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嗎?」聶雲反問,
左霓霓白他一眼。「我怎麼要?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要不了!」
「我也是要不了。」聶雲露出只對著她時,才會浮現的溫柔。然後站起來,請走了那兩位女子。
「現在可好了?」聶雲摟住她,嗅著她的幽香,情緒放鬆、懶了下來。
「不好。」左霓霓攀著他的脖子,皺眉瞪眼。
「哪裡不好?」聶雲凝視著她道。
「我不知道當我穿著男裝時,我還有沒有吸引力?」左霓霓皺皺鼻翼。
「需要我向你證明嗎?」聶雲直接含住她的唇,猛烈又熱情地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直到兩人氣喘吁吁,他才放開她。「這樣能證明你的吸引力了嗎?」
左霓霓微喘著。「大、大概,還好。」她怎麼會以為他冷硬又沒情趣呢?他根本是座火山,只是他的熱情都藏進了冰山裡,沒被發掘出來而已。
「現在好了嗎?」他指的是她的心情。
「不好。」左霓霓摀住他的嘴,不讓他再吻腫自己的唇,不然外人看來會很詭異、瞹昧。
「嗯?」他眸中閃著狐疑。
「除非天亮我們立刻就走。」左霓霓到底放不下剛才這件事,她可以不怪她們,也不想亂吃飛醋。但,這種事一次就夠了,說來她也是為了他著想,太多美人恩,他消受得了嗎?
聶雲眼中浮現笑意,他拉下捂著他的小手。「是——我的夫人!」
他不理左霓霓戒慎又忍不住嬌羞、喜悅的目光,哈哈大笑起來。
她還是在吃醋哪,他可愛又聰慧的野薑花!
第七章
如果之前左霓霓以為自己已經經歷了很多艱辛與惡劣的話,那她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出了草原後,接著便是荒漠。雖然不若沙漠般什麼也沒有,但這裡風沙很大,所以能生存的植物也只有草與極少數的蔬果而已。左霓霓實在很難想像,居然會有人居住在這種地方。
還有比這更惡劣的地方嗎?她已經不敢去想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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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顛簸了兩天,他們終於來到目的地。左霓霓拿不準這兒該叫村還是鎮;因為這裡的屋子都是用土磚堆砌而成的,可能因為經常颳風沙的關係,牆的周邊都露出了裡面上黃色的磚,斑斑駁駁的。還有幾家的房子都已經有些傾斜了。
每個房子的門口都或站或坐著幾個人,他們的臉上皆有著不知是因風沙、還是因生活而留下的疲倦與憂愁的皺紋。
左霓霓也從那些人的眸中看出了戒備的神情,她輕聲說:「我們要不要表明我們是好人?還是我們給些食物或錢給他們?」這裡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似的——貧窮、恐懼、死亡都時時環繞著他們,即使有著陽光,這兒仍然黑暗。
「不。」聶雲拉緊她的手。「在這裡,你不能隨便給食物或錢,會造成混亂的。我們先去地官的家。」
「地官知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呢?」
聶雲微微一笑。「放心,地官是我的朋友。」
左霓霓不再多問,一路上又是風沙、又是缺水、又是顛簸的,她已經很累了。她閉上眼靠在聶雲溫暖的胸膛裡,抓緊時間休憩。
走了一會兒,鎮的盡頭已經到了,地官的住處就是面前那間稍大、而且是村裡唯一有貼對聯的屋子。
聶雲將左霓霓抱下來,然後去敲門。
好一會兒,裡面才探出一個頭來。
那人瞧了瞧聶雲。「呀,是你!你總算來了。」
「王大人,讓你久等了。」聶雲拱手抱拳道。
「叫什麼大人?叫我王一丁就可以了。」王大人揮揮手道。
聶雲謙遜地說道:「你是這裡的地官兼鎮長,叫你大人是應該的。」
「聶雲弟,你太客氣了。既然你比我小這麼多,那叫我一聲大哥好了。」王一丁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王大哥。」恭敬不如從命,聶雲沒有堅持這些繁文縟節。
王一丁瞧見站在一旁的左霓霓。「這位小兄弟是你朋友嗎?」
「是的。」聶雲拉過左霓霓。「她是我的兄弟,叫左——倪;人旁帶兒的那個倪。」
「喔,你好,我是王一丁。」王一丁的手先在衣服上用力地擦拭著,才敢伸出手與左霓霓交握。這個叫左倪的小兄弟,眉清目秀的,好像有任何污穢出現在他面前,都會侮辱了他似的,害他都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你好,鎮長。」左霓霓很快地與他輕握一下手,便放開了。
王一丁努力拋開交握時,左霓霓的纖手帶給他的軟綿感,一個男人不可能有這麼軟綿綿的感覺的!
