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高興得太早。」沙逆忽然凶悍地扯下她臉上的面紗,讓她露出美麗的小臉。
她怔然。
「你、你又幹什麼?你幹麼扯掉我的面紗。」是他自己要她包得密密實實,現在又狂妄不講理的跟隻野獸一樣。
但他沒反應,只是粗魯地拉著她的藕臂往宴會廳方向行去。
大敵當前,書小刁也只能忍受他的粗魯,無法作聲反抗。
※※※
伊凡再度來到金色堡壘,可是這回並不僅止他一人前來,除了兩名貼身助理外,還有兩名彪形大漢押著一名中年的中東男性,而那名男性正頹萎地跪在沙逆的座位前,等候處置。
當沙逆拉著書小刁進入宴會廳時,看見的正是這種情景。
書小刁不明所以,暫時選擇噤口,看看情況再說。
同時,伊凡驚艷的目光鎖在書小刁臉上,毫不避諱她是沙逆的妾室。
沙逆不動聲色地把書小刁摟得更緊,彷彿要將她揉進體內。
「手勁輕點好嗎,會痛耶!」她小小聲地抱怨,沙逆老是用這方式宣告所有權。
「你最好忍耐。」他深冷以回。
「你──」可惡,老是利用她不能反抗的時機欺負她。
「小心點,伊凡的眼睛死盯著你不放,你要是想完成任務,最好別輕舉妄動。」沙逆借力使力地把書小刁困得無法動彈。
弄得她只能暗地磨牙。
僕傭替主子與各人端上飲品。
客套一番後,伊凡收回視線,對於自己不禮貌的行徑並不以為意,悠遊地開口:「希望此舉沒嚇著沙王你,因為這份禮物實在太重要了。」他爾雅地指了指跪地上的男人,態度自得極了。
沙逆睇住被綁伏住的中年男子;他腦袋垂得低低,身子直打顫。
「這個男人您該很熟悉吧?而我綁他過來的用意,相信您也明白才對。」伊凡啜了一口酒。
「就是他跟你洩漏油田的機密?」
「沒錯,就是這個人──阿契巴特,您重要的幕僚,卻背叛您,將您鑽探油田的秘密告訴我,想乘機好好撈一筆。」
「沙王,我……」阿契巴特臉色死灰,他太清楚沙逆對付背叛者的恐怖手腕。
「您聽我說,我、我是──」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帶下去。」沙逆聽也不聽就令人將犯人帶下去監禁。
「沙、沙王……饒命、饒命啊……」他拚命哀求,卻沒人理會他。
「辛苦你替我除害。」沙逆淡然道。對於伊凡突如其來的作法並未多加表示,只在等待下文。
伊凡眼一閃,他果然是個極其謹慎的男人。「沙王,我把叛徒交給你,意味著我將放棄先前所提的合作案。我想,從今以後黑狐伊凡可以跟沙王您和平共處了吧。」
他毫無溫度地笑。「伊凡主動示好,倒是破天荒第一次,對於你的友善,我自當會重重酬謝。」
「我並不需要你的酬謝。」沒想到伊凡一口就回絕。
「哦?」沙逆不會樂觀的以為事情可以就此了結,因為他的眼神又再度落在書小刁身上。他意欲何為?其實已經洩漏大部分玄機。
「我不要酬謝,我只想商求一事,希望您務必同意。」果然,伊凡一如預料地道。
沙逆垂下眼來,看著不能言語的書小刁。「說吧!」
「我想留在金色堡壘作客幾日。」
「你想留在金色堡壘作客?」書小刁興奮的表情映入眼瞳,沙逆的表情愈來愈難測。
「歡迎嗎?」伊凡問。
沙逆慵懶地撥玩著書小刁的長髮。
答應啊、快答應啊──書小刁用眼神拚命暗示。
沙逆流轉出倜儻到不可思議的微笑,眼一抬,道:「可以,當然歡迎。」
※※※
總算暫時鬆了一口氣。
這回沙逆不再破壞她的任務,萬幸啊!
書小刁對於沙逆肯讓伊凡留在金色堡壘作客雖然挺滿意的,但她並不以為從此一帆風順,因為沙逆愈來愈莫名其妙。
「小刁。」
「恩雅?」呀,她差點就把恩雅給忘了,不過才兩天,她怎麼瘦了這麼多。書小刁內疚地拉住她的手,拚命道著歉:「對不起啊,真的很對不起,這兩天被伊凡的事情給絆著,沒時間探望你,你還好吧?」
「還好。」她幽幽道。
瞧她表情落寞,書小刁的不安又轟地炸開來!
