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幻想成真了。
荔女鼻頭一酸,情難自己地摟住他的頸項。
「好。」
這一次,她決定拋開一切的理智與疑猜,勇敢地接受這份渴望了十幾年的愛戀。
靜權激動狂喜地將她抱得更緊、更緊……
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
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若你們能始終溫柔地相待,那麼所有的時刻都將是t種無瑕的美麗。
第八章
荔女大剌剌地坐在起居室的地毯上,抱著抱枕對著窗外的一樹桃花傻笑。
長髮鬈曲蓬鬆如雲的銀當邊吃著石榴,邊疑惑地瞥了在一旁翻看著書的禰芽,忍不住用手肘輕撞下她。
「荔女怎麼了?」
大口咬著初蒸出的泛香玉米的郝紈俏皮地接話,「她思春啊。」
禰芽還來不及回答,荔女已經迅速轉過頭,笑罵地把抱枕扔過來,「閉上妳的大嘴巴!」
「哈哈哈……」郝紈閃過抱枕,笑倒在另外一堆刺繡抱枕軟墊上。「好恐怖,我以為妳談了戀愛後會變得比較溫柔耶!沒想到還是一樣的德行。」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禰芽自書上抬起頭來,慢吞吞地下了一句註解。
「妳們好奇怪,為什麼就只針對我?」荔女大感不公平,小臉卻難以自禁地發紅起來。
「因為妳最近喜上眉梢春色動人,不講妳要講誰?」郝紈說著又啃了一口玉米。「銀當是已經死會了,她跟沈大哥甜蜜恩愛得要命是不用說的了,我和阿芽也沒啥新鮮事好說。」
「哎呀,很煩耶。」荔女鼓起腮幫子,又想氣又想笑。
「談戀愛是一件好事,尤其對像又是溫文儒雅的房大哥,妳真是作夢也該偷笑了。」郝紈邊大口啃著玉米邊說。
「有什麼好笑的?談戀愛真的好煩。」荔女忍不住哀怨地道:「像他昨天又飛倫敦了,沒有個三、五天是見不到人的,我打從昨天開始就滿腦子都是他,連幫客人剪頭髮都剪成了狗啃過似的,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心上老是懸著個東西,怎麼也靜不下來,好煩好煩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禰芽輕聲道。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她拚命點頭,「還有呢,我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突然冒出了要報考空服員的念頭,嚇得我接下來連睡都睡不著了。」
「這就有點嚴重了。」郝紈沉吟。
「妳也這麼認為嗎?」她一張臉更苦了。
看著荔女垂頭喪氣的樣子,銀當連忙撞了撞郝紈的腰間,「不要亂講啦,等一下惹哭荔女怎麼辦?」
「妳嘛卡拜託一下,荔女怎麼可能會哭……」說到這裡,郝紈一口玉米差點嗆進氣管裡,她瞠目結舌地瞪著眼角泛出點點淚光的荔女,「不、不會吧?妳不要真的哭啦,妳從七歲起就再也沒有哭過了耶!」
「誰說我不能哭?」荔女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吸吸鼻子憤慨道:「我也是人,掉眼淚犯法呀?」
銀當急忙抱住她,抓過面紙幫她擦眼淚,「別哭、別哭,都是我們不好,不應該消遺妳的……不過妳為什麼哭呢?」
「不知道。」她忍了好幾秒,最後終於坦承說出心裡的憂慮,「飛機上的美女空服員那麼多,旅客裡哪一國的美女都有,他又長得還不錯……」
「是很帥的那種啦!」郝紕插嘴。
「郝紈!」禰芽和銀當同聲警告她。
郝紈連忙吐吐舌,躲到一邊啃她的玉米,免得被三個女人聯手開扁。
「我覺得我很沒有自信。」她悶悶道。
「妳不要這麼說,其實妳的優點很多,容貌也清秀可愛呀,房大哥能擁有妳是他的福氣。」銀當連忙安慰她。
「可是我的脾氣那麼壞。」荔女支著下巴,頭一次發現自己也會心慌,也有脆弱的時刻。
原來她內心深處依舊會擔憂,害怕他在比較後會發現她的不足之處。
「妳心腸好哇。」銀當一臉正經的說。
「心腸好算是一種優點嗎?」荔女懷疑地瞅了她一眼。
「當然,這是最重要的。」禰芽語氣平靜地開口,「沒有好心腸,縱然美如天仙也沒用。」
「妳們真好,果然是死黨,都會這樣安慰我。」她感動極了。
「不然死黨是拿來幹什麼用的?光吃東西不說話的嗎?」銀當忍不住瞪了眼猛啃玉米的郝紈。
郝執無辜得要命,「是妳們要我閉嘴的。」
真是倒霉到連蹲在旁邊啃玉米也會被流彈波及。
「總之,妳不要胡思亂想,房大哥不是那種會輕易被美色所迷的人,要下然他也不會喜歡上妳啦!」銀當苦口婆心的勸她放寬心。
