見巴蘭也是副樂不思蜀的陶醉樣,所以她的怒焰只有愈燃愈高。她完全沒有顧及這是什麼地方,在她身邊的是什麼人,她脫口而出,

  「難道那個叫媚兒的死三八沒人要嗎?一定要死纏著巴蘭不可嗎?」

  她怒火難息的拿起剛才不知是誰放在此地的一瓶酒,手就拿起來灌,那強烈的辣味令她一嗆。

  「小心,這酒很烈的。喝多了會頭暈。」在她旁邊的高大男士笑了笑。

  日焰拿眼向他一瞪,「要你管什麼閒事,我高興怎麼喝就怎麼喝。」像是為了向他示威一般的,她又大大的喝了一大口,任那強烈的酒氣在她體內翻轉。

  那男子只是一笑,也不管她,照樣拉他的琴。

  倒是日焰喝多了酒,反而變得多話,斜眼的看向巴蘭的所在地,那無恥的女人把整個身體都往巴蘭身上靠,那姿勢之曖昧、那神態之撩人,再再宣告她跟巴蘭不可告人的關係,日焰氣血上湧,站了起來,隨即又頭暈目眩的跌了下來。

  雖然身體不能照她的意念行動,但是嘴巴卻嘟噥著,「那個無恥女人……」她還待再說,嘴巴已被身旁的男子給堵住。

  「你可別說得太大聲,小心被別人聽到了,媚兒會給你一頓好打的。」

  「那女人是什麼東西,她敢打我,她黏巴蘭黏得像他身上的衣服似的,好不知羞恥,這女人一定是沒人要……」

  那男子笑了起來,「方圓百里之內沒有人不想要媚兒的,她是這裡勢力最大寨主的獨生女兒,她的乾姊姊又是這一國的皇后,她的姊夫可是一國之王,攀上了她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日焰口齒不清的哼了一聲,「瞧巴蘭那副猴急樣,像是巴不得趕快上她的床似的,無恥,無恥至極!」

  那男子怪異的看她一眼,他知道這個少年是巴蘭的乾弟弟,但是講出來的話全都帶著強烈的酸醋,說話的語氣倒像是巴蘭的情人,而不像巴蘭的弟弟。

  不管事實為何,那男子只是繼續拉他的琴,因為這些事根本就與他無干,他沒必要管,也不想管,因為他惟一關心的只有一個人。

  日焰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直往巴蘭的方向走,她喝得酪酊大醉,連踢翻了人家的酒壺都還不曉得,那被踢翻酒的人也醉得差不多,他站起來向她揮了一拳,嘴裡還雜七雜八的嘶聲臭罵。

  但是很不幸的,他酒後雙眼迷離,這一拳沒打中日焰,反而打中日焰身前的人,那人也站了起來。沒過多久一場大混戰應聲而起,營火前的空地瞬時一片混亂。

  日焰醉得東倒西歪,她身子一側,在差不多該咚一聲倒地時,一雙大手已莫可奈何的接住了她。

  媚兒撇撇嘴,譏諷道:「我都看到了,你這位乾弟弟可真不簡單,只是這樣一醉,就把我的人搞得人仰馬翻。」

  巴蘭搖了搖頭,「她醉了,不知道她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要處罰就對著我來吧!」

  「哼!我知道誰該負這個責任,」她手一揚,「柳音,你給我過來。」

  那原本在偏僻地方拉琴的高大男子站起了身,走到媚兒身前,「什麼事?媚兒。」

  「我限你在一刻之內搞定這一切,要不然你就提你的頭來見我。」媚兒蠻橫無比的命令道。

  那召喚柳音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媚兒,這些人打打鬧鬧的又有何妨,等明天他們就會撫著傷口哀叫了,然後悔不當初了。」

  媚兒厲聲大叫,「你敢違抗我的命令?你不要命了嗎?」

  「隨你怎麼想,你要我的命也無所謂,反正我這條賤命,活久了也是很煩。」

  媚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又氣又惱,脫口而出心中的實話,「你不要以為我父親認定你是他的準女婿,你就可以對我無禮,我……我還是可以殺了你的,而且你哪個地方配得上我,我才不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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