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要一直坐在馬上嗎?」
「噢。」君憐作勢要下馬,突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伸過來,然後將她攔腰抱起。
「你做什麼?我自己會下去。」
「等你下來天都要亮了。」
「你這個魔鬼!」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紳士。」
「沒錯,你不但不是個紳士,而且還頑固得像個臭石頭,兼超級自戀暴露狂。」
「那是什麼意思?」他不解地吼道。
「就是喜歡展現自己的肉體來冒犯女性。」
他的臉一沉,「我真該拿塊肥皂洗洗你的嘴,教你一點禮貌。」
聽到他的威脅,君憐也大動肝火了。「先生,你空有一張臉,可惜沒有頭腦,搞不清楚自己惹到誰。」
瑟斯憤然將她放下,大步邁向另一邊的睡袋。「如果你知道明哲保身的話,就別再拿話激我。我累了,想睡覺了,請你閉嘴。」
她故意甜甜地一笑,「你要怎麼讓我閉嘴呢?」
這一問,君憐便知道自己錯了。只見瑟斯冷冷一笑,意有所圖地定定看著她。天哪,她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克制自己的嘴巴?她在心裡大罵自己的愚蠢。
就在這時,瑟斯大步走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後在她還不及反應時,嘴巴就覆在她的唇上了。
君憐頓時覺得宛如被電流電到,那灼熱的強吻既是懲罰,又彷彿帶著奇異的熱情,有點霸道,但又夾了些溫柔。他的舌尖輕柢著她的雙唇,試探性地探入她唇內挑逗,沿著她的齒縫滑過。
理智驟然消失,她怔怔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任由他的舌在自己的嘴裡翻攪、吸吮。
這就是吻嗎?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怦怦狂跳,手心冒汗。
她不自覺地呻吟出聲,本能地想擁住他,但又不知道雙手要放在哪裡。
瑟斯將他的唇抵在她的唇瓣上,低話道:「你可真是熱情如火啊,蜜糖。告訴我吧,之前的拒絕只是你欲迎還拒的手段吧?」
聽到他說的話,君憐頓時清醒過來,猝然推開他,後退好幾步。他們倆呼吸濁重,她的雙頰潮紅。
「噢,你這野獸!」她氣憤地叫道。
第四章
在接下來的路上,兩人很少開口和對方說話,即使是在漆黑裡,他們對峙的氣氛也濃烈得化不開。
每一個夜裡,君憐反常似的輾轉難眠,恨自己竟這麼輕易地就受瑟斯的蠱惑,但她可恨的慾望又渴求他的吻。她覺得快不認識自己了,強壯的身軀和外表的英俊一向不是她看中的男人特質,沒想到瑟斯卻讓她意亂情迷。
她思索著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而另一方面,瑟斯也正恨恨地握緊拳頭,暗自咒罵自己幹嘛不快點解決掉她,竟然為她失去了理智,無法以平常冷漠的心來防衛自己的感情,幾乎讓他心中漾滿的柔情壞了他的目的。如果他陷進去,他要怎麼把她的靈魂拿到?到時候被擊敗的人會是他,而不是她。
老天,這女人真是誘惑女神,她剛剛在一處小綠洲隔著樹沐浴,她的香氣繚繞得他魂不守舍,浸泡在她沐浴過的水池中,他幾乎想入非非。看著幾乎是透明的襯衣下她玲瓏的曲線,如雲的秀髮披在肩上,他幾乎無法自持。好柔軟的雙唇、好細膩的肌膚、好姣美的胴體,他多想扯下她身上的薄衫,撩起她猶未全干的髮絲,將自己的渴望一古腦傾洩在她身上。
該死的,那天晚上他應該佔有她!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的難耐不適。
如果他再不好好地克制自己,恐怕是他沒了靈魂,而不是她了。
???他們在夕陽西下之前,終於走出了沙漠,來到一處城鎮,等瑟斯安頓好她之後,他便一溜煙地不知蹤影。
君憐坐在房裡的四柱古典大床上,不知道該做什麼時,眼角餘光瞥見房間一角的布簾。
她滿懷疑竇地走過去,拉開布簾一看,裡面是張瓷製的白底藍身的浴缸,浴缸邊還有個放衣服雜物的架子。
她扭開水龍頭,冒著蒸氣的熱水從蓮蓬頭流洩而下。她伸手將布簾拉上,然後脫掉身上不知道穿了幾天的衣服,把綁在腦後的馬尾鬆開,跨入滿缸的熱水中,無比舒暢地呻吟一聲。
接著她拿起放在一邊的薰衣草香皂,仔細地塗抹在身上;那泡沫看起柔膩如脂,味道聞起來也清香宜人。她好整以暇地把一身的泥污洗淨,順便連長髮也梳洗一番。
當她準備起身穿回衣服時,突然聽到有人打開房門,半晌後,一陣腳步聲朝她走來。
君憐一驚,想也不想地立刻又坐回浴缸裡,雙手遮在胸脯上。
