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前腳一踏出莫憂蓮湖,我後腳也跟著到西山訪友,正因訪友期間聽到風聲,我才會急忙前來找你們,我也好一陣子沒看到雲兒了。」他很掛念義女。
「原來是這樣。」
「放心吧,雲兒在莫憂蓮湖比你們安全多了,這兒我看也不太安全,你們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他都能找來此地,想必其他人也快找來了。
「嗯,小弟正有此意。」在此地待了兩個多月,也該另筧棲身之處了。
「看到你們平安,我就安心了,記住,日後若有用得著老大哥的地方儘管開口。」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而已。
袁邑揚笑了笑,要蘇文野安心。「會的,小弟已打定主意不管江湖事,等小弟找到落腳處,定會與老大哥聯絡。」
「你們保重。」此處實不宜久留,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應該盡快離開才是。
「老大哥也保重。」
袁邑揚目送蘇文野離去的身影半晌,回頭對韓霜道:「凌兒,我們也該走了!」
「嗯。」
第九章
袁邑揚與韓霜一路馬不停蹄地往天山而行,他打算暫時隱居在天山附近,希望兩人可以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夜裡,他們選擇露宿山林,盡量不往人多的地方行去,偶爾在茶棚歇息時,也會聽到紫雲宮弟子又開殺戒的事情。
「我累了,我們歇息一下好嗎?」一連趕了幾天的路,韓霜的雙腳已不聽使喚。
袁邑揚寵愛地以掌輕撫她的頭。「嗯,前面有個茶棚,我們現在就過去。」看她疲累的模樣,他心疼不已。
他們攜手進茶棚入座。
「兩位要來些什麼?」
「給我兩碗茶水。」
「是,馬上來。」
不一會兒,夥計送上茶水,兩人也沒說話,靜靜地喝著。
「冷雲!」
有名女子興奮地大叫一聲,纖手跟著拍上韓霜的眉頭。
袁邑揚飛快地擒住女子的手腕,女子身旁的男人同時將劍架在袁邑揚的頸項。
四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沒人敢輕舉妄動。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韓霜率先開口,充滿戒心。
女子的雙眼睜得大大的。她問她是誰?她難道不認得她嗎?敢情天下有第二個韓霜不成?
宮飛羚疑惑地道:「冷雲,我是蝶雲,宮飛羚啊,你忘了嗎?韓霜,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玩。」她的玩心已被丈夫收了大半,她巳不再隨便胡鬧了。
武仲天看著愛妻,心中已明白。原來她就是羚兒口中常提起的冷雲韓霜,既然與羚兒是同門,他便放心了,可是眼前的男子不放下鉗制羚兒的手,他架在他頸上的劍就不收。
「教你別穿男裝你偏要,看吧,這下子連你的同門都認不出你了。」武仲天看著妻子乘機抱怨,他不喜歡她老是穿男裝。
「男裝穿起來既方便又舒服,我為什麼不穿?」宮飛羚說得理直氣壯,完全忘了眼前僵持的情況。
武仲天聞言,既好氣又好笑,她穿男裝他不反對,可是在市集、客棧、人多的地方她偏要親密地貼著他、黏著他,一路上惹來多少異樣的眼光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斷袖之癖,多冤枉啊!
武仲天再次藉機抗議,「你這樣會讓我很尷尬——」
「請問這位姑娘,你是紫雲宮弟子嗎?而你剛才叫我……韓霜?」韓霜打斷武仲天的話。
她疑惑了,眼前這位女子的感覺跟石無心差好多,還有,紫雲宮弟子不是禁止與男子親近嗎?那這男人是誰呢?他們的感情看起來很好。
「沒錯,你是叫韓霜,我和你都是紫雲宮的弟子。」宮飛羚答道,纖手被抓得好痛,她有些火大的瞪向袁邑揚。「這位少俠,你可以放手了吧?你抓得我很痛耶!」他要是再不放手,管他是皇帝老子,她都要下毒讓他痛不欲生。
袁邑揚冷冷地看著宮飛羚,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但從她眼中他並未看出陰寒的殺氣,他於是放開她的手。
武仲天見狀,亦收劍入鞘。
四人索性坐在一桌,各自在心中整理方才談話的內容。
「原來我真正的名字是韓霜……對了,我有遇見無心。」韓霜不知該說什麼,因為紫雲宮的人她只認識石無心。
宮飛羚狐疑地問道:「無心?石無心?!」怎麼韓霜也遇上那個陰狠的女人!
「對啊!她告訴我許多紫雲宮的事。」她對這位宮飛羚很陌生,但感覺還不錯。
她的話使宮飛羚一頭霧水,「石無心為什麼告訴你紫雲宮的事?你又為什麼要她告訴你紫雲宮的事?」情況太離奇了吧!
