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我恨抱歉……」她臉紅地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表情。
「不,別說抱歉,感情本來就沒對錯,也不能有一絲絲的勉強。我還要謝謝你給我 一段美麗的回憶。今天我就要回美國了,想先向你道別。」他可是有紳士風度的人,既 然得不到它的心,只好祝福她了。
「你要回美國了?下次見面就不知何時了。」他也要回美國?怎麼這麼巧?小昭也 要回美國耶。
「我們很快會再見。咦?這是『他』給你的嗎?可以讓我瞧瞧?」他注意到她手上 的東西。西施不知道他指的「他」是誰,順口說:「這是他早上給我的。」她將紙盒裡 的畫拿出來。那是一張畫她的油畫,畫裡的人抿嘴微笑,充滿戀愛的喜悅。
「畫得真好!另一張呢?」不愧是大哥,將她的迷人之處展露無遺。西施依他言, 將卷軸打開。
不同的另一張畫,是張道道地地的國畫。他真是有才華,既會西洋的畫法,又會用 毛筆畫國畫。畫裡是個穿宮裝的古典美人,蝶首蛾眉,伸出纖纖細手在溪邊浣沙……咦 ?她的五官和自己相似耶!西施仔細看著,原來他是照著自己的神韻畫出這古典美人, 還在右方空白之處寫上「西子浣沙」……真不敢相信這麼飄逸的毛筆字出自一個老外之 手!
「真是絕畫!你可要好好珍藏。」司徒睿在欣賞完後,依依不捨地向她道別。
再次見面,他們的關係就不同了。
送走他之後,西施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還好他是個明理的紳士,別離的場面只有 溫馨,沒有衝突與尷尬。
「西施!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秋子在門口叫。
「咦?上班時間不是到了?公司怎麼只有兩、三隻小貓?」秋子坐下來後發現辦公 室的人寥寥無幾。
「她們都到機場送小睿。」
「對哦,我忘了他要回美國。他不重要啦!重要的是……那晚怎麼回事?和共匪保 到哪去了?」那晚秋子打了許多通電話回家,但就是沒人接,由此可見「他們」
不知鬼混到哪去了。
經秋子的提醒,西施想到那晚便不禁臉紅。除了跳舞之外,他們幾乎是在後座相擁 一整晚。當然不只擁抱,還有親吻--數不清次數的親吻。隔天,她醒來時發現嘴唇有 點痛,一照鏡子才發現嘴上滿是藍藍的吻痕,也就是說他將她吻到瘀青了!
「也就是說你們沒發生什麼事?你仍然沒脫離處女的行列?」聽完她的描述,秋子 大叫。
「是啊,接下來的假期,就像平常一樣,我們還一起去探望王伯伯……不同的是, 他晚上會抱著我一起睡。」西施對秋子一向沒有隱瞞,她仔細交代他們的行蹤。
「睡在一起竟然沒發生什麼事?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太詭異了!我懷疑共匪保是不 是有隱疾?說不定他不能給你『幸福』。你真傻!差一點就可以當上少奶奶了。他什麼 都沒有,又是個來歷不明的大陸仔,你可要好細考慮。」秋子苦口婆心地勸著她,希望 她回心轉意。
「對了,我帶來一本雜誌,裡面有小老闆家族的報導,你看了就知道他家多有錢! 」說話的同時,秋子從包包裡拿出一本雜誌,並打開它。
「你看看標題。最佳金龜婿:司徒三傑。」
西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這人像不像那個阿都好小昭?」西施忽然發現照 片上的人和小昭很像。
「真的很像耶!第一傑:藝術家司徒昭。連名字也有個昭?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性什 麼?」
「沒有。」西施從來沒想過要問他姓名,如果他真的是司徒昭,那就是小睿的哥哥 嘍?太巧了吧?
「第三傑:股市大亨司徒保,這人和共匪保有點像,只可惜他比共匪保體面、有架 式多了。」秋子翻到下一頁,指著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士。
「司徒保?」西施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相片上的人。他明明就是阿保嘛!這 身的打扮就是聖誕舞會那夜的打扮。阿保就是司徒保嗎?若不是司徒保,有誰能讓股票 由三十萬變三百萬?不行,她一定要找阿保問清楚!