「聶兄弟,我看你們也累了,先進去休息一會兒吧!」王一丁領頭進去,他的房子比起鎮上其它的屋子,已經算是很好了。
王一丁分別給了他們一人一房,已經當他們是上賓了。
「還可以嗎?」聶雲怕左霓霓住不慣,特地進來看她。
「我是這麼嬌貴的人嗎?你看不起我喔!」左霓霓把包袱和自己直接丟在床上,有氣無力地道。
「累了,是嗎?」聶雲愛憐地撫著她的嬌容。真是難為她了!她的肌膚原來又白又滑又嫩的,如今她的肌膚已經開始有些乾裂了。她原本是月下最美麗的野薑花啊,現在卻為了他來當野草。「如果我當官,你的日子會過得比較好的。」
左霓霓捉住他的手,臉輕輕蹭著他的粗糙。「你又來了,我要你當自己。你的性格根本不適合當官的,又何必勉強?」
「可是你原本是朵嬌嫩的花啊!你該好好養在家裡才對的。」給不了她最好,他不能釋懷。
「野薑花原本就是野生在河邊的花兒,養在家裡雖然也很美,卻缺少了那份自然的靈氣。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它回到它該在的地方呢?」左霓霓攀住他的脖子,將他往下拉。「你明白我所說的嗎?」
「你是野生的野薑花嗎?」聶雲輕笑,額頭輕輕抵著她的。她的額頭仍然光滑而冰涼。「你說的我明白,只是我為了自己的工作,而讓你這麼辛苦,我於心不忍。」
「那你就好好愛我,不能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什麼才叫對不起你的事?」聶雲明知故問。
左霓霓瞠他一眼。「你不要消受太多美人恩,我告訴你!」
「一個就夠了。」聶雲輕笑。記得幾年前,他問過風徵詔為什麼只愛左霏霏一人。當時風徵詔只說了一句「弱水三千,只願取其一瓢」。
他當初並不明白,因為他沒有時間去花在這種風花雪月上的。但現在他明白了,深深地明白了。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他都不在意了,因為他的身與心全都給了左霓霓。所以如果他們沒有結果,他想他會單身一輩子。
一次的交心與失心已很足夠,聶雲不打算再來幾次。
「你要記住自己所說的。」一路走來,左霓霓才發覺這個她認為無趣的人,到底有多吸引女性。她不若左霏霏的遲鈍,一有女性將目光追隨著他,她便能立刻感覺到。
只是她不說,她也沒有不理智到為這種小事而跟聶雲生氣。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綁住聶雲,讓他永遠只想著她、只愛著她!
「你以為我會忘嗎?」聶雲輕咬一下她的耳朵,作為懲罰。
「你當然不可以忘,」左霓霓叉起腰,想做惡婦狀,卻被聶雲一個輕吻吻軟了身。「我想你也不敢忘!」
聶雲手到她的頸窩處,輕輕揉捏著。「先睡一下,晚飯要再過一會兒才能吃呢!到時我再叫醒你。」
「你呢?不睡一下嗎?」左霓霓聽他的語氣,似乎要外出。
「不睡了,我要到外面探視一下,還要跟王大人討論一下問題呢!」
「你才剛剛到呢,又要這麼忙了嗎?」左霓霓心痛他的忙碌,當神捕真不是什麼舒服的事啊!「神捕也只是人,休息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聶雲淺笑。「我的職責就是把盜寇捉起來,讓人民能安居樂業。因此在任務未完成之前,我當然不可以休息。」
「可是我剛剛聽到你和王大人說了些什麼將兵要來的事,為什麼會有將兵來呢?」左霓霓越想越不妥,如果只是捉賊查案,聶雲一個人就夠了呀!為什麼還要將兵呢?
「幾個月前,這兒突然出現了幾十起中毒事件,有二十幾人死亡。目擊者說下毒者是外族人打扮,朝廷因此擔心是韃靼人所為,為了安全起見,才派一些將兵來幫我的忙。」聶雲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任務情況。
左霓霓覺得很刺激,但又擔心著聶雲的安危,兩種心情交織在一起,一時間,她搞不清楚她是該勸他小心,還是該鼓勵他大展身手。
「你的工作總是充滿著危險性的嗎?」終究是擔心佔了上風,因為這也關係到她後半輩子的幸福嘛。
聶雲語氣低沉地說:「危險不危險倒是其次,最可憐的還是百姓,永遠的犧牲品。」當捕快這麼多年,這種事他看得太多了。無奈的是,這種事無論如何防止,還是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