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早!」
「宸宸早,楊先生早,」鍾若涵有些訝異再度看到學斌。「有事嗎?」
「鍾老師,有件事想麻煩你,這三天我因為工作的關係,大概中午無法來接宸宸!」學斌誠懇的說著。
「喔!沒關係,宸宸可以留下來,他可以在這裡吃午餐、睡午覺、玩遊戲什麼的,直到你來接他!」若涵大方的說著。
「真的?那太好了,抱歉,不知道會給老師添這麼多麻煩,真是不好意思,需要付多少費用,我很樂意……」
「不用啦!」若涵打斷學斌的話,她刻意的迴避學斌的眼睛,總覺得他的眼睛彷彿會說話般。
「那宸宸就麻煩你了,還有……」
「還有事嗎?」若涵對於學斌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感到奇怪。
「嗯!沒有了,這三天就麻煩你了。喔!我不是宸宸的父親,我是他的表舅,叫李——學——斌,朋友也叫我喬治。」
「李學斌。」若涵被學斌刻意放慢速度的說話方式所吸引,不由得重複一遍。
「沒錯!」學斌高興聽到若涵叫他的名字。「三天後,我再來接宸宸!」
學斌趁著若涵恍惚之時,偷偷的跟宸宸揮揮手,溜走了。
「三天後?為什麼?」若涵這才發現學斌早巳見不到人影了。
「老師,表舅已經走了!」宸宸輕輕拉著若涵的手說。
若涵看到宸宸的小背包,狐疑的問:「宸宸今天上課,還背書包來啊?」
「不是。表舅要到南部去出差三天,我要和老師一起住!」
若涵看到宸宸甜美的笑容,不由得也回他一個微笑,她現在可以確定自己剛剛沒有聽錯。
可惡!若涵生平最氣的就是被人利用。而學斌,竟然敢……
學斌?自己竟然對只見兩次面,而今天才知道姓名的人,直呼名字?
若涵只能安慰自己,是教小朋友習慣了,所以只叫名字!
是嗎?
若涵把心中的大問號暫推一旁,若真要仔細推敲,她怕答案會讓自己嚇一跳……
☆ ☆ ☆ ☆ ☆ ☆ ☆ ☆ ☆ ☆ ☆ ☆ ☆ ☆
「回稟少主,鄔先生一家,早在十三年前已經搬走了!」
「喔!知道他們一家人搬到哪嗎?」
「回稟少主,只知道是北部!」
「那好,我們就往北部尋去,去看看鄔先生一家人可好,若需要我們幫忙,我們正好一報二十年前的恩情!」少主仰望著青山。
「是!那周邦?」
「放心,有他在,我們更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恩公一家人!」
「不知道周邦現在……」
「唉!命也,運也!」
這兩人的一問一答,所在的地點,赫然就是二十年前的工地所在。
風,似乎吹得更急了!
☆ ☆ ☆ ☆ ☆ ☆ ☆ ☆ ☆ ☆ ☆ ☆ ☆ ☆
錄音室中,一片混亂,兆邦才踏進錄音室,就聽到一男一女正在爭論不休。
「我不要,當初說好製作人由我決定!」
「小姐,這一位可是我套用交情請來的!」
「那是你的事。」
「拜託你別發大小姐脾氣,這一位製作人,只要是他製作的唱片,光光銷售量至少三十萬張吔!而且,他這一次選歌方面特別慎重,這可是你的大好機會。」
兆邦聽出來,男的正是目前的王牌經紀人之一李權,女的是當紅的新人歌手,鍾怡伶。
兆邦嘴角露出笑意,不知怡伶現在是否還和以前一樣嬌小,不過在他聽來,仍一樣的固執。
兆邦悄悄的進人音控室,看到鍾怡伶背對著李權,兆邦做個手勢要李權出去。
李權早就知道兆邦不愛說話,也聽說他最能將歌者的潛能激發出來;再難纏的歌手,面對他也都服服貼貼的。李權也就放心的將鍾怡伶交給他。
怡伶約過五分鐘,沒聽到李權的聲音,以為他放棄說服的工作。正得意的轉身面對他時,站在面前的不是李權,而是一名陌生的男子。
怡伶第一眼便被他那似笑非笑的樣子所吸引,再來則是他高聳的鼻子。怡伶注意到眼前的男子高約一百七十五公分,比她整整高出一個頭。
怡伶仔細的看著他的五官,正是她所欣賞的那一型,有點類似郭富城。她甚至有種想窩在他臂膀的感覺,對於這個發現,她可一點也不喜歡。甚至原來的陌生感,也被熟悉所替代。
「我討厭你!」怡伶坦白直言的個性,讓她衝口說出這句話。
「是嗎?」兆邦高興的發現到,這麼多年了,自己仍可清楚的窺視出怡伶的思路。
「我討厭你!」怡伶再一次重複,不知是為了告訴他,還是想提醒自己。
「我還以為你最欣賞我這類型,而且還想靠在我身上,受我保護!」
兆邦的這些話,若被學斌知道,非得訝異得三天吃不下飯,兆邦居然對一位女士主動說這麼多話,話中還含有挑逗的意味!