「秋子,今天幫我請假,這本雜誌借我。」她拿起桌上的雜誌、背起包包就往外跑 ,留下一臉狐疑的秋子。
※※※
中正機場司徒睿即將登機之時,忽見到眼熟的身影。
「大哥!」那人轉身時,他確定那人是他大哥。
「小睿!」司徒昭驚訝地看著叫自己的人。
此時,兩人心裡有個共同的疑問:他怎麼在這裡?那她到底選擇誰?
※※※
西施氣急敗壞地回到家裡。他為什麼要騙自己?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同時邂逅三 個兄弟未免也太巧了。這種詭異的巧合,讓她有種被耍的感覺。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司徒保!」她一開門便連名帶姓叫他,但她發現仇天仞也在場。很好,這樣他可 以做見證。
「西施,你好,我有事,先走了。」聰明的仇天初嗅到火藥味。這一切又不干他的 事,全景阿保惹的禍,他可不會笨笨地留在這裡當炮灰,先溜為妙!
「好個真人不露相,你就是他吧?!」她將雜誌丟到他面前。司徒保莫測高深的接 過手,笑看著雜誌。
「是啊、你去哪找到的雜誌?這個角度不太好,我本人比照片帥多了。」
西施真的生氣了!她認真的問他,他竟然還有心情說笑!
「你為什麼騙我?!」她第一次對他大聲說話。
「別生氣,有話慢慢說。我騙你什麼?」看到她氣得脹紅的小臉蛋,他覺得可愛極 了。他蹺起二郎腿舒服地坐著,決定繼續逗弄她。
「你……」看他老神在在不以為意,她更火大了。
「你騙我的可多了!」她走到他面前,雙手插在腰上,擺明了她很生氣。
「你騙我你是偷渡客!用口音騙我你是北京人!假裝喪母騙我的同情!是不是連感 情都是騙我的?」她厲聲指控。看到他無所謂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是騙自己的!就連前 日的吻也是假的,想到這,鼻頭不禁泛酸。
「我可要澄清一下。我說過我不叫司徒保嗎?我曾開口說過我是偷渡客嗎?沒有呀 。更何況,我的生母真的是北京人,所以找才有北京腔,我也算是半個北京人吧?還有 ,我的生母在我十歲時墜機死了,你說,我到底騙你什麼?」他站起身看著快哭的她。
「你……」他說的都沒錯,但他明明有騙自己啊,為什麼想不出話來反駁呢?
話還沒說出,不爭氣的跟淚已落下。
「好啪,別哭了。」真是的!說不過人就用哭的,勉強安慰她好了。
「再哭,我就吻你嘍。」他低下頭吻著她扁嘴的唇,伸出雙手抱緊她。
噢!西施怪自己的沒用!為什麼不推開他的吻,反而趨近配合他!在他的胸膛裡有 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喜歡靠他這麼近,可以當個撒嬌的小女孩。
「小笨蛋,想要我物你就明說嘛,何必哭呢?」結束吻後,他將她放在大腿上坐著 ,用手拂拭小臉蛋上猶存的淚珠,動作充滿眷戀。
「你很討厭耶。」她嬌嗔地拍打他的胸,釋然而笑。
「既然你知道了也好,我正在想要如何向你說明呢。這幾天跟我回美國,見見我的 父親,同他稟明我們的婚事。」他找仇天仞來的目的,是和他商量如何告訴她自己的真 實身份,現在她自動發現,省了不少麻煩,只不過--若帶她回去,大哥、二哥會怎麼 想?
「到美國?不,我們的身份背景懸殊太大,你父親不會同意的。」西施猛搖頭。他 是望族家的孩子耶,他父親一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你頁是個笨蛋!當我是偷渡客時,你願意嫁給我,現在,我成了有錢人,你竟然 搖頭。」真不曉得她的小腦袋瓜裡裝些什麼!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非但沒有喜悅,反 而愁容滿面。
「侯門深似海,我當然怕。你幹嘛這樣看我?」她發現他雙眼直盯著自己,邪邪地 衝著自己笑。
「我要讓你討厭,討厭到你同意到美國為止。」司徒保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西施還來不及說出話,便被他以唇封住。
第八章
她終究去了美國。可說是在他的「淫威」下屈服--若說強吻她算是淫威的話。
美國就是不一樣,什麼都大。機場大、馬路大、建築物大……連自己生的車也大, 而且還有司機呢。從下了飛機開始,她強烈感覺到他的不一樣。頭髮很整齊,不再是馬 桶蓋;服飾很稱頭,不再是大小不合適。除了和自己是說中文外,其它一律是她聽不懂 的英文。這樣厲害有深度的他,看起來好陌生,少了一份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