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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夏草

  瀲灩對著他綻開絢麗的笑顏。「多謝你。那麼,當我遇到不可解的問題,可以請教  你嗎?」

  老人一呆,像是非常不習慣地輕咳一聲,「當……當然。」

  「抱歉打擾了你的時間,那麼我就到圖書室去了。」瀲灩溫柔地對他一點頭,舉步  離開。「衛廷,圖書室在什麼地方?」

  「耶?」衛廷一呆——他哪知道?這個城他來過不不十次,可是都不起過一天就走  了……「沒關係。」瀲灩笑了起來,「正好一間一間慢慢地逛。」

  「……在西邊的塔樓。」睦帶著不甘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瀲灩回眸嫣然,「謝謝。」

  「管理員如果不在的話……可以向我拿鑰匙。」睦不自在地別過身離去,「我通常  在廚房附近。」

  瀲灩含笑前行,衛廷卻不住地回望,等兩人進了主城的通道,衛廷才不可思議地大  叫:「你看到沒?那老頭的頭竟然紅咚咚的耶!太神奇了!」

  瀲灩噗嗤輕笑,神態優閒地向西邊邁進。衛廷在她身後一步步慢慢地跟著,收起興  奮的心情,以全新的眼光審視著她。她沒有任何貴族的驕氣,卻比他認識的任何貴族都  要優雅美麗。雪契啊雪契,你是只愚蠢的驢,要是現在在這裡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一定  會後悔今天早上沒給她一個溫柔的擁抱就離她而去。

  接下來幾天,瀲灩都泡在圖書室裡,管理圖書室的是一位中年學者,儘管初見時對  瀲灩有些瞧不起,但是瀲灩與他閒聊幾句話便使他的態度全然改變——衛廷才發現,這  美麗的新娘竟然還念過很多書,有很多自己的見解。再次驚訝於她的表現,衛廷愈來愈  覺得雪契愚蠢不堪;雪契走後半個月內,瀲灩已經折服了睦和大多數的僕人,只留下少  數不知名的人士在背地裡對瀲灩惡作劇——食物烹調突然走味或是床墊之下放了松果等  等……瀲灩全都一笑置之。反而有人看不過去嚴加注意,終於揪出一兩個人來的時候,  瀲灩也只是溫言婉責,便放過他們。

  一個月之後,不再有人惡作劇,瀲灩的氣色也好多了。全城上下最不高興的人只有  茜一個——還是有人不喜歡瀲灩,都沒有人願意再幫她去欺負瀲灩了。在這種情況下,  她只能不斷地寫信報苦雪契有關此地的一切事情,然而她卻不知道,幾乎她報告的每一  件事情,衛廷也同樣寫了一封信去。至於雪契會相信誰呢……***

  「衛廷,我想出城走走。」

  城內的事務大都摸熟了之後,瀲灩突然對衛廷這麼說。後者呆呆地看了她半晌,不  知道該怎麼應她才好。雖說他本身也不喜歡老是關在城裡面,可是現在是日絕最冷的時  候,一想到要去迎接那陣陣刺骨蝕肉的寒風,衛廷的臉都白了。「嗯……外面很冷喲。  」

  「我知道。」

  「現在出去也看不到什麼的……人民躲在家裡取暖過冬,商店也只有下午營業。就  連出外溜冰滑雪的小孩都被關在家裡了——你要出去幹什麼?」

  「去看看士兵。」瀲灩看看外面,眼前並沒有下雪,可是雪層已經積厚到膝,每天  掃雪也成為城裡的工作之一。「這麼冷的時候,不能和家人相聚,一定不好受的……我  也擔心士兵們會不會有凍傷或是生病的現象。」說著她瞅著他微微一笑,「你不是醫生  嗎?」

  「嗯——」一句話堵得衛廷只有點頭長歎:「好啦……」

  都城離兵營大概四五十里,快馬來回五個小時。雖說瀲灩這個決定讓睦有點吃驚,  可是他沒有說什麼,回頭便開始準備旅途所需的東西。瀲灩則在一旁堅定可是客氣地指  示要增添些什麼,或著城內誰的親人在軍營,也可以乘機要求她送什麼去。東西開始搬  上車時,睦站在衛廷旁邊看著瀲灩,低低地一歎:「真是溫柔的妃子……」

  「?」

  「前幾天她看到去年兵營送來的報告書,一個人研究了很久……這些東西都是他們  需要的,去年皇子在城裡,也有蝶羽將軍會負責處理……今年……」

  衛廷想了半天,對睦笑一笑,「她會是個好皇妃,對吧?」

  老人輕輕點頭,退離而去。

  這一行車內只有他和瀲灩,外面護送的兵士知道皇子妃是帶著補給品去軍營,也都  精神抖擻。馬車緩緩地動了,離開城堡經過街道向軍營而去。衛廷裹得像顆球,連手都  包在手籠裡面。看著對坐的瀲灩,他又不禁好奇了,「怎麼了?你還是皺著眉頭。」

