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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黑田萌

  他愛她,而一時失去了她的愛,他還需要什麼「愛的自由」?

  他伸出手將她的衣服穿上,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然後抓著她的手往門口走。

  「蜷川?」她不解地望著他。

  「我說真的,你走。」他堅決地道。

  「不,我……」她慌得又掉下眼淚。

  知道她還是擔心著玄春的存在,他眉心一擰,「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開發那個地方?」

  她微怔,疑惑地看著神情嚴肅的他。

  「因為我跟我父親有個約定。」他說。「開發案若是成功,我便擁有愛的自由,若是失敗,我就得接受父親的安排,跟我不喜歡的女人結婚。」

  她陡地一震,「什……」

  「為了能跟我心愛的女孩在一起,我必須完成這個開發案,我只是沒想到……」他眉心一鎖,神情痛苦,「它的成功竟跟你的回憶衝突。」

  聽見他這些話,琉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愛你,是真的愛你。」他像是考慮了很久似的,才說出這句話。

  「因為愛你,我……會成全你的回憶。」說罷,他將她推出門外,毅然決然地關上了門。

  站在門外,琉璃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飛脫出軀殼般地飄到空中,然後觀察著她自己。

  她看著自己木然的望著門板,好久好久,終於……她轉身如行屍般離去。

  「什麼?」明子接到銀行經理的來電,非常震驚,「這怎麼可能?!真的?謝謝,謝謝,我知道了……」放下電話,她興奮地看著一旁的琉璃。

  「怎麼了?媽。」看著許久不曾露出笑容的明子,琉璃感到疑惑。

  「你絕對不相信這個消息,」明子歡喜地抓著她的手,「玄春可以繼續經營了。」

  「咦?」她一怔。

  明子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長長一歎,「真是謝天謝地,長京集團的開發案取消了。」

  「什……」琉璃陡地一震。

  「不只這樣,聽說銀行也將把其他旅館的產權釋回,也就是說大家又能像以前一樣經營旅館了。」她說。

  琉璃可以想見母親此刻是如何的歡喜,她應該也要覺得高興,因為她們終於保住了所有的回憶。

  但意外地,她並沒有太多的驚喜及慶幸,因為她知道開發案的中止,就等於讓和典失去了「愛的自由」。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犧牲一切保住玄春,卻沒想到有個男人會為了她而犧牲掉他要的自由。

  男人真的不可靠嗎?一個不可靠的男人,有沒有可能為了一個女人犧牲他極力爭取的東西?

  她跟母親確實能繼續擁有她們對父親的回憶,但在這同時,她也注定要失去那個肯為她犧牲的男人。

  「琉璃?」明子轉頭,赫然發現沉默的琉璃,臉上正垂著兩行淚。

  「嗯?」琉璃恍若回神,渾然不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淌下淚水。

  「琉璃,你……」敏銳的明子立刻察覺有異,而且馬上聯想到和典。「你跟蜷川有什麼……」

  「媽,我跟他沒什麼。」她有點不打自招的急著否認。

  明子不安地看著她,「你不會是跑去跟他……跟他……」

  「不。」琉璃猛地搖頭,「他沒有對我怎樣,他……」

  「這麼說你是真的去找過他?」

  琉璃眼見瞞不了她,只能心虛的點點頭。

  「如果你沒給他什麼,他怎麼會取消計劃?」站在商業立場上,這實在太不合理了。

  琉璃急得掉下眼淚,「媽,真的沒事,我……」

  「琉璃,為什麼?」明子心疼又歉疚,「為什麼你要去找他?」

  「因為我不想媽媽失去對爸爸的回憶。」她噙著眼淚,「當我聽你說到你其實還愛著爸爸的時候,我……我好高興……」

  「琉璃?」

  「我好高興你並不是靠著對爸爸的恨堅持下去,我……我不想你失去玄春,玄春是爸爸的。」說著,她哽咽了。

  見狀,明子只覺得心痛得快要昏厥,「琉璃,我的寶貝女兒……」她伸手一攬,將琉璃抱在懷中。琉璃像個孩子似的哭倒在母親懷裡,「我求他給我們籌錢的時間,甚至用我的身體做……可是他沒有,他沒有佔有我。」

