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成親吧!」他親吻她的額頭,要了她的身子,也該給她一個名分。
她輕輕點頭,被幸福滿滿圍繞著。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命。」她滿懷感激,是他讓她嘗到被愛的幸福,並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小傻瓜,都算是夫妻了,你還在跟我說這些客套話。」他輕捏她的俏鼻,不習慣被人道謝。
「人家是真的很開心嘛!」被他深情凝視,她害臊的將臉理入他厚實的胸膛,不敢與他對視。
他滿心歡喜地抱緊她。聞著她發上的清香。「各大門派已開始追殺我們,今後我們就要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你怕不怕?」
他不忍見她受餐風宿露之苦,過著成天提心吊膽的日子,每日睡不安穩、吃不安心。
「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她這輩子是跟定他了,即使恢復記憶,她也絕不離開他。
什麼紫雲宮的寶物,要爭就讓別人去爭吧!
她終於承認自己是自私的,只求他們日子過得安穩,能在他身邊,就算當一對平凡的恩愛夫妻也好,江湖事就別再理了。
「對了。」他突然坐起身,拾起一旁的衣服翻動著,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她好奇地問道:「你在找什麼?」
「在這裡。」他欣喜地轉過身來,手中多了個小布囊。
她狐疑地著著他。「這是什麼?」
「手伸出來,我幫你戴上。」他打開布囊,取出一隻玉鐲子。
「你身上怎麼會有玉鐲子呢?」她伸出她的纖手。
待他略顯笨拙地將玉鐲子套上她的手腕後,她朝他一笑,然後仔細看著腕上的玉鐲子。
玉鐲子套在腕上的感覺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突然之間,她微微楞住,腦中浮現模糊的印象,彷彿有種熟悉的感覺。
見韓霜盯著玉鐲子發愣,袁邑揚問道:「喜不喜歡?」
「嗯,很喜歡。」她回神對他一笑。她剛才的感覺是不是表示她正在慢慢恢復記憶?
「你不是問過我農舍外的孤墳內葬的是誰嗎?」他沒察覺她的不對勁。
「是啊。」當時她還被他突然的冷漠嚇一跳。
「那座墳內葬的是我娘親,而這隻玉鐲子是娘親留給我的遺物。」他決定把他的痛楚從內心深處挖出。
她既然是他的愛人,便該知道他的一切。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我真的能收下嗎?」既是娘親留下的遺物,他又細心收藏著,對他必定具有紀念性。
他阻止她欲脫下玉鐲子的動作,朗笑道:「你收下它,我娘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的,因為我替她找了個好媳婦兒呢!」
「那我就收下了。」他的稱讚使她雙頰泛紅,心裡有說不出的開心。「你娘怎麼會獨葬在農舍外呢?」
她記得他與陽城的城主袁心陽是親兄弟,就算他們是同父異母,但一城之主沒理由讓自己的妻妾任意埋葬才是。
輕歎一口氣,袁邑揚說出他與娘親自幼相依為命,直到娘親病逝後他被帶入陽城,等他年紀稍長,爹才跟他說了他與娘親相戀的故事……
袁邑揚的母親原是陽城城主夫人的貼身丫鬟,個性溫柔,而城主夫人的跋扈態度,令陽城城主袁平漸漸注意到身為丫鬟的她,而她對袁平的情卻只能暗藏心底。有一次,袁平藉酒裝瘋要了她,事後他便把玉鐲子給了她當定情之物,打定主意納地為妾。但是第二天,她便不見蹤影,離開了陽城,袁平派人遍尋不著她,兩人自此分離,她也是在那時懷了袁邑揚。
簡潔的言詞道盡心裡的傷痛,有了韓霜的相伴,袁邑揚心中出奇平靜,不再感到煩躁不安。
「今後你有我。」她看出他眼裡仍有痛,為他心疼。
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既然能坦然說出便已沒事了。
「農舍對你而言很重要吧。」
「嗯,農舍裡面留有太多、太多我對娘親的回憶,那是屬於我跟娘親的地方,我從不讓外人留宿,我不要別人闖進我與娘親的回憶之間。」他心想當初會救起昏迷的凌兒又心軟地留宿失憶的她,或許是冥冥中早有注定吧。
她能感受到他對娘親那份深深的孺慕之情,為了沖淡他的感傷,她改變話題,「我肚子餓了。」
