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懷裡磨蹭,尋求溫暖,迷濛的眼帶著醉意,顯得風情萬種。薄薄的衣物包裹著她嬌媚的身軀,如蛇般纏上他的胸膛。
她微抬頭,細細地嚶嚀著,烏黑的發漾出柔柔的波,追魂索情般地貼上他的手臂。
皇甫宣維溫柔地吻上她優美的頸項,彷彿是獎賞她無言的承諾。
慾望不受控制地蔓延他的全身,大手探向她溫暖的身子……
衣物已褪去,涼風吻上她的胸。
機伶伶一顫,沅湘有些清醒了。
皇甫宣維住了手,「妳醒了!那,我走了。」她的目光有一絲膽怯,讓他不忍繼續。
沅湘重又模糊了眼睛,拉住他,讓他的手覆在自己雪白的背上。
她明白,此刻的她彷彿在皇甫宣維的臂彎中找到歸宿,一種幽淒的、荒涼的歸宿。
他一旦離開,她的溫暖就不復存在。
皇甫宣維薄弱的意志禁不起她一點點的誘惑,下一刻,他任由慾望席捲全身,只知道索求……
他解開外袍,拋到一邊,再褪下白色的裡衣,露出他寬闊的胸膛,還有結實的肌肉。
一步一步地,皇甫宣維修長的軀體展露在沅湘面前。
她的眼睛膠著在他身上,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肩頭,而他的手指也觸上她柔軟的肌膚。她的身子是那麼的柔軟,似乎輕輕一碰便會化成一攤水……
粉紅色的皮膚在暈黃的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誘惑;青色的紗在黑夜的微風中晃來晃去,不時拂上兩人的身體。
交纏,激鬥。
疼痛,愉悅。
皇甫宣維將頭埋進她的胸脯,彷彿回到了幼時母親的胸前。
啃咬著,吮吸著。
沅湘的眼睛泛紅,雙手在頭上亂抓著,不經意抓住了他的發。觸碰他的肌膚,只讓她感到千重萬重的阻隔,將他的發抓在手裡,卻能感受到他是真切地在自己懷中。
皇甫宣維緊緊地抱著她,緊緊地壓著她,將她壓向自己。
鮮紅的血滴落在床單上,成為狂歡後的證明。
清晨,鳥鳴山幽。
日光落在樹間,影婆娑。
從宿醉和歡愛中醒來,沅湘痛苦地呻吟著,伸手探出被外想要坐起,卻驀然感到一陣涼意。低眉一看,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隨即嚇白了一張臉。
轉過頭,又是一聲驚呼。她的身邊,竟然躺著皇甫宣維!
些微的記憶竄進她的腦子裡,面皮燒了起來,她趕緊把被子裹在身上,包了個密密實實。
皇甫宣維慢慢拉過外衣覆在身上,戲謔道:「把我的被子都搶走了,妳是存心要我著涼嗎?」
沅湘從被子裡露出兩隻眼睛,小聲道:「我沒有。」
皇甫宣維長臂一伸,將她連人帶被撈進懷裡,伸手就要扯開被子,惹得她又是一聲低呼。
「害羞?那日拜堂後就該是洞房花燭夜,可妳病了幾日,一直延遲至今。怎麼?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嗎?」
沅湘乖乖地任他鑽了進來,酡紅著一張俏臉,「隔了好幾日,一時又忘了。」
他攬她入懷,手指揉著她小巧的耳垂,「我不信妳後來沒想過這事。」
小手握成拳,她下依地輕捶著他的胸膛,「我已認定是你的妻子了,難道不能想想嗎?」
皇甫宣維連忙握住她的拳頭,在她耳畔說道:「別鬧。大清早的,我不想起不了床。」
沅湘的臉更紅了,他男性的氣息呵在敏感的耳朵上,身子輕微地顫著。她安分地讓他抱著,聽著他關切地問:「還疼嗎?」
半晌,她才悶聲答道:「腳還有些疼。」
皇甫宣維大笑起來,不再逗她,「這幾日就在床上靜養吧!等身子好了,我再帶妳四處看看。」
沅湘聞言,心裡有些害怕,「我差不多都看過了。」
皇甫宣維心知她在怕父親的所作所為,於是安慰道:「這次不同,我抱著妳去看。」
「不會覺得重嗎?」沅湘探出小手,撫上他的臉。
幾日不見,他的下巴冒出了鬍髭,摸起來有些刺;他的模樣也有了些變化,臉上的笑已達到眼底,再不是從前冰冷的笑容了。
這樣的他,有絲人氣。
「妳該多吃點。」皇甫宣維搖頭,雙手量著她的細腰,「盈不可握,似乎我一使勁就要折斷。這樣的小蠻腰固然誘人,但妳的身體一向虛弱,我寧可妳胖些。」
沅湘收回手,同樣比比皇甫宣維的腰,再看看自己的,果然是天壤之別。
她嘻嘻笑道:「我覺得這樣好看,可不能再胖了。」
皇甫宣維假裝不悅,坐起身來,披上外衣就要下床。
她拉住他的衣襬,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真不能下床嗎?」
他反握住她的手,「乖乖躺著,不然我戳破妳腳上的水泡。」
