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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連清

  吻了好一會兒,他才拉開些距離,回答她道:「我在吻你。」

  「我知道你在吻我,問題是你幹麼吻我?」分不清盤旋在鼻下的酒氣是屬於誰的,昏昏的腦袋只奇怪他為何要吻她?

  「因為你剛才任意罵我,我當然要禮尚往來以示懲罰。」語畢,濕潤的唇又堵住她的芳唇,由溫柔轉為激烈,再由激烈轉為溫柔。

  她任由他吞食自己的唇,直到盡興了,才慢慢分開。

  「你真是個有趣的丫頭。」食指輕撫被他吮得脹紅的唇線,這次她居然不反抗。

  「哦。」她呆呆回應。

  他奇怪看她。「你怎會這麼乖?」

  「哦……」

  他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醉了……」

  叩,但見書小刁整個人跌趴在地毯上。

  「喂?喂──」同樣昏沉沉的沙逆拍著她紅噗噗的臉蛋。「書小刁,小刁,你睡著了嗎?」見她沒回應,他笑笑道:「那就可惜了喲,也許你再也沒機會亂罵我了。」見她仍然沒反應,他開懷暢笑。「有意思,今晚真是有意思……」

  未久,他也臥睡在她身旁,擁著軟綿綿的她,兩人一覺到天明。

  什麼東西壓在她的胸口上?

  沉甸甸的,教她呼吸有些困難。

  書小刁睜開惺忪的睡眼,腦袋還是有點昏昏的,垂眼一瞧,原來是有隻手臂橫放過她胸口,順勢攬住她肩頭,並且還有一股灼熱的氣息在她頸項邊拂呀拂地,氣息暖烘烘、讓她覺得癢癢的,只是啊,這是什麼……究竟是什麼呢?

  呃!她猛然一驚,剩餘的酒氣完全蒸發掉,眼珠兒再向下瞄了瞄,幸好啊幸好,兩人衣袍整齊,這表示昨天晚上他們並沒有酒後亂性。

  書小刁大大鬆了一口氣。

  倒是──他們躺在同一張地毯上,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呀?

  她不免思索。

  記憶中,昨晚兩人不但喝了很多酒,她還罵他罵得極為痛快,並且,兩人似乎還激吻過。

  激吻?

  阿拉真神呀,又是睡又是吻的,這要傳了出去,恩雅她──「對啊,恩雅,我要怎麼跟人家交代?我先前還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絕對不搶她男人的,可是我現在卻跟他睡在一塊兒。」她緊張地開始扭動身子,撥開環住她上身的手臂,可是鐵鉗般的手臂卻怎麼也推不開。「喂,你起來了啦,別困著我,喂──」她又推又扯地,但沙逆的手臂硬是不動,緊緊環住她的上身。「沙逆,你睡死了嗎,起來!」

  他手臂一縮,把她禁錮得更緊。

  「你做什麼啦?」書小刁羞愧地又推又踢。「你太過分了,放開我,讓我起來啦,你別再裝睡了。」

  「不放!」沙逆依然閉著眼睛,聲音暗啞地應道。

  「不放?」她臉色驟變。「怎麼可以不放,要是被恩雅看見了怎麼辦?我怎麼跟她交代?」好不容易她終於掙出鐵臂,立刻彈起來,打算往前衝。

  沙逆大掌一探,迅速攫住她腳踝。

  「你幹什麼?」該死,害她差點跌跤。「你別抓著我的腳,啊──」叩,他一用力,她立刻跌坐地毯上。

  氣死她了。「你到底在幹什麼?」她怒髮衝冠地指著他怒吼。

  沙逆好整以暇地起身,盤坐她面前,跟她相對看。「別老是指責我,這回不對的人是你,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你怎麼可以溜?」

  「你、你、你……」她氣喘咻咻,小拳頭幾乎要揮出去。不過她最後仍然選擇忍耐,跟他講道理。「偉大的『沙王』大老爺,你還不懂嗎?我們這種樣子要是讓恩雅瞧見,她會誤會的,你的妻子會以為我們之間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她要誤會就讓她誤會,何妨。」他一派無謂。

  「你!」書小刁語塞。她真笨呀,怎忘了大沙豬是不管他人死活,只管自己是否愉悅的死種馬,她用恩雅來當擋箭牌當然是個笑話。

  要對付這種人只有挑他最忌諱的扎!

