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今天的邀請,森源小姐。徐櫻與我都期待很久了;至於這位不速之客你也認識,『紅門』的季兄。」華靖以冷淡的招呼應戰。
「歡迎,季青嵐。今天你可要玩得盡興,不要客氣。」森源惠子禮貌的說。
「我一定會的。」好戲當前,他季青嵐怎麼會玩得不盡興呢?哈哈。掛著虛偽的笑意,森源惠子牽起了徐櫻的手,「這麼可愛的公主你哪裡找的,華靖。她不可能是那天我在你辦公室看到的那位鄉下孩子吧?說,你是使了什麼偷天換日的手法,將那位鄉下小土包子變得這麼時髦又漂亮的?真是,把我這舞會女主人的風采都搶光了嘛!」
「徐櫻就是徐櫻,我什麼也沒做。」華靖還是以事不關己的冷面孔說。
「這麼說,我那天見到的人果真是你羅!小丫頭。」一瞬間,惠子的臉變得猙獰,但只有徐櫻一人見到她這這醜惡的面目,因為她隨即以誇張的笑聲與數倍於平常的矯揉說:「哎呀,那我真是說錯話了。我不是有意要侮辱你,說你是鄉下小土包子,不好意思喲!其實我那天回去後還是不太相信,為什麼華靖會看上一個『那樣』的女孩子,可是今天見了你……我也不得不釋懷了。男人呀!我還不夠瞭解嗎?
他們就喜歡年輕幼齒的女人,覺得這樣能襯托出自己的男子氣概什麼的,尤其像你這樣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更是投他們所好呢!呵呵呵。」
懂了吧!你這外表純潔的小丫頭,憑你這點初段的伎倆就想要搶走華靖,未免把我森源惠子瞧得太扁。剛剛那番話就是要讓你灰頭土臉,讓你知道華靖之所以看上你,不過是因為你「年輕」了點,如果今天我和你一樣年輕,他會挑上的女人絕輪不到你這臭丫頭。
「啊,可是森源小姐好漂亮,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已經不年輕了。如果不是季先主告訴我,我怎麼也不想念你已經三十歲了,真的,你實在好漂亮!」
死……死丫頭!竟把她最忌諱的年紀掛在嘴上。「討厭,徐妹妹。難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應該保密,這樣才會顯得有神秘感啊!你竟然在眾人面前談論我的年紀,真是太失禮太過分了。用不著這樣強調我的年紀。」
「失禮?」徐櫻嚇一跳,「抱歉,我不知道你這麼討厭講到年齡的事,因為剛剛你先說起的……那我也宣佈我的年齡好了,這樣子才公平,不會顯得只有你一個人洩密。我禮節學得不好,不曉得年紀也是禁忌話題。謝謝你又讓我學了一課。」
真妙啊!沒想到徐櫻這麼厲害,三兩下就讓森源惠子有得臉色鐵青。季青嵐在一旁已經忍不住偷笑,他強忍著不表現出來,暗地向徐櫻眨個眼,悄悄地向她說:「好鬥志,維持下去。」
徐櫻不懂季青嵐因何笑得如此誇張。她剛剛說的話都出自真心啊!她也真的覺得很抱歉,不小心將森源惠子最忌諱的事拿出來講,可是……同樣身為女人她從來沒見過這麼莫名其妙的,居然會在乎自己的年紀,她就一點也不會,大娘也是一樣。
每個人不都是一樣有個年紀,也都一樣會一年年老去,她相信就算她到了三十歲,她也會照講不誤,因為世界上有哪個人是沒有年齡的呢?
如果換成她是森源惠子,到了三十歲人家還稱讚她很美麗,她不但不會生氣,反而會十分高興哩!
