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有這個命,鐵定心甘情願換你來消遣我。」李菁羨慕死了。
方岑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不以為然的回個苦笑。
「每個女孩子心中夢寐以求的『五公子』就有兩位公子追求你,想想月下老人是不是把你給寵過頭了,小心出門讓忌妒的女人潑硫酸。」李菁羨煞的調侃著。
「李菁——」方岑白眼瞪她,嚇死人不償命的啊!
「別當我危言聳聽,天底下為愛情瘋狂的女人多的是,不然哪來那麼多情殺命案,更狠的還分屍呢!」李菁就是一副危言聳聽的誇張表情。
「你還說!」方岑嬌瞠制止,渾身起雞皮疙瘩了還不危言聳聽。
「好了,好了,不嚇你這個膽小鬼,不然把你的膽嚇破了,怕會有兩個最有價值的單身貴族帥哥把我大卸八塊呢!」
「還沒完啊!」方岑啐罵。
「再問個問題就算完了。」李菁拋個曖昧眼神。「老實招供,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方岑心兒漏跳了半拍,臉頰傳遞燙燙的溫熱,紅潮又悄悄從雪嫩的粉頸爬了上來。
席煜那放浪不羈的灑脫與翩翩風采又搗亂了她思緒,心弦譜出直撞心坎的跳躍音符。
李菁戲謔的推推方岑,語意甚為曖昧的問:「怎麼變啞巴了?你不說,萬一我猜錯了不又怪我瞎說。」
方岑酡紅的臉頰勝賽向晚的嫣霞,低垂螓首依然是嬌羞欲滴的沉默,存心尋她開心嘛!壓根兒弄不懂什麼是愛不愛的滋味,教她怎麼能說個明白?
李菁使了個促狹的眼神,又問:「乾脆我直問好了,是不是那個風流倜儻、翩然瀟灑的席煜?」
「不是。」方岑受驚嚇般慌忙的脫口而出。
「是林少峰?不會吧?!」李菁訝然的一張小嘴嚇得險些合不攏。
方岑緊張的嬌顏更紅,忙說:「我與林先生連朋友都談不上,你別瞎說,讓席煜聽見的話會生氣的。」
李菁的媚眸倏地一亮,直瞅著方岑那不小心洩漏秘密似的心虛神情。「那為什麼怕席煜生氣?」
方岑閃爍不安的眼神,像做錯事的無辜小孩般漂浮閃躲著李菁的法眼,緊抿著吭不出半聲氣的小嘴。
李菁緊盯不放。「是席煜對不對?不說話就表示默認嘍!」
「我……」哎喲!教她怎麼說嘛!
席煜又沒認真的表達追求的意思,再說自己也懷疑是否能愛上這住著一顆不安定靈魂的花心大少,那不是她所預期托付終生的男子。
「更浪漫,像是現代的灰姑娘。」李菁逕自陶醉。
「我可不想當什麼灰姑娘。」方岑幽幽的說。心底卻莫名的淌湧著絲絲的迷惘同悵。
「你不想,可不知有多少人連想的分都沒有。」李菁作癡夢般自言自語的說:「如果能和席煜共度一次浪漫的燭光晚餐,我就心滿意足了。」
是嗎?方岑可不以為然,席煜的愛情是不屬於任何一個女孩子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作賤自己,只為了博取可憐的同情。
「像他那種自以為是的紈 子弟,喜歡到處拈花惹草,一點也不值得依靠。身旁不乏美女如雲,根本就不會對一個女孩子認真,這種把愛情當遊戲的男人只會傷女孩子的心。我愛的男孩子他不一定要英俊瀟灑,只要他能專心愛我就行了。」
「喜歡到處拈花惹草,甚至把愛情當遊戲,並不代表這個男人用情不專,而是這個男孩子還沒遇上個真正喜愛的女孩子。」自以為是的聲音是從門口挾著一股迷人的魅力飄進來的。
是席煜,他頎碩俊美的身軀以著那貫有的灑脫不羈的姿態斜倚在門邊,一派無賴邪佞的神態抽著煙。他對方岑眨了個不正經的挑逗眼睛後,不請自進——
「你知道嗎?有時候身邊美女如雲其實也是種無奈,女孩子不需要太多,只要有真心喜愛的,一個就夠。」
這像是從席煜這種花花公子口中所說出來的話嗎?對喔!他是情場浪子,什麼噁心的謊話說不出來的?