荔女哭笑不得,「謝謝妳喔,可是我怎麼覺得妳不像是在安慰我?」
乾脆直接說她沒有美色不就得了。
「啊?呃……哈哈。」銀當乾笑幾聲,尷尬地抹了抹汗,「妳多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
「不過跟妳們講講話以後,我心情真的比較開朗了。」荔女又恢復了過去的生龍活
虎,咧嘴笑著,「嘿,我肚子餓了……銀當,妳房間裡有沒有零食?拿兩包來嗑一嗑吧。」
「有有有,甜的、鹹的、香的、辣的,統統都有。」銀當眉開眼笑,總算放心了。
郝紈在旁邊突然冒出一句--
「沈大哥還缺不缺小老婆?衝著這麼多好吃的東西,我決定住進來了!」
「妳皮癢啊?」另外三人頓時又笑又罵,撲過去猛捶她。
郝紈邊大笑邊逃,頑皮地喊道:「哎喲,人家是開開玩笑炒熱場子嘛,不要當真啦--」
「小妖女,不要再解釋了,看妳往哪裡跑?」
「哇,救命啊!」
一時之間乒乒乓乓,又是笑聲又是追打聲,熱鬧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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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
靜權與空服員都住在同一家與航空公司簽定的飯店裡,飯店等級還不錯,離Heathow機場也頗近,所以他一進到飯店房問裡,不暇先喝杯熱咖啡就急急地撥了國際電話回台北。
直到電話那頭響起了荔女微帶睡意的聲音時,他臉上的倦色瞬間被喜悅與思念所取代。
「有沒有吵到妳?」他柔聲地問。
「房大頭?」荔女倏然清醒,興奮地叫道:「你到英國了嗎?」
「是的,我在倫敦的飯店裡,沒有別的事,只是想要告訴妳我很好,妳放心。」他微笑的說,邊講電話,邊動手煮起咖啡。
「你一定很累吧?」
咖啡沸滾香氣漸漸釋放開來了,靜權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滿意足地道:「還好,本來有點累,但是聽到妳的聲音與聞到咖啡的香味後,現在整個人精神都好起來了。」
「那你趕緊去睡吧,我很好,我爸很好,房爸、房媽很好,恭喜和發財也很好,春風美發造型室裡的每個人都好,你也大大放心吧。」
他不禁莞爾,「可是我很想妳,好想聽聽妳的聲音。」
荔女在電話那頭不由得心軟了下來:心頭甜孜孜地道:「嗯……我也是。」
「妳想要什麼倫敦的紀念品呢?」他笑問。
她想了想,「嗯,基本上我對倫敦有什麼一點概念也沒有,就給我一張明信片好了。」
「只要這樣嗎?」
他有一絲驚訝,以前的學妹就常常托他帶一些名牌精品,要不就是化妝品,後來她們發現其實在台灣買反而比較便宜後,就較少托他買這個買那個了。
「這樣就好了。」她有一些害羞地道:「我是覺得……我比較想要你這個『紀念品』回來啦。」
哎喲,羞死人了,沒想到她鮑荔女英雄一世,也會有這麼肉麻噁心到掉渣的一天。
但這些話就是那麼自動的打她嘴裡跑出來,還自然得非常天經地義。
「真的嗎?那麼需不需要我在頭上打個大紅蝴蝶結?」他笑得好開心。
沒想到她還認真考慮起來,「蝴蝶結嗎?」
「呃,我是開玩笑的。」他趕緊聲明。
「啐,沒誠意。」她笑了起來,「好了,長途電話好貴,不要再講了,等你回來再說……你該不會十天半個月後才回來吧?」
「不,我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台北,航程大約十七個多小時就到了。」
「十七個多小時?」她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並不算太遠。」他微笑,斟了杯熱騰騰的黑咖啡,啜飲了一口,驀地心一動,「荔女,妳想不想出國?」
「你是說跟你一起嗎?」她心兒怦怦亂跳起來。
;田然。」他興奮期待得俊臉發亮。「妳喜歡到哪個國家玩?我可以安排機位和行程,而且我是個很不錯的導遊,以前我大學的學妹們組團到荷蘭,也是我……呃。」
她在電話那頭挑起眉,有點不爽地道:「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我是那種愛吃飛醋的小氣鬼嗎?」
「不。」他硬著頭皮道:「只是……沒有必要再提起了,畢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妳想要到哪個國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