哼,看樣子這丫頭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森源惠子勉強地笑著說:「算了,你若說了年齡,那會更傷了我這個老女人的心。真好,年輕就是有本錢開這種傷人的玩笑。華靖你新交的女朋友也不簡單,我還是頭一次讓人這麼欺負呢!」
她什麼時候欺負人了?徐櫻詫異地看著森源惠子,「我……我……。」
「唉,我知道你妒嫉我與華靖的過去。可是過去的事已經發生,我也沒辦法讓它消失啊,是不是?」她以哀愁的臉轉向華靖,靠向他,「不過,我一點也不在意的,為了我們那段美好的回憶而責備我或是折磨我,我都心甘情願。能和你在一起,不論誰要用什麼惡毒下流的手段、怎麼刺傷我,我都可以不在乎的。」
「別說了。」華靖淡淡地將森源惠子推離一寸,「徐櫻無意那麼說,你這樣子做也沒用。」「這麼快就推開舊愛,你好狠心喔!華靖。我……」想不到惠子眼中竟出現了打滾的淚珠,徐櫻的心裡也跟著難過起來。說真的,她不喜歡森源惠子那矯揉造作的樣子或是咄咄逼人的焰氣,但是當惠子流下淚時,同為女人,她卻能體會惠子愛著華靖的心情,畢竟自己也愛著華靖,怎麼會不瞭解那種想要佔有或是永遠待在他身邊的心意呢?不論惠子的好壞,她一定是非常喜歡甚至深愛著華靖,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想和華靖再見一次面,安排了這場舞會。
像自己那份純白的愛一樣,若是永遠都送不出去,有多麼令人……悲傷。華靖還是不該糟蹋這份心意才對。
「華……」不能叫副座,該改口喊他,「靖哥。你看森源小姐如此傷心,都是因為我說錯話了。我覺得很抱歉……反正,今天是森源小姐的舞會,你乾脆陪著她好了,我自己一人無所謂,沒關係的。」
季青嵐睜大眼,「你說什麼『沒關係』,喂,丫頭——」
「好棒。」森源惠子心裡冷笑,這蠢丫頭……沒想到那點淚水就騙到手了。本來是想姑且一試,她一點也沒抱希望靠這麼點假淚水能騙動華靖。沒想到沒騙到華靖,那蠢丫頭倒是故作慷慨地把他讓出來了。既然人家那麼客氣,她當然不會拒收。
「華靖,既然你女伴都那麼說,可見得她有你沒有你都一樣嘛!走吧,陪我跳舞去,今天一晚上咱們要玩得高興。」
「華靖!」季青嵐眼見情況一發不可收拾,正想警告華靖時,那座冰山卻吭也不吭一聲地讓森源惠子帶走了!噢,老天爺!平常沒見過他這麼容易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今天倒是乖得讓人生疑。
「這下子可好。」季青嵐眼看這下子沒戲唱了。「你不會真被她那幼稚可笑的演技給騙了吧!櫻妹妹。現在還有哪個人會相信那蛇蠍女會有什麼淚水,她只是在爭取同情票而已,沒想到你倒大方,居然把華靖雙手奉送給她。那麼我們這三天來又何苦這樣苦苦練習?心血完全付諸東流水了嘛!」
「對不起,青嵐哥。你可以罵我罵到高興,但是……」徐櫻注視著惠子高興的與華靖起舞的模樣,「同樣是女人,我不想糟蹋別人的心。」
「什麼糟蹋!那種女人根本是冷血的吸血蛭。別說是心了,我看她連靈魂都是黑色的。」
「你不用困在我身邊沒關係。問題是我自己惹的,我會找個地方乖乖坐著等你們,放心好了,這次我什麼飲料都不喝,一定會保持清醒直到我們回家。」
唉!他何苦扮這黑臉。這不正是徐櫻的優點嗎?毫不受這混亂邪惡魔都的影響,到現在都是一徑是天真的、善良的心。「真矛盾啊!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改變,但是一輩子都這樣,沒有人保護的話,你一定會吃大虧的。華靖那呆子不曉得能不能體會出你的優點。」再繼續這樣自言自語也沒意思,「罷了,我猜那酷小子也不可能讓森源惠子吞下肚子,我可不想操心他的貞操喔!雖然我是他的朋友,但那一點也不關我的事。」
「季大哥?」
「沒事,我自言自語的習慣又冒出來了。」季青嵐微笑地彎腰,「既然如此,咱們就照你說的,好好玩玩吧!既來之則安之。你願意賞一曲舞嗎?可愛的小公主。」
「你真的可以自己去玩的,不必勉強自己陪我。」
「勉強?」季青嵐放聲大笑,「我這輩子還沒開過這個戒呢!來吧,我邀請你跳舞,是因為我想要擁著全場最可愛、最美麗的公主,好讓全場的男人——尤其是那座冰山看得眼紅不已。你願意給我這份榮幸嗎?」
合上自己那呆呆張開的大嘴,徐櫻瞭解季青嵐的苦心。「你真是個好人,季大哥。」
「我也是這麼想,公主。」
她不但不是什麼公主,她甚至覺得自己也不再像自己了,連「徐櫻」這個人都當不成,現在參加舞會的女孩子臉上雖然掛著笑臉,但是內心卻很虛假,真正虛偽的人其實是她才對。連續和季青嵐跳了好幾首曲子後,她也接受了不少人的邀請,表面上她玩得不亦樂乎,但是她的目光卻不時的追逐著會場的另一端的華靖,並且在她內心還沒體認到她那醜惡的妒嫉前,後悔已然淹沒她。
森源惠子和他並肩而立的畫面刺痛著她的雙眼,淚水滾燙的在目眶打轉,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沒有資格後悔或是妒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