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妳別著急。」他挽起袖子,迅速測量了一下冰箱和牆壁以及她腦袋間的距離。
該死,冰箱的另一側緊緊貼著牆壁,如果他要拉開來,恐怕會傷及荔女,而另一側的櫃子又是系統傢俱式的,根本是釘死在地上,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正在焦急間,靜權忽然想到一個急救法子,「荔女,妳放輕鬆一點,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喂,房大頭,你要去哪裡?千萬不要去求救哦!」儘管卡得頭疼耳朵痛,她還是下忘叮嚀。
就算是這樣緊急時刻,靜權還是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這個丫頭……
他衝回臥房取了一瓶在墨爾本買的綿羊油,飛快回到她身邊,倒出了一些在手上搓揉著,然後溫柔地撥開她的髮際,將油滑的綿羊油盡數塗抹在她兩邊的頭髮上,還淋了一些在冰箱與櫃子邊緣。
「那是什麼濕濕的?」她打了個寒顫。
「綿羊油。」他專注地凝視著她,輕柔地道:「要不要試試看?一次移動一點點,不要太快……」
她緊攬著他的手,心裡有一絲忐忑。
「妳放心,我在這裡陪著妳,我會幫妳的。」他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神溫柔又堅定的為她加油打氣著。
他的眼神奇異地撫平了她所有的擔心和害怕,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慢慢移動腦袋--
綿羊油發揮了潤滑的功效,她的頭很快從空隙中溜了出來。
「成功了!」他倆同時歡呼起來。
荔女緊緊地抱著他,又叫又笑。
「好棒哦!我總算拔出來了,太好了,你實在太了不起了。」
靜權笑著搓揉著她的頭,「真是太好了,妳現在覺得怎麼樣?耳朵疼不疼?頭暈不暈?」
「我沒事。」她甩了甩頭,又恢復生龍活虎的模樣了。
忽然間,他倆同時驚覺到彼此的肌膚貼靠得好緊好緊,體溫暖暖地滲透到彼此的身體裡,呼吸也紊亂纏綿在一起了。
「啊--」荔女心頭猛地狂跳,二話不說用力推開了他。
「啊--」可憐靜權一個反應不及,整個人往後栽倒,然後就聽見一聲不祥的「砰磅」!
荔女嚇了一大跳,慌忙的問:「你、你還好吧?」
他癱倒在地上,苦笑道:「我好像……扭到腰了。」
她張大嘴巴,「對、對不起。」
靜權很是冷靜,「我想,現在應該是叫救護車的時候了。」
「嗚,對不起……」她真是個掃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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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結果靜權還是搞到需要住院。
因為他腰際的筋拉傷了,所以醫生要他住院三天觀察與治療。
荔女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慚愧得頭都抬不起來。
這間頭等病房像極了飯店房間,十分舒服清靜,甚至還有小冰箱和電視機與沙發呢,但是光想到他要在這裡躺上三天不能回家,她就覺得良心陣陣刺痛。
「對不起。」她雙眸微微發紅。
靜權半躺在病床上,輕摸了摸她的頭,低笑道:「不要這麼說,這不過是個小意外。」
「我實在是個倒霉透頂的人,你跟我在一起,連帶也被帶衰了。」她沮喪地道。
「妳怎麼這樣形容自己呢?妳一點都不倒霉,這真的只是個意外。」
「可是我害你這下子也不能回去上班了。」她一臉憂心忡忡。
「不要緊,我正好有兩個星期的年假沒休,就趁這個機會休一休吧。」他還是一個勁的微笑。
他越是好脾氣,她越是自責不已。
「房大頭,真的對不起,我該怎麼彌補你呢?啊,不如我再煮一鍋魚湯--」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千萬不要!」他衝口而出,一發現不對連忙改口,「呃,我是說……謝謝妳,但是不用了,醫院裡有伙食,不打緊的。」
「不行,是我害你的,我至少得留在醫院照顧你。」她極講義氣地一拍胸脯,「你放心,我馬上去請假,還有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真的不用了,這怎麼好意思呢?」儘管他非常想要與她有獨處的機會,但是照顧病人是枯燥乏味又勞累的,他捨不得她這麼辛苦。
再說他其實沒有大礙,只是醫生怕他筋骨發炎,所以才要他這三天留在醫院裡診療觀察。