沅湘知道他是故作惡狠狠的模樣,一早上鬧到現在,她早就不怕他了,也緩緩坐起身來,背對著她,收拾起自己的肚兜。
雙手背過身繫帶子,含羞帶怯地道:「你若是真戳破了,我就一輩子都不離開你。」
皇甫宣維心中一動,竟真的過去掀開被子,察看她腳上的水泡。
感覺到他的手輕輕撫摸著水泡,她的腿不自覺地輕顫著。
看她說得那樣,心裡還是有些怕的。
皇甫宣維笑著,轉到她面前,看她手忙腳亂的,怎麼也系不好帶子,於是伸出手幫她,偏偏那手指不懷好意,似有若無地在她的背上摩挲著。
她急急轉過身來,羞紅一張臉,「別這樣。」
他笑在眼裡,得意地刮刮她的小鼻子,「原妳只會在嘴上逞能。」
「嘴上如此逞能,已經夠羞的了,你還來笑話我。」沅湘低垂著臉,聲音軟軟的,彷彿有無限委屈。
皇甫宣維聽得憐惜之心頓起,坐在床沿,拿過件中衣,替她穿上,「來,把腳伸過來,上藥吧!」
沅湘攏緊衣服,小心翼翼地從被窩裡伸出腳來,放在他腿上。
他拿過藥膏,細細地塗著。
她輕咬著唇,努力克制想抽腿的衝動,腦子裡卻不斷浮現皇甫向遠可怕的笑谷。
屋外,侍從的聲音響了起來,「殿下,王讓您過去一起用早膳。」
沅湘渾身一震,雙腳掙扎了起來。忽然,一陣刺骨的疼從腳底傳來,她刷白了一張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皇甫宣維,無法抑制的呻吟脫口而出,身子頹然倒在床上。
皇甫宣維鐵青著臉,拿過乾淨的布巾拭去指甲裡的血漬。
她剛剛一個掙扎,他沒能及時按住她,結果戳破了一個水泡,甚至戳進她腳底的肉,流出血來。
將藥膏丟在一旁,喚人進來為沅湘上藥,他坐到她身邊,抱著她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從疼痛中喘過氣來,她的臉色略顯蒼白,「是我自己不小心。」
「別怕了,我陪著妳。」他低聲安慰著,對侍從交代道:「告訴王,我不舒服,不吃了。」
侍從面露難色,但看王子殿下的臉色極為難看,也不敢多言,恭敬地退下了。
侍女們俐落地處理好沅湘的傷口,也魚貫的出去了,一名侍女端了粥進來,而後退下。
「怎麼能不吃呢?」沅湘忘了自己的疼痛,耐心地勸著。
皇甫宣維稍稍緩了臉色,「一同吃可好?」
她乖巧地點著頭,一雙秋水似的眸子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轉著。看他細心地端起粥碗,舀起一勺,放到唇邊吹涼,而後送到她唇邊,「吃吧。」
沅湘眼中不禁含了淚,乖乖地嚥下香滑可口的粥,吃了幾口,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真是愛哭,好好吃個飯也哭。」他歎了口氣。
她連忙抹去眼淚,急急端過他手中的碗,「換我來餵你,好不好?」
皇甫宣維倒也合作,張了嘴吃下那粥,一時間覺得心窩暖暖的。看她細心的模樣,不覺看得癡了,幽幽想起了母親。
多麼不一樣的女人啊!記憶中,母親從未這樣細心溫柔過,她是個烈性恣意的女子,從來都是眾星拱月,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對他和妹妹固然疼愛,但遠不及此刻的沅湘啊!
他的妻子,是個絕對和母親不一樣的女人。
皇甫宣維心裡認定了這一點,神情漸漸明朗,回過神時,一碗粥已經見底。
看她甜甜地笑著,他也跟著笑了,「再吃一碗可好?」
她點頭,肚子委實是餓了。
新婚之後的清晨就這麼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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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皇甫宣維總是陪她一起吃早飯,只在中午的時候照慣例去見皇甫向遠。
日子寧靜地過著,沅湘的傷也漸漸好了。
時序緩慢地步入夏天的盛期,花兒盛開,和風吹拂柳絮。
沅湘坐在台階上,晃著腿,四處看著,貪戀著山城火艷的花朵。
她的長髮散在身後,連髮髻都沒梳,風兒把她的發吹亂,也吹亂了她的心情。
她微微皺眉,惱那風擾亂了她賞花的興致。
「頭髮為什麼不梳起來呢?」一名女子在她身後問道。
沅湘轉過頭,看到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姑娘笑吟吟地站在後面。「我不會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