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一定會很慘!」泰德可憐兮兮地說。
水盈盈的瞳眸發出同情的光芒,「你說他喝醉了?」桑念竹問。
「沒錯。」
「有人照顧他嗎?」
「沒有。」
「那麼,反正我沒事,我跟你去照顧他好了。」
聞言,泰德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就差沒有狂嗥一番了。「太好了,真是太謝謝你了,桑小姐,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你的!」
「不必客氣。」桑念竹含蓄的笑。「他住在哪裡呢?」
「我送你過去。」
「賽西爾經理不必刻意送我去,我自己可以……」
「不是刻意,培迪就住在我家,每次來倫敦他都是住在我家,白吃我的、白暍我的、白住我的,而且沒事就欺負我打發時間,請他幫個忙還得拿我的腦袋作抵押,」泰德很誇張的歎氣。「真是划不來啊!」
桑念竹再次忍俊不住,李亞梅早已笑到彎腰抱肚了。
「那,麻煩經理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件外套就下來。」
五分鐘後,桑念竹已然坐上泰德的車,迅速駛往攝政公園方向。
「桑小姐,請記住,他醒來後二正要幫我多說幾句好話!」
「我想他是開玩笑的,不可能真的會要你把腦袋交給他吧?」對於他的擔憂,桑念竹全然下以為意。
「可是他會生氣。」
「不會的,他是不生氣的。」
泰德眼神奇怪地瞥她一眼。「你這麼認為嗎,桑小姐?」
「他的確是不會生氣啊!」
握緊方向盤,泰德盯住前方道路。「你錯了,桑小姐,他會生氣,而且他一旦真的生起氣來,我敢打包票,這世上絕對沒有幾個人受得了,我敢拿我的頭跟你打賭!」
有的人就是學不乖!
第九章
他睜開眼,腦袋裡先是一片冰天雪地的空白,連瞳孔內攝入什麼影像都搞不清楚,整整三分鐘後,他的意識才心不甘情下願地爬回他腦海中,逐漸分得清楚原來那個東西是椅子,原來那個東西是浴室門,原來那個東西是壁燈……
原來這裡是他的房間,原來現在已經是黃昏,因為時鐘上的短針指在五跟六之間。可是……
為什麼他還躺在床上睡覺呢?
除非生病,否則他從來不曾在這種時間仍躺在床上睡覺,雖然腦袋隱隱作痛,昏昏沉沈的,但他並沒有生病的記憶,那他……
啊!知道了,他在作夢!
沒錯,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原來他還在作夢……
懶洋洋的翻了個身,當坐在床邊的人影映入眼簾中時,他更可以確定自己是在作夢了。
她怎麼可能會在這兒!
所以,當人影半俯身過來探視他時,他做了一件清醒時絕對不敢做的魯莽事,也是他早幾百年前就想試試看的滋味——反正他現在是在作夢,不管犯了多大的錯都無所謂。
他把手插入她頭髮內摸至後腦勺,微一使力將她的腦袋壓向他,他聽到她吐出一聲意外的驚呼,但下予理會——反正是在作夢,很快的,他的唇貼上了兩片溫暖柔軟的唇辦,舌頭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甜美的濕潤中,近乎粗魯地吞噬了她的嘴,然後發出滿足的歎息。
太美了!
他們的唇膠合在一起不曉得經過了多久時間,他終於還給她自由,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
「下次,我要整個你。」
說完,他闔上眼,任由意識急切的逃離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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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只被獵人追殺的小鹿,她慌不擇路地逃入一扇門後,砰然一聲關上門,回身,這才發現她跑進了浴室裡,前方的鏡子裡清楚地映照出一張火紅的臉蛋,驚訝、意外,害羞,赧然,還有一份無法否認的驚喜。
他吻了她!
她知道他仍未完全清醒,否則他絕不會那麼魯莽,也不會那麼粗魯。
但是他終究還是吻了她,下管他是清醒的,或是迷迷糊糊的,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興奮與渴切,是那樣熱情又激烈。
她雙手捂著唇,兩頰嫣紅,以往總是朦朦朧朧的瞳眸此刻顯得格外清晰明亮,並發出異樣閃爍的光采,像幾千、幾萬燭光的電燈泡,照亮了她的視野,也照亮了她的心。
她還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像萬馬奔騰似的沉重急遽,無情地敲擊她的胸腔,大聲宣告她的喜悅;她更可以感覺到渾身的血液流轉彷彿即將爆出火山口的溶漿,熾熱、澎湃,散發出千度以上的高溫,令她無法自己的喘息下已。
哦,天哪,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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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著腦袋,不斷發出呻吟。
「頭痛嗎?」
呻吟聲驟然中斷,數秒後,於培勳始驚愕地看向床邊,赫然發現某個不應該、不可能在這裡的人竟然出現在他眼前。
「你怎麼會在這裡?」
雙頰帶著可疑的赧紅,桑念竹沒有回答他,逕自端給他一杯味道不怎麼好聞的熱飲。
「喝了它,你的頭很快就不痛了。」
於培勳眼神懷疑地瞪著杯裡晃動的烏黑液體。怎麼個下痛法?