  書小刁美麗的櫻唇突然彎揚了起來。「沙逆,你明明就不信任女人的,可是怎會對我這麼感興趣,按照你的邏輯觀念,你應該對我避而遠之才對。」

  他揚眉,帶著一貫的戲謔反問道:「我對你感興趣,你反倒害怕起來?」

  她笑意微僵。「我不是怕,而是不懂。」

  「那我就告訴你答案好了。」他垂眼淡笑。「因為你好玩。」

  「我好玩?」她愣了愣,美麗的容顏慢慢變得猙獰。「呵呵……好玩,我好玩,好玩……」她一定要宰了他,一定要,這傢伙居然把她當成寵物耍。

  她臉上的挑戰光芒難以忽視,沙逆發現自己最愛看她這種表情,每當她氣憤填膺時,就會勾起他降服的念頭。

  第四章

  「好玩?是很好玩哪!可惜我來到金色堡壘可不是讓你玩耍的,再說,倘若真要玩的話,也該由我來玩你才對。」她突然蹦前,出其不意就拽住沙逆的前襟,邪惡地放話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會仇視女人是因為你曾經被女人所傷,對吧?我的直覺沒錯吧,你吃過女人的虧對不對?」

  沙逆面容陡地冷下,陰森森地瞅住她。

  這妮子知道了什麼?

  「哈哈哈,看你的表情我是猜對了,其實這也是應該的,我的直覺向來不出差錯。」她得意洋洋地繼續炫耀:「你這傢伙一定有不堪的過去……」

  「你給我住口!」他陰寒下令:「我是什麼人,有誰可以影響我,沒有──」

  「你才少說大話!」她不甘示弱來記回馬槍。「依我看來,你被夢魘捆死了,假使你不被過去的記憶所影響,又豈會對女人疑神疑鬼。」

  他臉色晦黯得駭人。「這只是疑神疑鬼嗎?你敢發誓你一輩子都不會背叛我?」

  「我才不敢發這種誓言。」她想都沒想地回道。

  沙逆厲眼一瞇,沒料到書小刁竟然答得這麼坦白。

  「你嚇一大跳對不對?」她黑白分明的水瞳有著整到人的快意。「你好意外我會這麼回答你是不?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我這人就喜歡實話實說罷了,況且我信奉恩怨分明的真理,如果你對我壞,我又怎麼可能對你好,人與人相處我要求公平兩字。」

  他不屑一哼。「公平?在我面前誰敢要求公平二字?」

  「所以嘍,等你學會公平對待我之後再來要求我發誓好了。這是我的原則。」書小刁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淘氣地道:「你自個兒就坐在這裡好好反省反省吧,恕不奉陪嘍,等你想通之後再來找我。」她開心地跳出宴會廳,今天能整到沙逆實在是大快人心哪!

  她要再狂笑三聲──哈、哈、哈!

  書小刁愉悅地跳出走廊,法德迎面走來,一瞧見書小刁便問道:「女人,你有沒有看見沙王?」

  「有啊!」她點頭,纖纖玉指往後一比。「他正在宴會廳內閉門思過呢!」

  「閉門思過?」法德一愣,隨即瞪大牛眼:「書小刁,我警告你,你要是繼續胡言亂語的話,小心我會把你抬到沙漠埋掉。」她居然敢消遣沙王?!

  「放心吧,你永遠不會有這種機會的,因為書小刁我呢,從來不胡言亂語。」她笑咪咪地反駁道。

  法德惱極,可又不能對她出手,無計可施之下,只好先到宴會廳找沙王,但書小刁卻反過來抓住他。

  「等一等,我想起來有話得問問你。」她拉住他的長袍。

  「做什麼?」他甩開她的小手,這妮子完全沒有男女之防,總是這麼的隨心所欲。

  書小刁翻了翻白眼,真受不了這些父權教條下的男人。「你別緊張,我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可以把伊凡給引出來?」

  「引他現身?你又打算做什麼?」法德謹慎地問。

  「還能做什麼,就逮住他啊!」

  「你又要單獨行動?」他想起上回她私自偷溜。

  「沒錯。」

  「有這必要?」他不以為然。「沙王已經答應協助你抓他,而且也開始安排,你就靜心等候沙王下一次的指示,何必私自行動?」

  「問題是他可靠嗎?」就是覺得他愈來愈不對勁,她才想自己出手。

  法德的牛眼瞪到她跟前,怒火狂燒。「你誰都可以懷疑,就是不許懷疑沙王的能力。」

  「哦,對哦,我又忘了你是他最忠實的心腹手下,當然見不得他出醜。算了,問你也是白問,我自己想辦法去。」揮揮手,她揚長而去,再跟法德討論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法德瞪著小妖精離開,他確定自己總有一天會掐死她。

  「法德。」有道聲音自背後傳來。

  他一凜,立刻躬身道:「沙王。」

  他冷如夜炬的銳眼凝睇書小刁消失的方向,淡冷下令:「密切注意書小刁的一舉一動,我倒要看看這丫頭又想搞出什麼花樣來。」

  「遵命。」法德立刻追蹤而去。

  沙逆微微地收緊下巴,為她可能有的舉動醞釀怒氣。

  ※※※

  「書小刁,來自台灣,二十歲,是段氏家族的成員。」黑狐伊凡的心腹大將依循命令搜集書小刁的相關訊息,告一段落後,現在正對老闆做匯總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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