  明子一震,「他……」他不是非常喜歡琉璃嗎?為何琉璃都送上門去,他卻沒對她……

  「他說我可以為了玄春而犧牲,他也可以為了愛我而犧牲……」

  「琉璃……」明子心疼不捨地抱緊她,心疼被愛情折磨著的琉璃。

  「這個開發案是他跟他父親的賭注,成功了,他就擁有愛的自由,要是失敗,他……」

  「愛的自由?」明子一怔。

  「他中止了開發案,也就是說他……他必須在他父親的安排下,跟他不愛的女子……」她哭著,再也無法言語。

  聽到這兒,明子已明白了一切。

  她輕輕地推開琉璃,憐愛地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琉璃,愛情就是會教人痛苦,我才告訴你不要去碰它。我愛你爸爸,但還是不能保證他永遠不會背叛我,蜷川也一樣……那一天,你爸爸告訴我他要去跟那個女人分手,但是他卻一去不回,選擇了她……」

  提起這段往事,即使她心裡還愛著琉璃的父親,眼底還是露出了些許的不諒解。

  「蜷川現在愛著你,但誰知道他哪天會背叛你呢?」她緊握著琉璃的手,「人心是善變的,也許你們這麼無疾而終,就是最好的安排。」

  「媽……」也許她母親是對的,也或許她根本錯了。

  但不管她母親是對是錯,她都已經跟和典錯身而過了。

  她擦掉眼淚,不想母親因為她的傷心而感到內疚。「我沒事的……」她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能保住玄春真是太好了,不是嗎?」

  明子似乎覦出她在強顏歡笑,卻什麼都沒說地蹙眉一笑。「是啊,真是太好了。」

  長京集團,總裁辦公室。

  「你在玩什麼?」蜷川信慍惱地瞪著站在他面前的和典,「你居然就這麼喊停?!」

  和典沉默地面對父親的責難,神情平靜。

  「我要你馬上復工。」蜷川信說。

  「不行。」他不假思索地回絕了蜷川信。「我已經將旅館的產權釋還給業者,並重新打了合約。」「什麼?!」蜷川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我把開發案整個交給你,你居然這樣惡搞?你是故意的嗎?」

  「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復工。」他語帶命令。

  「爸,」和典直視著他,神情堅定,「您已經把開發案交給我,也就是說由我全權做主,現在我決定停工,希望您尊重我的決定。」

  「你……」見他如此堅決,蜷川信不覺疑惑,「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爸,開發案失敗,對您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真正有切身影響的人……是我。」

  蜷川信一頓,「你是什麼意思?」

  「開發案失敗,我賠上我的自由,您並沒有損失。」他說。

  蜷川信怔愣住,狐疑地望著他。「你……」

  是的,開發案不管是失敗還是取消—他都必須遵守約定,對他在他婚事方面的「關心」沒有異議。

  只是,他為什麼突然放棄他極力爭取的「愛的自由」?一切不是都非常順利的在進行嗎?

  他無法理解,甚至根本摸不透和典的心思。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解地看著和典,怒氣消褪了一半,「你不是一直在跟我爭取那份自由嗎?怎麼現在卻……」

  「我遇上了比自由更重要的東西。」是的,他「愛的自由」,顯然已輸給了琉璃「珍貴的回憶」。

  「你……」他微怔,旋即一個念頭鑽進了他腦裡,「你碰上了誰?」

  和典正視著父親的質疑,撇唇一笑,「一個我可以用生命去愛她的女人。」

  蜷川信一震,「既然你有喜歡的女人,那麼就更沒理由放棄你的自由了,不是嗎?」

  他微蹙起眉頭,悵然地道:「我的自由跟她的回憶相互矛盾,所以我成全她的回憶,免得她恨我一輩子。」

  「你在說什麼回憶?」蜷川信有點被他搞糊塗了。

  雖然對於他中止開發計劃的事感到氣惱,但此刻,他更想知道和典跟那個有著回憶的女人的事……

  「她是當地旅館的小老闆娘,那家旅館是她父親留下來的,現在正由她跟她的母親在經營著,對她們來說,那間旅館是她可用來回憶父親的惟一東西。」

  「所以你就……」蜷川信幾乎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放棄了他的自由,那女人在他心裡的份量已超過一切了嗎?

  「爸,願賭服輸。」他坦然接受一切結果,「您可以開始安排我跟鷹取真子的相親了。」說罷,他轉身走出了蜷川信的辦公室。

  望著他的背影,蜷川信喃喃地說:「這小子,你來真的?」

  「新聞快報,長京集團原訂在伊豆的大型度假中心開發案在日前喊停,而在今天早上工人準備撤離所有機具時,卻在開挖地點的六十公尺山坡下發現一輛破舊的藍色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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