「我爸爸暍醉的時候,我媽媽都是煮這個茶給他暍的。』桑念竹柔聲解釋。
「最多十五分鐘後,你的頭痛就會開始減輕了。』
她媽媽煮給她爸爸喝的?
為了這句話,於培勳掐著鼻子把那杯看起來思心,聞起來更令人作嘔,喝下去卻出乎意料之外有一股淡淡幽香的熱飲,一口氣暍干了。把杯子還給桑念竹之後,他甩了甩頭,下床。
「我上浴室。」
解放,洗臉,刷牙,甚至還沖了一個戰鬥澡,不曉得是下是心理作用,他真的覺得頭痛開始減輕了。
穿著浴袍踏出浴室,他拿了一套乾淨衣物又回浴室裡去:片刻後,當他乾淨整齊的再次出現在浴室門口時,不但有精神多了,而且想起所有的事了。
除了他酒醉之後的情況。
對於酒醉之後的故事,通常他是不會存留任何記憶的,所以他不喜歡暍醉酒,沒有人喜歡自己的時間裡突然插上一段莫名其妙的空白,事實上,他從大二之後就不曾暍醉過了。
「是泰德通知你的?」他猜測。
桑念竹頷首。「他要我在你醒來後把這個交給你。」
訝異地看著手中的籃球,「他給我這個幹什麼?」他茫然地問,再疑惑地打量她忍俊下住的笑。「你笑什麼?」
「他說……他說希望你能接受他用這個代替他的……頭。」
「耶?他在說什……啊!」記起來了!「他想用這個代替他的腦袋?」單手扶著籃球,他也禁不住笑了。「也就是說,他承認他的腦袋跟這顆籃球一樣是空心的羅?」
在桑念竹的輕笑聲中,於培勳把籃球扔到角落裡,順便看了一下時間。
「老天,十點了,沒想到這麼晚了!」
「你餓了嗎?我煮了一些羅宋湯,不過沒有加肉和奶油,這樣對你現在的胃比較好,你要暍嗎?」
「上司?」
「果香土司。」
非常完美,完全沒有肉!
「我快餓死了!』
用過餐後,因為太晚了,泰德又躲在自己房裡不敢出來,桑念竹不放心讓於培勳送她回去後又單獨自己回來,而於培勳更不放心讓她自己回去,正好她翌日下午才有課,所以決定讓她在這兒的客房留宿一夜。
「他妹妹以前穿的衣服對你來講可能大了一點,不過暫時將就一下應該沒問題。」
「謝謝。」
「那麼,晚安。」
「晚安。」
於培勳愉快的回到自己房裡,一想到他是跟她在同一棟屋子裡睡覺,他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異常的興奮,興奮得他再也睡不著,只好打開電視視若無睹地看了一會兒後,突然想要知道桑念竹是如何陪伴在酒醉昏睡的他身邊,於是把手放到床頭上,片刻後,他的臉驀然呈現驚詫的表情。
天,他吻了她!
立刻,他起身走向浴室,把手貼上鏡子……
幸好,她很害羞,但是好像沒有生氣,而且看她的樣子……她很開心嗎?她……喜歡他吻她?
沒有錯,她喜歡!
好極了,他最喜歡做讓她開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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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太早天空中便壓著重重的陰霾,這種雨要下下下的天氣最令人討厭了。
泰德出門上班後,於培勳決定要開電腦看看有沒有人委託他設計程式的工作。不料才爬上樓梯一半,電鈴叫了起來,他下意識停住往樓下大門望去,管家打開門,他一瞧見大紅鬍子便不由自主地脫口大叫。
「打死我也不要再去看屍體了!」
「不是,不是,」麥尼忙否認。「是瓦平區的事,你記得吧?」
「嗄?」於培勳一副茫然的樣子。「什麼瓦平區?」
「就是……」麥尼急步走到樓梯底,拚命擠眉弄眼。「瓦平區的事嘛!」
於培勳皺眉,想了又想,還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好提腳慢吞吞下樓,下甚情願地看了麥尼一眼,再把手搭上麥尼的手臂,片刻後,他收回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