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以理解他的想法,為了她,一個他根本就不瞭解的女人做這些花錢又賣力的演出,值得嗎?
每天晚上興匆匆的跑來這裡表演,他都不會累嗎?
等他累了,覺得無趣了,他自然不會再來了吧?
反正她又沒差,當成每天看一個節目,笑過就算了,不痛也不癢,就看他這股熱情什麼時候會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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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娜娜總算相信石少勇是玩真的了。
他不屈不撓,足足討好了她半個月,還天天派手下來凡賽斯站崗,讓小混混、小流氓不敢來找麻煩。
范恬心深深被他迷住了,一心想等娜娜開口再度拒絕,然後再毛遂自薦當他女朋友。
可是沒想到在這個夜晚,娜娜做了件跌破他們眼鏡的事。
「我們交往吧,石少勇。」
娜娜看著為她秀了一段街舞的石少勇,他的舞姿真的很好看,如果跟他去舞廳跳舞,想必會引起不少人的矚目。
不過,答應跟他交往,當然不是因為他的舞姿,也不是因為她被他給吸引了。
他天天出現,毫無神秘感可言,是她最不會欣賞的典型……話說回來,她不是一直在尋找黑道中人交往嗎?
與其跟那個谷大頭交往,不如跟石少勇,起碼他直率多了,也不會那麼白目。
「我就知道妳早晚會被我感動。」石少勇帥氣一笑。「我從來沒有追女孩子追這麼久過,妳是第一個。」
「久?」娜娜啼笑皆非,瑩亮杏眸掃向他。
才半個月耶,他居然說久?
她果然是落伍了。
第十章
娜娜緊緊閉著眼睛,感覺自己心裡的不情願一直湧出來。
「喂喂,女人,把眼睛睜開。」
石少勇有點火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
她依言睜開眼,看到他大蹙其眉。「怎麼了?」
他瞪著她。「跟我接吻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嗎?」
他們已經交往一個月,以前他跟每一任馬子都是在一起一天就立刻進入接吻階段,只有跟她拖了這麼久。
沒想到今天氣氛夠了,她也默許了,卻給他看這副表情,叫他怎麼吻得下去?
「我怎麼知道?」他又還沒吻她,她哪來的感想?
「妳這女人……」石少勇氣結的撇了撇唇,雙手猛然捧住她的臉,狂吻她玫瑰花般的柔軟唇瓣。
原以為悍強的她會發火,沒想到她竟然落淚了。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很痛?」他連忙放開她,慌亂的抽了張面紙替她擦淚。
「不痛,你別緊張。」娜娜吸了吸鼻子,杏眸失神地看著車窗外的夜空。
睽違許久,她又來到擎天崗了。
失戀的人最怕觸景傷情,今晚卻是她主動提議要來這裡。
她發現,自從知道上官圖真被踢出祥義幫之後,她就很難將他的身影真的從心裡拋掉。
就連剛剛石少勇狂吻她的方式,她都感覺到好像回到從前,是上官圖真在狂吻她,心裡一揪,忍不住眼淚就掉下來了。
「不痛?」石少勇懷疑的看著她。「那妳為什麼哭?」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是被他吻哭的,這感覺還真他媽的奇怪。
「你不會懂啦。」想也知道他這種情場浪子還沒真正愛上過一個人。
「廢話,妳不說我怎麼會懂?」他哼了哼。「難不成我的吻讓妳想起別的男人?』
娜娜眼也不眨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原來這小子也有細膩的一面,她還以為他找女朋友多半是為了滿足心理需求,根本就不懂愛情摧人之深有多痛。
石少勇眉一蹙。
見鬼了,還真被他給蒙中了。
他又不屑的哼了哼。「誰啊?妳的上一個男人?」
「嗯……」她幽幽低垂著眼眸,想到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還是很不甘願。
「妳看起來不像是有傷心事的女人。」她脆弱的樣子讓他挺不自在的,不過,卻很吸引他,讓他想再吻她。
她賞他一個白眼。「什麼意思?」
果然小了她四歲,思想差滿多的,人家都在傷感了,他還猛潑冷水,看來他跟范恬心還比較配,都是刺激人的專家。
「沒什麼意思。」石少勇打開車門,點起煙來抽。「說說妳的上一個男人吧,既然他的吻法像我,那至少有點個性,我滿想聽的。」
娜娜白了他一眼。
這小子還真是狂傲耶,才不是上官圖真的吻法像他,明明是他剛剛的吻法有點像上官圖真而已。
「說啊。」他有點煩的吞吐著煙霧。
在這種浪漫的地方,旁邊的女人卻想著別的男人,真是讓他一肚子大便。
「你知道上官圖真嗎?」