「我也是。」他笑了,為她的貼心。
※ ※ ※
一身黑夜的石無心潛入風雷門,欲奪取日月情刀,閃躲過幾名巡邏的弟子後,她以匕首撬開房門進入。
根據她多日來的觀察,這裡是風電門掌門風易行的臥房,她匆忙地四處翻動尋找,一定要將日月情刀偷到手。
其實在她與那個凌兒被各大門派所追殺時,她原以為那女人會命喪各大門派之手,萬萬沒想到孤影會冒著與各大門派為敵的險將她救走,而且比她早一步到破廟。
一看到他們,她趕緊躲在一旁,一思及那女人傷重昏迷,兩人必定會在破廟落腳,所以她心生一計。
是她通知各大門派他們在破廟中,這樣一來,他們倆忙著躲避追殺,所有的人都沒空到風雷門奪取日月情刀,那麼她奪刀的機會就大多了。
呵,她真佩服自己的計謀。
突然,房門乍開,一道黑影朝石無心襲來,她身子一閃,長劍出鞘,抵擋男子手中的刀。
瞬間,房間變得狹小,刀劍揮使多所受到限制。石無心冷眼往屋外一瞧,身手俐落地翻滾而出,男子亦矯健地追殺而出。
「哈哈哈,你一定是來奪取我手中這把日月情刀的。」風易行大笑,眼神銳利。
石無心明眼人不說瞎話,陰冷地道︰「沒錯,把刀給我!」
「要刀?就在我手上,有本事儘管來拿。」他神情轉冷,今日的他可不同以往,除了孤影外,誰都不是他的對手。
「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我成全你!」
「哈哈哈!正好試試我的日月刀法。」風易行自負地狂笑。
旋即,爭戰再起,風易行手持日月情刀,刀如風、人如影,不出兩招,石無心已非他的對手。
被逼得節節敗退的石無心深知已無勝算了。她沒料到風易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已習得日月刀法。
看來,當務之急還是保命要緊。
她心有不甘,暗怪自己考慮不夠周全,還是先留得命在,回到舞花海把紅顏劫裡的毒引研究透徹,到時候還怕搶不到日月情刀嗎?
她大喝一聲,施出袖中的散毒,趁著風易行以袖護臉,她趕緊離開,一連打退幾名阻攔她的男子,匆匆飛躍上高牆,沒入黑暗之中。
風易行拂袖怒喝,「追!」
「是!」
風易行怒看弟子們追出去後,旋即狂笑了起來。
風雷門威震武林、一統江湖的日子不遠了,再一個月他便能習成日月刀法,屆時孤影將難逃一死。
※ ※ ※
經過兩個月餘的休養,韓霜的傷已經痊癒了。
在巖洞的生活雖然簡陋,但兩人彼此有愛,平凡、踏實的日子使他們過得極幸福。
這日,袁邑揚舞劍,韓霜靜靜地坐在一旁觀看。
她愛極了他舞劍時的模樣,雄健的身體無一處多餘的贅肉,完美得教她百看不厭。
他裸露的上半身讓她無意問又回想起夜裡的纏綿而兀自燒紅雙頰,暗罵自己不知羞,但雙眼還是忍不住朝他看去。
她的視線實在無法自他赤裸的身體移開。
袁邑揚的心思亦離不開韓霜。
她貪看他的模樣極為可愛,她愛看,他就不負她所望,他會舞劍有一半是應她的要求,每每被她的雙眼盯住,他的表現欲便全然展現。
突然——
「有人!」袁邑揚身形一閃,巳將佳人護於身後。
下一瞬,蘇文野已進入他們的視線。
「邑揚,總算讓老大哥找著你了。」江湖流言四起,各大門派追殺孤影讓他萬分擔心。
「我還在想是誰有如此高深的輕功,原來是老大哥。」袁邑揚朗笑,緊繃的肌肉頓時鬆懈下來。
「蘇前輩。」韓霜從袁邑揚的身後走出來。
蘇文野點頭招呼,又對袁邑揚問道:「邑揚,告訴老大哥,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各大門派要追殺你跟凌兒姑娘呢?」這是他四處找他的目的。
袁邑揚便把他們離開莫憂蓮湖後所發生的事對蘇文野細說了一遍。
聽完袁邑揚的敘述,蘇文野心情沉重地道:「真沒想到紫雲宮竟是邪教。今後你跟凌兒姑娘打算怎麼辦?」
「亡命天涯,做一對苦命鴛鴦。」袁邑揚咧嘴大笑,他的事不該讓蘇文野牽扯進來。
「你們不如到莫憂蓮湖來吧。」蘇文野震驚於袁邑揚的改變。終於邑揚也肯掏心了,今後他將不再孤單,性情也不再冷漠難親近。
袁邑揚有自己的路要走。「多謝老大哥,您的盛情小弟心領了。」他與凌兒的未來,要靠自己創造。
「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嗎?」蘇文對其實也知道袁邑揚不會同意。
「老大哥能來找小弟,便已是對我最大的慰藉了。」袁邑揚感激蘇文野的關心,不願連累他。「雲兒妹妹好嗎?」他改變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