  「我想,大概會有人說我故作姿態。」瀲灩托腮看著外面雪景,「或許我是吧……  可是我有真心,所以非做不可。」

  接不上話,衛廷隨便地開了口:「聽說雪契贏了,再一個月就要回來。」

  瀲灩臉色一黯,衛廷暗罵自己口不擇言,急於安慰她,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古腦兒全  倒出來:「我啊,我是在南方長大的——也不見說多南方,至少沒到雪契這次去的那麼  南方……哎、哎!不提雪契,我是說,我住的地方比這裡溫暖得多了——

  不不不……不是我住的地方,是我生長的地方……呃,對,我父母住的地方……」

  瀲灩含笑望著他手忙腳亂地解釋不停,很想和他說她早知道他絕不是雪契的醫生、  也不可能和雪契住在這寒冷的日絕……可是她話到嘴邊總是收了口,看著他那麼急於取  悅自己的模樣就覺得心暖,一時間倒也捨不得拆穿他拙劣的謊言。所以她只是笑著問了  一聲:「怎麼樣?」

  「……」呆了半晌,才突然發現自己真正想說什麼:「我是說……你要不要和我回  去……曬曬太陽也好……嗯……我可以帶你去很多地方玩。雖然是冬天,可是我的家鄉  沒這麼冷,還可以打獵呢。」

  「……離開日絕嗎?」瀲灩喃聲道。

  衛廷沒發現她悄悄地把手放在小腹上,只是輕快地說:「對啊。去散散心再回來吧  。也許到時你和雪契之間的關係會好一點。」

  瀲灩垂眉沉思,衛廷連忙再補充一句:「其實說真的,雪契沒那麼壞啦!他只是…  …呃……只是有點悶騷——啊!不……不對,我是說皇太子殿下……你看人民和兵士都  那麼崇拜他、聽他的話,就知道他至少不是壞人對不對?」

  「我沒有把他當壞人看待。」瀲灩低笑一聲,靜了靜沒有再多說,然後抬眼一笑,  「嗯,也好。等回到城裡再計畫行程吧。」

  衛廷大喜過望,一下子好像天氣也沒那麼冷了。喜孜孜地點頭:「嗯,雪契——皇  太子那邊我幫你寫信向他解釋。你就放寬心準備玩就好了。」

  ***

  雖說這個提案有些不妥,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皇太子夫妻間有些問題,因此城內的人  最後也都同意皇子妃最好等調適心情之後再和皇太子見面。於是經過一番準備,衛廷和  瀲灩再度搭上馬車,前往溫暖的南方領土。

  一路上衛廷一直都很興奮,瀲灩本以為是因為他終於可以離開冰天雪地的日絕回家  ,可是他又不時瞧著她傻笑。那笑容隱含著一些惡作劇的味道,可是對她卻充滿善意。  知道自己問了也沒用,瀲灩只是納悶著等他自己忍不住說出來。

  衛廷很想說,可是又堅持著一定要抵達自家門口才說。但是每一想到他寄出的信就  忍不住開心,他偏不信雪契真的對這位新娘毫無感覺。聽說他們在海上相處了將近半年  ——半年!日絕的人民才兩個多月就迷上她了,雪契除非不是人,否則他一定也在喜歡  瀲灩。哼!就是那種悶騷個性打死不承認,這封信非逼得你大驚失色不可,嘿嘿。

  想到得意處他又開始傻笑,瀲灩有點無奈地搖搖頭,沒有說什麼。一路上走走停停  ,到了比較溫暖的地方之後,衛廷褪去外罩的厚重大衣,拉著瀲灩下車滿地去玩,玩一  玩再走一走,也過了半個月。跟著他玩,瀲灩笑得很美很愉快;這一路上特地去掉了皇  家身份,路人被瀲灩吸引的不計其數。跟在他們身邊的護衛也擋去了許多沒有報告出來  的騷擾,可是也因為邊走邊玩,走了半個月還是離目的地有一大段距離。

  某個借宿旅舍休息的夜晚,兩人用過晚餐正在旅舍中庭閒聊。瀲灩回憶兒時海中冒  險的經歷,聽得衛廷嘖嘖稱奇,連說有一天也要到珍珠海去看看;外面卻起了騷動,兩  人一回頭,便見將近三個月不見的蝶羽出現在中庭入口。

  「蝶羽?!」

  「衛廷殿下,皇子妃。」女將軍向兩人行禮,清楚簡單地:「皇太子殿下對於二位  不曾經過他的同意便離開日絕相當不悅,希望您二位能夠與我回去向殿下解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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