李菁聽得神魂飄然,方岑可深不以為然,專騙女人的男人沒句話是能信的。
方岑起身很「禮貌」的截走夾在他指尖的煙。「對不起,辦公室不准抽煙。」順便指了指貼在牆上的禁煙LOGO,要他好好記住那個禁煙標誌。
他一副嬉皮無奈的雙手一攤,又一次「馴服」了他傲慢的戾氣。
不過接下來他要「馴服」她的愛。席煜再度展現他俘虜愛情的霸道方式,以他慣有對待方岑的親密表現方式,大手不客氣的攬過她的腰肢,打算離開辦公室。
她還沒習慣他這種霸道的溫柔,恍惚了兩秒才猛然回神。「我在上班,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找個人,好好的把我們的關係弄個明白。」向來他要一個女孩子走是不給原因的,看來她又破了他的「紀錄」。
我們什麼關係?這個自以為是的蠻橫傢伙!「為什麼你總是這麼霸道,要人跟你走,就非得跟你走?」方岑纖細的手腕擺脫不了大掌的鉗制。
「愛有時候必須有些霸道。」
什麼有些,簡直是「超級」霸道。
辦公室裡,獨留下兩眼看得發傻還沒回過神來的李菁!
* * *
雖然早領教過席煜那足以令人破膽三次的飆車技術,方岑依然坐得驚心動魄,尤其是在九彎十八拐的狹窄崎嶇的蜿蜒山徑上,那簡直跟把命交給閻王爺一樣的恐怖,直到車子停了下來,方岑才恍如重生撿回一條命般的緩緩回過意識。
只是才回神,卻又被眼前置身的環境嚇得險些又丟了魂。
說方岑害怕,不如說她一時間還無法接受在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雲霄飛車的歷險後,場景瞬息轉變的錯愕。
展現在她眼前的是座佔地寬敞的墓園,周邊的花木與翠綠的小山丘的墳塚,看上去顯然是有人長期照料修剪的。
肯定是座富豪世家的墳塚。
只是納悶的,席煜為什麼會帶她來這個地方?如果他想欺負她的話,多的是令她想不到的法子,沒有必要選在這個死人的地盤上。
他說去找個人要把兩人的關係弄個明白,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是在咖啡廳、餐廳,或是某個人的家,而不是……難不成他所說的那個人是個死人。
「我老爸。」席煜將目光飄到墓碑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的懷念與感傷。
為什麼要帶她來他父親的墳前?方岑更感詭異了。
席煜還沒打算解開方岑的困惑似,燃了根煙只抽了一口便插在墓碑前的小香爐上。「老爸省著點抽,托站在你面前這個女孩子的福你才有機會哈這根煙。」
她怎麼對自己去世的父親這樣說話的,方岑恭敬的在墓前合掌而拜。
「老爸,她叫方岑,一個充滿愛心,卻喜歡管東管西。對了,跟老媽差不多。」席煜對著墓碑說,轉身再對方岑說:「跟我老爸打招呼吧!」
說席伯伯你好,還是說聲嗨!這個人——方岑面露尷尬的窘態,還是合掌恭敬一拜,這算是打過招呼了吧!
「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方岑正想解開心中的疑惑,豈知席煜突然靠近墓碑,怪模怪樣的將耳朵貼近墓碑,彷彿聽見墓裡有人說話似的,還一副像在對墓裡的「人」說話似的自言自語了起來。
「什麼?你說你喜歡她?」席煜煞有其事的轉身對方岑說:「我老爸說喜歡你。」
不……不會吧!方岑一臉無措。
「老爸你有沒有搞錯,像這種貨色滿街是,隨便一抓就是幾拖拉庫。你是不是在裡面呆久了,審美眼光變差了?」
這個人在玩什麼把戲?
「你說她跟那些庸姿俗粉的女孩子比起來像是幽谷裡一朵獨自綻放馨香,不染風塵姿妍清麗的幽蘭!」席煜斂蹙劍眉,好生困擾的說:「可是老爸,這個女人很乏味的。你知道嗎?她簡直就是個戀愛白癡。」轉身對方岑強調:「戀愛白癡是柳洋那個小鬼給你的封號。」
方岑不覺有氣,腮幫子鼓得跟河豚似的。自己不是白癡是什麼?好端端的待在辦公室裡,這下子居然來這鬼地方聽這無賴瘋言瘋語的。
「你說像張白紙的女人才好調教?」席煜端詳了方岑幾秒後,又對著墓碑喟歎一聲,說:「可是老爸,這種女人很彆扭的,要是跟這個女人談戀愛的話,她絕不會允許我身邊有第二個女人的,那我現在的那些女人們該怎麼辦?……什麼?!你要我把那些女孩子全拋棄?」
席煜突然爆出的驚叫,把方岑嚇了一跳。
「喂!老爸,這不是你生前的風格喔!你不是說為了一朵花而放棄整座花園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那這不是擺明要我做天底下最豬頭的男人嗎?什麼意思嘛!」席煜煞有其事的負氣抽起煙來,自言自語的嘀咕:「什麼跟什麼嘛!就只許自己風流,而不准自己的兒子快活。你知不知道?我要跟她談戀愛的話,我連生氣的權利都沒有。」他突然盯著方岑看,好不困惑的問:「奇怪了?為什麼我就是沒辦法對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