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咒他?
她的話讓白之軒微擰起眉,但很快的就舒展開來。「我已經認識她了,並且深深為她著迷,還為她廢了後。」
他看她的眼神轉為火熱,讓雪姬不知該如何自處,她自以為他雙眼看的並不是現在坐在他眼前的她,而是透過看她想著另一個人。
那感覺很不好,而她,不喜歡這樣。
既然不喜歡,自然要讓他不高興。
她猛地起身,倔傲的丟下話。「很不幸的是,這個『她』和那個你口中『金波宮那個女人』是同一人,現在你還為她著迷嗎?」
但他沒上當,懶懶的跟上去。「忘了妳昨晚承諾我的臣服嗎?妳若不懂得取悅我的方法,也該表現出妳的順服,否則只要我一下令,妳和風城一族的命運將十分坎坷。」
「聽起來真可怕,不過,你忘了再加上你的印璽,我們現在是在同一條船上呢!白鄂王。」
「說得也是,難怪妳表現得這麼輕鬆了,妳以為我會為了王位,設下重兵,層層保護妳的安全?」
「我會小心謹慎。」被層層保護既辛苦又沒有自己的空間,她寧可不要。
「早料到妳會這麼想,那就自求多福吧!不要太早夭折啊!我的愛妃。」他從身後環住她纖細的腰身,很自然的將她納進懷裡。
「妳沒見識過那女人的惡毒,不會知道自己的小命正受著多麼可怕的威脅,我曾親眼目睹她用盡各種手段,只為除去礙她眼的受寵妃嬪和宮女,即使要親自下手,她也不會眨一下眼,妳能想像自己因恨一個女人而手染血腥嗎?」
雪姬無語,她知道他現在正要把過去屬於他的黑暗的一面告訴她,他說過的,他個性中屬於邪惡的部分全都繼承自風城的血統。
第九章
「第一次發現我有個了不起的母親,是在七歲那一年和老宮女玩我最喜歡的躲迷藏,我自作聰明的躲進母上寢房內,剛巧就撞見她命人綁來曾被先王寵幸過的宮女,我親眼見母上拿著細長的髮髻刺瞎那女人的雙眼,聽著那女人恐怖淒厲的哀號聲,她的表情卻是得意和萬分的滿足。」
「你同情那女人?」
「我對她根本沒印象,只覺得恐怖和不可思議,對於女人的另一張臉。」
「或許,我也有那一張臉。」
「妳的另一張臉我見識過了,」他收緊手勁,暗示他不喜歡她的戲謔。「從那次後,我便一直注意著後宮的動靜,知道哪些女人突然投井的原因,和哪些女人會莫名消失的答案,全都是因為她們惹上了同一個人。」
「但那時的你對姑姑的感覺還構不上恨,頂多是不敢苟同罷了,畢竟,她除去的只是一些跟你沒直接關係的女人。」
白之軒沉默半晌,放在她身上的手卻是沒閒著,一徑地四處溜躂,直到雪姬受不了身上的麻癢閃身溜出他胸懷。
「她不該以為我會像先王一樣,任她在後宮為所欲為,她不知道當她把她的惡毒手段伸到我的女人身上時,就已經是在向我宣戰了,即使平凡渺小如後宮紛爭,找也不可能永遠無動於衷、麻木不仁。」
「這能解釋你從不把惹你厭惡的女人送進冷宮的原因嗎?」
「被妳抓到機會撻伐我了?妳說被我送走的全是惹我厭惡的笨女人,但在我眼中,她們各自有罪,屬於我的女人就不該妄想拐動我的心思,拿國家大事換她的一顰一笑。」
「所以,臣妾若不幸被主上轉送他人也是自找的,臣妾為風城請命也是有罪。」
「妳是有罪,而且是很深、很重的罪,重到讓我無法決定將妳轉送他人是否明智之舉。」
這次,換雪姬沉寂下來,薄涼的目光放在他臉上。
「為何告訴我這些?想要臣妾安慰主上幼年的創傷,還是純為警告臣妾莫步上寧妃的後塵?」
「何不就當作是另一個暗示?」他久違了的粲笑又回到嘴角。
「關於何事?」雪姬狀似無意的撇開臉,實則是怕了他那張勾人的笑臉,攪得人心亂如麻。
白之軒可沒錯過她臉上的絲毫變化,只見他突地朗笑幾聲,在雪姬反應未及時,將她輕若棉絮的身子橫抱起來。「妳不是很聰明嗎?再猜猜看啊!」
「我猜我們現在應該是要去用午膳了。」
她緊張兮兮的抓著他的衣襟,明知道他抱著她走的方向是往更裡邊的寢房,卻猶做困獸之鬥。
「是餓得發慌了沒錯,但不是午膳。」也早過了用膳時間了。
他的笑仍在延續,很自得的掛在嘴邊,這是自邊界回來後第一次,見他閒散溫和的一面。
這讓她生氣,她寧願他明刀明槍的來,而不是玩這種深沉得讓人防不勝防的詭計。
「你到底想怎樣?你該是厭惡我的,恨不得拆了我的骨頭,讓我生不如死,但你偏不,廢後、冊妃,連那死亡遊戲在內隨你報復,我都無話可說,但你若以為我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聽你說話解憂紆懷,當你繁忙國事下體貼溫柔的解語花,那你就錯了,我沒那麼強的本事!