「你再推辭的話,我就把你打得更嚴重,到時候你只能聽我的。」荔女很暴力地撂下狠話。
他一時語結。
「這樣吧,外面買的東西不乾淨,我自己做的東西又有那麼一點不可靠,可是也不能讓我爸和你爸媽知道……」她盤算著,倏然興奮地道:「銀當家裡的廚子做得一手好菜,好吃得舌頭都會忍不住吞下去,我就去請她幫忙做一些補品好了。」
「不用了吧?我想……」
可是他反對無用,荔女已經火速地衝向門邊,大嗓門地嚷道:「你等我,我去請假順便點菜!」
「荔女!」他眨眨眼,最後也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唉,她這副火爆霹靂脾氣簡直比鞭炮還沖,任誰也擋不住她想到就做的舉動。
但話說回來,他雖然鼻青臉睡又受傷連連,卻也將荔女緊緊地牽繫在他身邊。
靜權緩緩露出幸福的笑容,覺得自己真是幸運極了。
也許他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想方設法好抱得美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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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女騎著機車狂飆到信義計畫區的高級別墅區內,一路上喇叭按個不停,抵達別墅外的警衛室時,匆匆忙忙地摘下安全帽對著裡頭叫道--
「我找你們家夫人!」
警衛認得她,微笑道:「是鮑小姐。夫人在家,我幫您開門。」
卡地一聲,銅鑄大門緩緩開啟,荔女一加油又飆了進去。
她隨便地把機車停在一棟富麗堂皇、造型典雅的別墅門邊的花圃旁,跳下車就往裡頭沖。
「銀當!銀當快救我賤命啊!」
管家和傭人好奇地聞聲而出,七嘴八舌的問--
「是荔女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周媽呢?銀當呢?」她著急地問道。
身穿軟緞月牙色長袍,長髮蓬鬆如雲的甄銀當興高采烈地從樓上飛奔下來,光著腳丫子跳著一階一階的樓梯。
看得全場傭人們嗖地吸了一口涼氣。
「少奶奶小心啊!」
果下其然,銀當在最後三階一個滑腳,砰地趴了下去。
「少奶奶!」眾人慘呼一聲,
銀當爬了起來,揉了揉撞疼的俏鼻,揮揮手笑道:「我、我沒事。荔女,妳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我正覺得無聊呢,快快快,妳有沒有騎機車來?我好久沒有騎機車了,我--」
「少奶奶不行啊!」司機小王打人群中鑽了出來,頭一個大叫不准。
「可是我……」
「妳要上哪兒千萬得喚我一聲,要不我這個司機哪有臉領少爺的薪水?」小王義正辭嚴的說。
銀當揉了揉眉心,「哎喲,你們不要那麼緊張啦。」
荔女早就對沉家大大小小愛護少奶奶如命的行徑見怪不怪了,她急急忙忙地道:「我今天來找妳是有急事相求的,可不可以把周媽借我三天?」
「周媽?」銀當一愣。
「是呀,我要周媽。」她鄭重地點頭。
周媽為自己的重要性而笑得合不攏嘴,「荔女小姐,妳要我做什麼?」
「我一個朋友受傷了,現在人躺在醫院裡靜養,我想周媽的手藝是最好的了,所以想請周媽煮三天的菜和補品,當然一切費用由我來出。」
「誰受傷了?」銀當有點緊張的問道。
「房……房大頭。」她臉微微一紅。
「房大哥受傷了?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搖搖頭,「說來話長,還不就是倒霉唄!」
「周媽,勞煩妳去買些新鮮的雞鴨魚肉回來……對了,大通銀行的董事長那天不是送了兩大箱的上好干鮑魚嗎?還有南洋燕窩,放些冰糖一起燉,做成冰糖蓮子燕窩最滋補了。」銀當一點都不小氣心疼,「還有東北老山參……」
周媽笑咪咪地接口,「少奶奶,這您放心,做補品我周媽最在行了,山參燉老母雞沙鍋,薑片枸杞鱸魚湯,要什麼有什麼。」
荔女大喜,忍不住抱住周媽親了一記。
「周媽,謝謝妳,我就知道妳最棒了!」
周媽笑渾身亂顫,「哎喲,荔女小姐……」
「那麼周媽,妳先去燉補品。荔女,待會我跟妳一起去看房大哥。」銀當笑吟吟道,「他還好嗎?有沒有很嚴重?」
「腰扭傷了,還有鼻青臉腫,嘴唇也破了,還有……」她說著說著,不禁心虛了起來。
「怎麼這麼嚴重呢?」
她乾笑,「呵呵。」
在周媽忙碌地做菜弄點心燉補品之際,銀當拉了她到柔軟舒適的大沙發裡坐下,有滿肚子的話要問呢。
「唉,妳問吧。」情知逃不過,荔女索性不客氣地抱過大水晶盆,大啖珍奇水果覆盆子和櫻桃。
「妳跟房大哥……是幾時又那個那個了?」銀當好奇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