「我頭部受創失憶,巧遇石無心,她就告訴我了。」
「等等!」宮飛羚簡直不敢置信,石無心會幫韓霜,敢情天要下紅雨了!「石無心那個女魔頭會有這般好心腸?一個月前我們才從她身上搶回紫雲宮的寶物紅顏劫,她是舞花海弟子,是紫雲宮的仇敵!」
宮飛羚的話震住了韓霜及袁邑揚。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和石無心誰說的話才是真的?」袁邑揚問道,謹甚非常。
宮飛羚二話不說地從腰間取出雲令置於袁邑揚面前的桌上。「這個可以證明我的身份,冷雲也有一塊。」
「哈哈哈……」袁邑揚看了一眼,竟笑了起來。
見宮中聖物遭人取笑,宮飛羚可火大了。「你——」
趕在宮飛羚出手前,武仲天先行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搖頭示意她別衝動後,他問道:「少俠是何意思?」
「石無心身上也有這塊令牌。」袁邑揚道。
「那魔女身上的令牌是假的,但她怎麼會有呢?這令牌除了紫雲宮弟子外,應該沒人知道它是何模樣呀!」宮飛羚不相信袁邑揚所言。
「在下武仲天,乃是唐雲門弟子,敝派掌門與紫雲宮凌宮主向來交好,而且我已與羚兒成親,少俠總該相信我所說的話吧。」
「在下袁邑揚。」袁邑揚回禮,又道:「唐雲門是名門正派,何以會與紫雲宮這種邪教互通呢?」
袁邑揚的說辭又激怒了宮飛羚。「堂堂武林盟主竟說這種話,你也不去打聽看看,你——」要不是武仲天拉著她,她早讓眼前這個高傲的男子死得淒慘。
「紫雲宮在江湖銷聲匿跡近百年,它並非袁盟主口中的邪教,此次凌宮主派弟子下天山,純粹是為了將屬於紫雲宮的寶物收回,並無一統江湖武林的野心。」武仲天溫言解釋。
武仲天的話使韓霜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她寧願相信眼前自稱蝶雲的女子所說的話,也不願相信石無心。
「近來紫雲官人濫殺無辜,這事江湖上人盡皆知,你們又做何解釋?」袁邑揚繼續追問。
「這分明是有人嫁禍給紫雲宮。不瞞盟主,我們這次收到凌宮主的密函,目的正是為了查明此事。」武仲天毫不隱瞞。
「石無心能形容紫雲宮內的一切嗎?」宮飛羚突然插入別的話題。
韓霜搖頭。「很含糊,她說的地方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宮飛羚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由她來告訴她一些。
「冷雲,紫雲宮位於天山頂峰,建物是由冰石堆砌而成。紫雲宮的弟子都穿著紫色的衣裳……」
宮飛羚對韓霜道出有關紫雲宮的事。
「我們擅長輕功,冷雲,你該不會連紫雲宮的獨門輕功『雲上飄』都忘了吧?紫雲宮弟子的輕功可全都是由你傳授的。」
韓霜痛苦地抱頭呻吟,腦海掠過宮飛羚所描述的白色山頭,好熟悉的感覺啊!彷彿有女子的嬌笑聲傳入耳中,多麼的快樂……
腦中的影像紛亂,直席捲向她!
「啊……痛……好痛……」
韓霜額冒冷汗,頭疼欲裂,袁邑揚心生不忍的將她攬入懷中,溫言哄道:「別想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是呀,冷雲,你太別勉強啊!」看她痛苦的模樣,宮飛羚也不忍心。
「不,我……我有印象……我記得了……我、我記起來了!」韓霜仰首對上袁邑揚焦急的臉。「我全部都記起來了。」
「真的?!太好了!」袁邑揚為她高興,看來紫雲宮並非邪教,大家都誤會了。
韓霜笑得開心。「蝶雲,真高興我能遇到你。」她心中鬱抑一下子全解開了。
「呵,小事一樁啦!不過我可告訴你喔,我早已將紅顏劫交予師父覆命了,嘿嘿,你可別忘了咱們的賭約啊!」宮飛羚不忘提醒韓霜她們之間的賭約。她、冷雲、紅雲,三人在奉宮主之命下天山後曾打賭,誰最後完成師父的使命,就得委以最先完成使命之人做丫鬟。
韓霜覺得掃興。「我才不會輸給紅雲呢!」她才剛恢復記憶,蝶雲就拿這件事來嚇她,真是的。
「好好好,不會輸最好,反正啊,我已經想好要怎麼樣利用丫鬟了,呵呵呵。」宮飛羚笑得好得意。
袁邑揚與武仲天相視一眼,兩人聰明的不加入話題。
宮飛羚的話惹怒了韓霜,她氣得抓住袁邑揚的手臂,冷哼道:「咱們走!去奪回日月情刀,別教人家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