「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去找沙逆談談,相信我,我一定會拚命請求他留下你。」
「不用了。」恩雅搖起頭來。
「不用?」她反而嚇一跳。「為什麼?你不是希望被留下來?為什麼不再找他談談?」
「談有用?」小手緊握成拳,顫抖著。「小刁,你知道嗎?我好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恩雅?」書小刁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難怪她不甘心,罪魁禍首正是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沒錯,都是因為你的出現。」恩雅不客氣地直指道。
「恩雅……」書小刁慚愧低下頭,無言以對,否認不了她曾經因她的離去而心喜。
她老罵沙逆是惡魔,但自己呢,也不遑多讓。
恩雅空茫地說著:「如果沒有你,沙王不會這麼快就毀去我的夢,讓我的希望完全破碎。」
「其實我是──」
她截斷她的話:「其實你也喜歡他。」
「啥?」書小刁彈了起來,驚悸地直揮手。「你怎麼會這麼想,沒有、我沒有──」
「那是你自己沒發現吧。」恩雅的眸藏著遙想與確認。「就算你沒有,但沙王呢?他對你動了真情卻是事實。」
「他對我動心?」她被這席話嚇得背脊發涼。
「就因為他動了心,他愛上了你,所以開始覺得我是累贅──不止是我吧,還有幾個住在金色堡壘的女人,大家都因為你的存在而讓沙王漠視了。」
慘了,連恩雅都發現沙逆的怪裡怪氣。
她困難地吞了吞口水:「恩雅,你是不是很氣我?」
「是氣!」聞言,書小刁小臉垮下來。「但不是氣你,是氣我自己,你知道嗎?你跟沙王身邊的女子完全不一樣,你對我從不吃醋,甚至還願意幫助我。你說,面對這樣的你,我如何氣你、如何恨你,所以我才說我不甘心。」
「恩雅……」她面紅耳赤。
她拭了拭淚,平靜地說著:「好啦,反正都過去了,我找你是要跟你告別,我決定回美國去。」
「你要回去?」
「是的!」她心堅意決。「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也許哪一天,我又想不開跑回來金色堡壘跟你搶沙王,到時候可又是一番波折。」
「恩雅,我當你是朋友,我從來就不想跟你起爭執。」書小刁誠心道。
總是這樣,這女孩一點心眼都沒有,想爭也無從爭起,所以她才決定退出。
「小刁,你真好,願真神保佑你找到真愛。」她擁住她,同樣是誠摯的祝福。
「恩雅。」謝謝她的祝福,可是真愛為何?她的命定丈夫是誰?她也無法確定呀!
什麼東西壓在她的胸口上?
沉甸甸的,教她呼吸有些困難。
書小刁睜開惺忪的睡眼,腦袋還是有點昏昏的,垂眼一瞧,原來是有隻手臂橫放過她胸口,順勢攬住她肩頭,並且還有一股灼熱的氣息在她頸項邊拂呀拂地,氣息暖烘烘、讓她覺得癢癢的,只是啊,這是什麼……究竟是什麼呢?
呃!她猛然一驚,剩餘的酒氣完全蒸發掉,眼珠兒再向下瞄了瞄,幸好啊幸好,兩人衣袍整齊,這表示昨天晚上他們並沒有酒後亂性。
書小刁大大鬆了一口氣。
倒是──他們躺在同一張地毯上,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呀?
她不免思索。
記憶中,昨晚兩人不但喝了很多酒,她還罵他罵得極為痛快,並且,兩人似乎還激吻過。
激吻?
阿拉真神呀,又是睡又是吻的,這要傳了出去,恩雅她──「對啊,恩雅,我要怎麼跟人家交代?我先前還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絕對不搶她男人的,可是我現在卻跟他睡在一塊兒。」她緊張地開始扭動身子,撥開環住她上身的手臂,可是鐵鉗般的手臂卻怎麼也推不開。「喂,你起來了啦,別困著我,喂──」她又推又扯地,但沙逆的手臂硬是不動,緊緊環住她的上身。「沙逆,你睡死了嗎,起來!」
他手臂一縮,把她禁錮得更緊。
「你做什麼啦?」書小刁羞愧地又推又踢。「你太過分了,放開我,讓我起來啦,你別再裝睡了。」
「不放!」沙逆依然閉著眼睛,聲音暗啞地應道。
「不放?」她臉色驟變。「怎麼可以不放,要是被恩雅看見了怎麼辦?我怎麼跟她交代?」好不容易她終於掙出鐵臂,立刻彈起來,打算往前衝。
沙逆大掌一探,迅速攫住她腳踝。
「你幹什麼?」該死,害她差點跌跤。「你別抓著我的腳,啊──」叩,他一用力,她立刻跌坐地毯上。
氣死她了。「你到底在幹什麼?」她怒髮衝冠地指著他怒吼。
沙逆好整以暇地起身,盤坐她面前,跟她相對看。「別老是指責我,這回不對的人是你,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你怎麼可以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