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色狼加大變態,把她的初吻奪去,又讓她刻意欺騙自己不曾想過他,但卻清楚記得他消失了二百七十六天又五個小時的宋棠新,現在卻變成了她的上線……呃,是上司。
紅色內衣到底是招福還是招禍啊?!她悶悶地想道。
「這是什麼鬼圖?是誰動了我的桌子!」
「嗯……是新來的妹妹,我要她先在你這裡畫圖。」
「不要把垃圾丟給我。」高傲的音調從鼻子哼出來,他真是一點也沒變。
當唐咪咪走進辦公室時,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說她是垃圾?!
「喂,說話客氣點。」她聽不下去了,有人這樣講話的嗎?名牌設計師就了不起嗎?
居然大牌到這種程度?
她真是難以置信!這種人可以成為名牌?八成是傳言誇大。
宋棠新聞聲回頭,蹙了下眉心,頓了半晌才淡道:「原來是你啊!」
說完,意有所指地把視線移到她的胸前。
察覺到他的舉動,唐咪咪下意識地護住胸。「你幹嘛這樣看我?」
記憶力這麼差嗎?
對她這個被奪去初吻、療傷了好久的女生,他竟然這麼久才想起她來,還虧她、虧她……
唉!算了,一陣無力感襲上心頭。
「看你有沒有穿內衣而已。」他望著她,眼神因為某種原因而泛起一陣氤氳;心緒也失魂的厲害,竟向她解釋。
「真沒禮貌……」唐咪咪咕噥道,順勢放下手,反正她有穿內衣,就算地瞪到眼睛出火,她的內衣也不會燒焦,所以她要自己安心。
「你們認識啊?那太好了。這裡就留給你們!」古主任鬆了口氣,原以為宋棠新會罵人哩!那張胸罩簡圖,他也覺得畫得很差……
「你就是新來的妹妹?」
他的眼神詭異,唇畔的笑意看似捉弄,唐咪咪一陣緊張,他該不會是在算計她吧?
但她唐咪咪就算心裡害怕也不會表現出來。她硬著頭皮說:「怎樣?不行嗎?」
「可以!」他竟然上下打量起她的全身,拇指和食指還刻意地在他光溜溜的下巴撫來摸去,他果然在算計。
「你該不會是打聽到我在美夢成真上班,而想盡辦法進來吧?」黑色的眸光充斥著質疑。
厚——吼——唐咪咪受不了地微側過頭,又再回正,不耐地應道:「你少臭美了,要是我知道那個冥牌是你,打死我也不來。」她故意把名牌改成冥牌,想激怒他。
可她沒成功。
「是嗎?」宋棠新不採信她的任何話。她的三個耳光還在他的頸邊隱隱刺痛,他可沒忘了她每回打他耳光的原因。
「這圖是你畫的?」不是小學時期畫的吧?他忖度。
「我……沒錯!就是我畫的,怎麼樣,不錯吧?」她可是科班出身的,少說也有點本事。
但看到一個大男人盯著內衣不放的神情,還是感到怪怪的。
他不會就是那種經驗夠,所以才做這一行吧?
看他好像挺紅的樣子,該不會就是因為性而瞭解女人;因為瞭解女人而想滿足女人的需要;接著為了滿足女人的需要而設計一件件內衣吧?
她突然害怕起來,怕他的魔爪會伸向她,可又有股黯然由然而生,他的經驗是那麼豐富、如此地瞭解女人……
「喂,你在發什麼呆,剛剛說的有聽進去嗎?」
「啊?什麼。」
「我說你畫功太差,根本不合理,你說說這種超緊的內衣還放墊片會變成什麼樣子?還有……」他冷硬的口氣說換就換,其是千面人。
她聽著聽著,心中有著不小的震撼。
他——好像說的都對耶!可當她在畫的時候怎麼沒想到?
「喂喂喂——你夠了哦,我有這麼多缺點嗎?總有一點是可取的吧?」在他細數二十來條的缺點之後,受創甚重的唐咪咪捧著碎掉的心制止他。
「有,至少有一點可取。」
宋棠新算是梃厚道的,他懂得有褒有貶來對待他自己的人際關係。
「真的?哪裡?」唐咪咪忙問,她就知道一定有。
「你準備用粉紅色!至少可以騙騙那些花錢不知道痛的青少女。」
聞言,她臉色驟變,刷地一聲又青又白。
只是顏色可取?
忿忿地將視線移向那個自大鬼,而他竟然在笑?
