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
「呵呵。」她自己先笑了,「看吧,結果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哎,他不喜歡她!
他不喜歡她……這種滋味比吃她煮的菜還難受!
「好。」
「啊?」剛剛他說了什麼?
「小東西,」捧起她驚詫的臉蛋,他完美的俊容上,漾開一抹足以顛柵眾生的淺笑。「我說好。」
「好?你說好?你真的說好!?」他真的願意試著喜歡她?慕海澄掏掏耳朵,懷疑自己的聽力有毛病。「瞿傲,你是不是發燒燒到頭殼壞掉了?」
只子摸上他的額,她不敢相信那個「好」字,真的是從他嘴巴裡吐出來的。
勾起她精緻的小下巴,瞿傲平日嚴峻的線條全部化為溫柔俊逸。「慕海澄,我答應你……」
喜歡——如果對她產生不同於其他人的種種感覺,集合起來名叫喜歡,他想,他並不排斥。
是有什麼不一樣了,否則他的眼光為何總會不由自主地追尋她的身影?怎會認為她的一顰一笑分外動人?
從未動情,但那不代表他厭惡世間膚淺的情情愛愛,他只是沒有想過這件事,而她,卻這麼闖進來了。
「你——」慕海澄還在震驚中。
他的氣息噴吐在她的鼻端、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嘴角,在她還來不及消化他的意思之前,瞿傲竟石破天驚地吻上她的唇!
轟轟轟——耳際漫過一道巨大的聲響,眼前白霧茫茫……
她傻了,癱了,直覺自己就要在他技巧高超而富挑逗意味的唇舌下,瀕臨死亡邊緣!
瞿激他……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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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之下,他猛地噙住她絲絨般的紅唇,燙人的舌不斷勾撩著稚嫩的她,彷彿要將她從靈魂深處釋放出來。
兩唇緊緊糾纏,不曾稍離,直到她氣喘吁吁,一張俏臉漲得殷紅,瞿銜才萬般不捨地退開。
此刻,慕海澄哪還有什麼小男孩的粗率之氣?她的雙眸氤氳、肌膚泛霞,芙面上的表情羞澀無措,儼然是一個沉浸在愛河當中的小女人。
眼含兩簇熾烈光芒,他撥撩著她柔順烏黑的短髮,氣息同樣不穩。
良久,她再也憋不住了,才在他懷裡動了動,結結巴巴的問出內心疑惑:「你、你幹嘛吻我啊……」
他的唇似冰又像火,隨時都散發著一種催情的芬芳,要她不醉倒也難!
一口咬住她小巧的耳垂,引發她劇烈的顫抖,他一怔,低低的笑了出來。
原來她伯癢。
維持著不回答問題的「好習慣」,專屬於男性的灼熱呼吸,徘徊在她的頸脖之間,留戀下去。
「哎唷!」趕忙以雙手護住自己一向敏感的耳朵,慕海澄懊惱的低叫著:「不要這樣啦!」
好奇怪,本來一切都很好、都很自然,可經過方纔那一個充滿魔力的熱吻之後,她卻驀地感到羞澀,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即便沒有過類似的經驗,憑著一股女性本能,她也明瞭他的吻不只是一種發於情、止乎禮的舉措……他正在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展開掠奪行動。
這種感覺令她害怕得想要逃走……
瞿傲卻不讓。
他撥開她的手,輕輕含住她的右耳垂,不容抗拒的蠶食鯨吞,肆虐她的柔軟,直到她的耳根泛出一層薄薄的紅暈,他才滿意,改以指掌玩弄著她吹彈可破的嫩肌。
「喂,你弄得人家好癢!」鼻音濃重的抱怨著,慕海澄反手覆住他的厚掌,心裡明白這唯我獨尊的男人是說不動的。
果不其然,他微惱的低眸瞅著她,不由分說地壓下她的手,放在自個兒的腰問。
她歎口氣,只好努力適應這種耳鬢廝磨的親暱。
「你沒那麼燙了耶!」額頭對額頭,她心上的大石頭暫且落了地。
鐵臂收緊,翟傲將她牢牢圈在他的懷抱中。「你擔心?」
「不然咧?」她白了他一眼,又氣又憐的說:「都說那些菜不能吃了,你還悶不吭聲的吃了一堆,現在可好了,你生病、我受罪!」
知道他的身體不適,她的心就像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著一樣,難受極了!而且,她也慢慢瞭解到,他其實不若外表冰冷,只是不善表達,這令她對他的喜歡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你不會怪我吧?」慕海澄忽然憶及阿福怨怪的眼神,不禁憂心仲沖的抬眸。
他堅定的搖搖頭。
「那就好!」她笑咧了嘴,放心地枕回他的胸膛,拉妥棉被,密密實實的蓋住兩人,安靜了好半晌,才又開口:「喂,我……」
他點住她的唇,目光炯炯。
「叫我傲。」這個親密的稱謂,他只給她,普天之下,只有慕海澄能夠這麼叫他。
她的臉蛋紅咚咚的。「傲……」心跳如擂鼓,他是認真嗎?