布簾突然被人拉開,瑟斯站在外面,蹙著眉頭看她。
「我還以為你走了。」他沉聲道。
「在你開口罵我之前,請你先搞清楚是誰丟下我一人,不知蹤影。」她不悅的說。
「我去看了下暗夜。」說完,他一雙眸子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的臉和掩在水面下的雙峰。「你還滿自得其樂的嘛。」
被他這樣一說,君憐的雙頰無來由地飛紅。
「快點,我在下面的餐廳訂了位子。」
「那麼請你離開。」
瑟斯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踱步離開。
「等一下!」她突然叫住他。
他回過頭,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笑,「是否要我幫你擦背?」
他那副自負的樣子教她又惱又恨。「請你將布簾拉上。」
「就這樣?我還以為是更吸引人的提議。」
君憐不由分說地一把抄起毛巾往他臉上丟去。
瑟斯大笑一聲地閃開。
等她確定那痞子真的離開後,才從浴缸中爬出來,正要拿衣服時,突然發現原本放在架上的襯衣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翼而飛,她害怕瑟斯突然轉身回來,心急之下,也顧不了完全沒有遮蔽的裸身,飛奔至另一邊的大床。
這時房門又被人打開了,她情急之下,只有跳上床,用被單包住自己,忿忿地瞪視著一派輕鬆神情走進房間的男人。
「你難道不會敲門嗎?」她怒吼道。
他不在意地聳聳肩,「我以為你已經穿好衣服了。」
君憐重重喘著氣,「你幹嘛又折回來?」
他狡獪地一笑,「我猜你大概不知道你的衣服讓人拿去丟了。」
「是誰拿走我的衣服?」
「是我,剛才我離去前順手拿走的。」
「你幹嘛丟我的衣服?」她沒好氣地說。
「那件衣服差不多可以丟了。喏,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說完,瑟斯從身後拿出一袋衣物。
君憐很想爬起來看,可是床單下赤裸的身體讓她動也不敢動一下,深怕春光外洩。
「放著就好。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想睡了呢。」
君憐聽到他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一絲訕笑,不禁打了個寒顫,因為他深邃的目光中似乎閃著一絲像野獸見到獵物的狂烈光芒。
她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發燙似的。
「不要動!」他突然命令道。
他的聲音異樣的柔和,她的心怦然一跳,像被催眠似的,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
瑟斯輕巧地爬上床,一隻手挑逗似地從她的耳鬢緩慢地游移到誘人的顴骨上,一陣戰慄竄入她全身,她驚詫地猛吸了一口氣。
他的手拂過她的臉頰,手指摩挲著她的髮絲,震怒壓過了她滿心的恐懼。
「你在幹什麼?」
「噓,小聲點。」
「呃?」
瑟斯壓低身子,唇瓣輕輕地拂過她形狀優美的耳垂。「有只小東西……」
「什麼?」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一隻非常小的蜘蛛……」
他話還沒說完,君憐就無法自制地尖叫起來,雙手緊緊的攀住他的頸項不放。「拿開它!拿開它!我最怕那種東西了!」她的淚水幾乎要流下。
「不要緊,它走了。」瑟斯抱住她,柔聲安慰。
「它真的走了嗎?」她仍然餘悸猶存。
真想不到她還有害怕的東西,瑟斯不禁暗自偷笑。他雙手輕拍她的背,這才發現被單底下的她竟是一絲不掛,一股難以言喻的搔癢感挑動了他本能的反應。
這會兒君憐也意識到了,他的手不安分地上下遊走在她的裸脊上,指尖摩挲著地的肌膚。
她氣得幾乎咬破嘴唇,更尷尬的是,即使是在這麼憤怒的時刻,她卻仍清楚地感覺到壓著自己的這具男性身軀已經起了反應,而最最讓她感到羞辱的竟是她的身體也起了莫名的騷動。
他的勃起隔著一層薄薄的被單頂在她的胯下,挑逗似地摩擦著她的敏感地帶,而她女性的本能也立刻反應。
天哪,她快變成放蕩的女人了!怎麼會這樣呢?她應該不是個淫亂的女人啊,她快被自己這莫名其妙的生理反應搞昏頭了。
一方面她想拒絕,但另一方面卻又想要掙脫「老處女」的枷鎖,回歸原始的本能。
理智和慾望在她腦海裡天人交戰。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頓時將他們的心智猛然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