她還沒問過他是混哪一幫的,只知道他是混黑的,身旁常帶著大批兄弟出入,饒是如此,他太年輕了,未必知道上官圖真的事,更何況那個人據說已經是江湖的過氣人物……
「妳說--上官圖真?」他瞇起了眼。
「沒聽過吧?」她自嘲的笑了笑。「我跟他有段奇怪的愛情故事。」
石少勇捻熄煙看著她,眼裡有抹古怪的光芒。「多奇怪?」
娜娜很淡的揚起嘴角。「你真的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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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還想見上官圖真一面?」
聽完她在夜空下敘說的愛情故事,石少勇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沉穩語氣問娜娜。
她抬眸看著他,故作瀟灑的說:「至少讓我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離開我,這樣我才不會心理變態,一直恨男人。」
他挑挑眉,扯了抹怪表情。「妳根本是還愛著他吧?」
騙他沒談過真正的戀愛啊?看她說起上官圖真時的模樣,讓人一眼就看穿她很在乎他。
「反正我再也不會見到他了。」愛不愛已經變成其次的問題,兩個無法碰面的人要怎麼愛?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微微低垂的眼睫。
這妞外表看起來那麼辣,沒想到這麼死心眼,男人都跑了一年多了,她還在牽腸掛肚,真是笨極了。
「我知道他在哪裡。」
石少勇忽然冒出驚人之語。
娜娜為之一呆,整個人像被電到,一動也不動。
「不過,妳要有心理準備,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上官圖真。」
情緒像是坐著雲霄飛車起起落落,她心頭驀然一擰。
他有別的女人了,可能已經結婚生子,也可能早就不記得她了,所以,他不再是以前的上官圖真……
「他毀容了,臉部傷得很嚴重,現在都戴著面具。」
這次,她心中的震撼已非筆墨可形容。「你說什麼?!」
「腿也瘸了。」
她的臉色有如雪般白,心臟好像快停掉了,眸光緊張的跟著他轉。
「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種事可以開玩笑嗎?」他瞥了她一眼,他還不至於那麼不懂事吧。「除了毀容和腿瘸之外,因為子彈打入體內的關係,重傷後,他的肺和腎都換過,也比以前更沉默。」
「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她發現自己在顫抖。
她什麼都不知道,還一徑地恨他……
「他沒跟妳提過要替他老爸報仇的事嗎?」
「他提過。」因為不懂,她沒有細問,只叮嚀他要小心。
她應該阻止他不要去嗎?
但是他的復仇決心那麼強烈,就算她阻止也沒用吧?父仇血恨,如果不報,他一輩子也不會安心,這也是她未曾阻止的原因。
「他是在報仇時受傷的?」
「據說當時傷得很重,連醫生都差點要放棄他。」他不在場,只能對她說個大概。「雖然他親手報了仇,卻也身中數十槍,內臟嚴重受創,最後還被大量化學藥劑毀了容,雖然經過整型手術,仍然殘留很多傷疤。」
「這是一年半前發生的事?」她越聽越是懊悔,如果她曾積極找他,或者現在守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好強的她,因為自尊心的問題,不肯拉下臉來好好找他,哪知道她在恨著他不告而別的同時,他正在和死神搏鬥。
如果當時他就死了,現在的她要如何自處?她一定會恨死自己為什麼那麼死要面子,再好好打聽打聽他的下落不就好了嗎?她大可以請徵信社找他啊,只因自尊,她沒有那麼做。
「好像是吧。」事不關己,他怎麼可能把時間記得那麼清楚。
她的拳頭握緊了。「所以,他被踢出了祥義幫?」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她為他感到不平極了。
石少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麼可能?」
娜娜瞪視著他。「難道不是?」
「祥義幫的幫主現在雖然不是上官圖真,但大家都知道,顏小姐只是聽他的命令辦事。」
「那麼,上官登智呢?他不是想當幫主嗎?」最後一個猜測是她自己想的,當然也是根據谷大頭的話推測的。
「拜託,妳這女人不要信口開河好不好?」石少勇睞了她一眼。「我舅公才不是那樣的人哩,他老人家把上官圖真當自己兒子一樣,怎麼可能想謀奪幫主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