「你……你……剛剛說的那聲『好』不是騙我的吧?」內心情潮無法克制,她戀他的同時,當然也希望他能夠愛她。
「我從不說謊。」瞿傲的話一出口,那就是永恆的承諾。
「嗯。」怯怯一笑,她在他熱切的注視下,頓覺手足無措。
嬌美的容顏誘人地璀璨著,心一動,他又再度霸上她的唇,並且挾帶著排山倒海的慾念,朝她席捲……
今晚,他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他的!
第六章
「大少爺?」
沒反應。
「大……少爺?」
還是沒反應。
「大……」
阿福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夥伴稍安勿躁,不必浪費口水了。
主子從一跨進書房後,就不曾專心在公事上面,他們說得再多、講得再好,也是白費力氣,不如靜觀其變,等他自己開口。
「怎麼回事?」高級幹部們,相互以耳語交談。
天要下紅雨了嗎?傲殿的帝王、瞿幫的掌門人,向來冷靜過人,心無旁騖的瞿傲,居然在發呆!?
什麼事情會讓他們大少爺擱下堆積如山的文件不批,如此失態的陷入恍惚狀態?瞧他那空洞的眼神、呆愣的神態,以及偶爾不自覺流露的……溫柔!
大夥兒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因同時想到「溫柔」這個字眼而感到寒毛直豎。
「阿福,你倒說說,現在是什麼情況。」有人把矛頭指向阿福,輕聲輕語地吐出大家內心的疑問。
他瞄向彷彿化為一座石雕,動也不動的主子,清清喉嚨道:「或許是……慕小姐的關係吧!」
眾人「噢」的一聲,喝茶的喝茶,吃點心的吃點心,完全接受這個好理由。
慕海澄嘛!聽說昨晚她在大少爺房裡留宿了,不曉得十個月後,傲殿的下一代繼承人會不會就這樣從她肚子裡蹦出來?
「你們……都知道?」阿福難掩驚訝的張大嘴巴。
昨晚他送醫生離開後,正要折回太少爺的房間,卻隱隱約約聽見裡頭有男女交談聲,他還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進去時,房內突然就熄了燈……
瞿傲房裡的按鍵開關,全都是特殊的隱藏式設計,一般人絕對找不到。
想當然爾,燈是大少爺自己關的,換言之,他默許了慕海澄待在他房裡、睡在他床上……腦筋一轉到這裡,阿福立刻拔腿就往樓下走,不敢在三樓逗留,以免壞了主子的「好事」。
早上,他不敢去驚擾生了病、又恐怕是一夜操勞的少爺,只是恪盡本分地仿自己的事情,可沒有走漏半點風聲!
如今不過是經過大半天的時間,大家是打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
「噗哧!」平日一絲不苟的高級幹部們,紛紛露出一陣悶騷的怪笑。
這種破天荒的大新聞,還需要由阿福來說嗎?傭人、僕婦、清潔工……一個一個早傳遍了整座傲殿,乃至於瞿莊的每一個角落了。
阿福似乎感應到了他們的想法,身軀一抖,覺得頸後涼颼颼的。
主子一向最討厭人家挖他的隱私,昔日那名偷拍瞿家人聚會的小報記者,至今仍在非洲跟獅子、老虎培養感情,這些傭僕還真不怕死,竟然將少爺房裡的秘辛傳得這麼快!
善哉善哉,到時候他一定會撇得一乾二淨,親自送大家上飛機去非洲。
鈴鈴——鈐鈐鈐——電話聲乍響。
阿福拿起話筒,「喂,您好,我是阿福,請問……哦,是是是,我明白了。」
膽顫心驚的轉過身,他的聲音有點發抖:「大、大少爺……」
瞿傲略顯不耐煩的抬眼。
照道理說,非常時期,應該採用非常手段。在主子情緒失常的這個節骨眼上,他大可快刀斬亂麻,對所有電話予以回絕,尤其,這通電話擺明是聞風前來調侃人的嘛!
但,阿福「皮皮挫」的將話筒交給主子,因為膽子再大,他也不敢惹怒另一尊瘟神。「是二少爺,他說……要找你……談、心……」
御會找人談心!?見鬼了!高級幹部們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蹙著兩道濃眉,瞿傲握起話筒。「喂?」
「嘿嘿,老大,口氣幹嘛這麼不爽?」線路那一頭,正躺在御樓的空中花園裡,悠悠哉哉地做日光浴的瞿御,訕笑的說:「莫非是昨天夜裡慕小姐服務不周,令你不甚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