那嘲笑似的嘴角再配上那讓人火大的臉龐,她真的很想上前去甩他連發耳光,可他充盈著笑意的眼神卻又深地凝盯著她,她掉進去了,墜入那很深很深的漩渦當中……
她動彈不得,舉止愈來愈遲緩、愈來愈控制不了。
破例的,這回,她沒有動手。
「還我!」她搶回他手中的圖,誓言道:「我一定要超過你,宋棠新。」
「是嗎?那就請你加油了。」再回去練個十年吧?哈哈……
雖然後面的話是她自己想像的,但被激動沖昏腦子的唐咪咪深信這是他沒說出來的話。
所謂凡事起頭難吶!
剛開始上班的第一天就撞上了鐵壁,唐咪咪直呼將來的日子難過了。
可她的心中又有著一抹不甘心,就這麼離開了,不是很沒志氣嗎?
於是,她決定像一隻打不死的蟑螂一樣,除非打蟑螂的那個人先死,否則,絕不輕言放棄生命……
對,就是這樣!
所以即便是眼前的路再艱難,她也要硬著頭皮撐下去。
好在那個自大狂並不常待在公司,也好在他對她並不是這麼信任,他常常出去的時候都把她撇下,也不給她工作做,害她只好無聊地掃起他桌上的灰塵。
「咦?!這是什麼東西?」
她停頓下來,繞到桌子的另一頭看個清楚。
這個……尖尖的,是什麼!
上面還有一大堆的注音符號『ㄑ』哩!這又是什麼?
右邊還叉出一個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拿顛倒了?狐疑過後,她立刻把紙張倒過來看,結果,還是霧裡看花看沒有。
這是他畫的嗎?
一個設計師畫的東西教人看不懂,不是很奇怪嗎?
嘀嘀咕咕了半晌,她再把紙轉回來,確定了那才是正確方向之後,又研究了老半天。
「啊!你在做什麼?」醇厚的聲調在她前方響起,宋棠新是不可能會用這種聲調跟她說話的。
她愣了下,抬頭面對來人,是公司裡的笑匠於信華,他待人厚道從長相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于先生,你回來了!那……宋……」
「他還在客戶那裡。你在看什麼?」
「這個。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嗎?」她從來沒看過如此四不像的圖。
於信華才瞥一下便說道:「這是他的新工作,就是設計情趣商品……呃,你知道,就是那回事。」「情、趣、商、品?你、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個情趣商品?」直到公開正確答案,她那迷惘的腦袋才如火光點亮一般,徹底清楚了。
「呃,對。」看了她的反應,他實在很想警告她,千萬別在棠新面前露出這種表情,這很傷人。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這是……按摩棒?」她試探的問,但兩頰因暗隱著笑而漲紅。
「嗯,看得出來吧?」
「哈哈哈……哈哈哈……」她爆出一連串的笑聲,還不慎跌在宋棠新的黑皮椅上。
她笑得伸不直自己的腰桿。不知道是在樂什麼?也許是一個堂堂設計師,連一個男性器官都畫不好,還是她終於找到他的罩門?
他的死穴不會就是弄這個教人徹底喪失性慾的東西吧!
哈哈哈——
「哈哈哈……笑、笑死我了,哈哈哈……這是按、按摩棒?哈哈哈……我還以為是幹掉的香蕉哩,哈哈哈……哎喲……」
肚子好疼,好好笑。
於信華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不過他知道,若是棠新知道了,一定很生氣。
他明白他的受創,想想一個知名品牌的內衣設計師,想改變形象去設計情趣用品,可卻連一個按摩棒都搞不定,那種心情簡直筆墨難書。
不過這些唐咪咪並不知道,所以她的笑帶來的傷害威力不可小驟。
「如果你笑夠了,可以離開了。」
驀地,一陣冷風由外頭竄了進來。唐咪咪來不及收口,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兩個男人卻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沒費心過來為她拍拍背止咳。
「咳……嘔……咳……」唐咪咪咳得好不厲害,足見她笑得多認真、多拚命了。
宋棠新一臉陰摯,僵硬的面龐明顯寫著不要惹我,而她居然看到他的畫作之後,笑到嘔吐?
這對他果然是一大打擊。
「嗯,我先回去了。」於信華戰戰兢兢地退場,在下去前他還使了個眼色給唐咪咪,要她逮到機會快走。
不過唐咪咪才不會這麼容易就罷休咧!她被欺負了這麼多次,總要討回公道吧?
她不顧暗示地走向宋棠新,身子繞著他轉。
「嘖嘖,沒想到你這麼蠢啊!竟然連自己的身體長怎樣都不知道喔!」繞了他兩次,唐咪咪上下打量他,就像他曾經打量過自己一般。
不過那個神態還加入了輕蔑。
「唐咪咪,你不要幸災樂禍,你的內衣圖也好不到哪裡去?」宋棠新攻回去,才回來就看到她與信華兩人笑得開心的模樣,而嘲笑的居然是他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