「因為我知道,你永遠都會記得我是你痛恨的風城之女,而你仍是那個讓我受盡屈辱,最後無情廢了我的白鄂王……」
難得見到她狂亂的一面,尤其是在她變回韓雪姬這個冰雪聰明的女人之後,彷彿不小心窺到了她極力掩藏的脆弱。
白之軒按下心中的不捨,硬是嘻皮笑臉的惹她。「那就別當我是白鄂王,只當我是妳的男人。」
「不可能,當仇人還比較容易些……」
「試試,反正又不會有損失。」他將她輕放到榻上,伸手拉下床幔。
不會有損失?!
不,真去信他的鬼話才是該死,他休想陷她於萬劫不復之境。「除非你能讓母豬愛上你。」
自覺到自己的比方嚴重失誤,雪姬差點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方果然就見白之軒悶得痛苦的笑容。「何苦自比為母豬?不過妳別難過,就算真是豬的話,妳也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豬仔。」
這人夠可惡!
「走開!我不要你碰我,免得髒了你尊貴的身子。」
抓回她的身子,白之軒最先攻擊的不是她身上的衣服,而是拔下她頭上固定髮髻的一把銀製的如意簪,當她黑亮的長髮如瀑地流洩而下時,他伸手抓了一撮到鼻前,眼底的情慾之火像要噴裂而出。
雪姬下意識的打起顫,想抽回自己的頭髮,又怕惹出他更瘋狂的舉動。
「我可以體諒妳的老羞成怒,但要我不碰妳卻不可能,忘了昨夜的我有多迷戀妳的身子嗎?」
「你……現在是白天!」
「又如何?我要妳,不分晝夜場合,更何況,妳不喜歡點燈,而我想看妳在我身下感受歡愉的表情,這種時候最好不是嗎?誰都不用遷就誰。」
「歪理……」
但她根本沒機會再抗議,因為當他開始攻城掠地的時候,她只能不斷的敗退,不用多久,投降是必然的。
所以當她在朦朧間,恍惚聽見帳內讓人羞紅臉的嬌吟粗喘時,才省悟到根本不用虛偽的裝模作樣,她是他的女人已是不變的事實,而她私心裡的奢望,不也是他能變成只屬於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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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正式結束,所有在活動期間獵獲的動物,也有效率的處理成獸皮和能久藏的肉品運回城內。
白之軒因為要主持分封獎賞大典,早於多日前往回秋狩營地,由今日舉城恭迎的盛況看來,他絕對還要在前殿忙上一整天,才有可能到後宮騷擾某位佳麗。
至少,雪姬就是這麼想的。
「那是什麼?」
雪姬瞪著茉兒手上捧著的竹編籃子。
「是尉大人要我拿進來給小姐的,我也還沒看呢!」茉兒小心的把有點重量的籃子放到桌上。
「他沒說裡面裝的是什麼嗎?」
「我是問了,但他只說是主上給小姐的,東西塞給我就走了。」
茉兒一提到尉隼,口氣竟帶點彆扭,還讓兩朵紅霞飄上頰邊,雪姬暗自驚歎著可能發生的事,但知道暫時不宜嚇著茉兒,再觀察看看吧!
「哦?是吃的嗎?應該不是,我可不曾在他面前表現出貪吃一面。」
「小姐下打開來看嗎?」茉兒都快好奇死了。
「嗯∼∼先放著吧!我對送東西的人沒信心,所以不太相信這裡面會是什麼好東西。」完全不受誘惑之人。
茉兒只能無限遺憾的盯著籃子看了一會,心想,白之軒都已經是強國之王了,送出手的東西若不是珍品也該是逸品,小姐到底在挑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小姐本來就不是會去喜歡珍珠、瑪瑙那些女人家東西的人,所以想拿珠寶收買小姐的心,根本是妄想。
「對了,怎麼沒見到莉兒?」感覺上似乎有許久不曾聽到莉兒聒噪的聲音了。
「小姐也發現了嗎?自從回到白鄂宮後,莉兒好像怪怪的,整個人都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