恰伶的心思被人看得一清二楚,惱怒的轉身不想看他,而臉頰則不由得發燙。
兆邦不忍心再取笑恰伶。在他的心目中怡伶永遠是一位最惹人憐愛的小妹妹。
「怎麼,真的把我給忘了?我可是衝著你的面,才答應當你的唱片製作人喔!」
怡伶一聽他這麼說,猝然轉身仔細審視他,越看越覺得熟悉。終於,他嘴角及眼中那抹難以察覺的笑意,勾起她的記憶。
「兆邦哥哥!」
怡伶不管現在兩個人皆為成人了,仍投入兆邦的懷中。
兆邦終於大笑出聲,擁抱著怡伶。
「終於想起我了?」
「我怎麼知道他們口中的小兆是你,我還以為是百家姓裡的那個『小趙』嘛!」
怡伶窩在兆邦懷中撒嬌著。
「怎麼還是這麼嬌小?」
「這是最佳高度,當初我們也是相差一個頭的高度呢!」怡伶嬌嗔的反駁。
「是!現在走路還是像鴨子一樣嗎?」兆邦忍不住的取笑怡伶。
「當然不,現在我可進步多了,走路像天鵝!」怡伶俏皮的說。
「現在可以開始錄音了吧!」兆邦輕點怡伶的鼻子,寵愛的說。
「啊!這麼多年沒見了,我們先敘舊嘛!」
「好吧!」兆邦看到怡伶高興的跳起來,馬上警告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喔!」
「是!」
恰伶挽著兆邦的手,一同走出音控室。兩人融洽高興的樣子,反倒嚇到等候在外的工作人員與李權。
「錄音改成了明天,一樣這時間!」兆邦權威的命令著。
直到他們走出錄音室,那些人仍目瞪口呆的站在那,一動也不動。
☆ ☆ ☆ ☆ ☆ ☆ ☆ ☆ ☆ ☆ ☆ ☆ ☆ ☆
兆邦帶怡伶來到光復北路的一家西餐廳。
「哇!我從沒注意到這家西餐廳;復古式的裝潢,配上現代化的燈光,這種刻意營造出來的氣氛,卻讓人感到好自然、好慵懶。」怡伶讚歎的看著周圍的擺設,就是那麼恰到好處。
「讓人不自覺的放慢腳步!」兆邦隨著怡伶說,也說著自己的感覺。
「怎麼?你時常需要放慢腳步嗎?」怡伶打趣的說,而眼神是再正經不過了。
「當你身在演藝圈,只要一投入這行業,你想慢慢來都不可能,別人無法允許這種事發生。」兆邦感慨的說。
「所以,你才會找到類似這種地方,刻意讓自己緩和下來?」恰伶瞭解的點頭。
「只知道往前衝,有時候連自己失落了些什麼,都會不自知呢!」兆邦遽然停頓了下來。「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一見面,居然說了……」兆邦用手揮了揮,似乎對自己剛剛所講的話,有些不以為然。
「看來你的個性還是一樣沉默。」怡伶偏著頭看坐在對面位置的兆邦。
「碰到你,我可不會如此。這幾年過得如何?從上一次歌唱比賽到現在,也有十三年了吧!」
「還說呢!」怡伶埋怨的看著兆邦。「那時說好了,一定要再參加比賽,至少當我連過二十關的那天你要來,結果……哼!大黃牛!」
「小姑娘!那時候我已經十四歲了,是那個組別的極限,又正值『變聲期』。你過二十關的那天,原本已經準備要去了,結果……家裡出了些事,不方便!」兆邦想到那年,心中總有些唏噓。
「怎麼了?」怡伶還記得自己當時因為兆邦沒來差點不願上台比賽。
「別說了,談談你吧!怎麼會進入演藝圈?我記得當年比賽,凡是連過二十次比賽,就可以簽約成為基本歌星,你又為什麼放棄?」
「個性吧!那時候小孩子沒定性,完全以好玩為主,要我一本正經的,我也受不了。而且,那時有一件事,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什麼事啊?那年你才八歲吧!」
「是八歲。那時候我只想找到你,把你臭罵一頓,誰教你敢騙我!」怡伶皺著鼻子說,一想到自己當時那麼的堅持,就感到好笑。「偏偏管理我們報名資料的大姊姊請假,等再拿到你家的地址、電話時,你們早搬家了!」怡伶洩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