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反覆的討論,終於立定了一個日子,並且告知白蓮花。
她聽了咋舌的抱怨道:"要這麼多,又要這麼快?我會盡量啦,就這樣了。"
楊朔宇計劃好一切,他靜靜的等待突擊日子的到來,這場仗這麼出其不意,敵方一定會毫無防備、潰不成軍,自己跟宋祁堂回京城的日子就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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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突擊行動的日子。
戰車上運滿了煙霧包,夜深時刻,楊朔宇領兵準備出發。
宋祁堂看著肅穆的軍容,真摯的握住楊朔宇的手道:"你要小心,我的將來全靠你了。"
他微微的點頭,也握緊他的手。
白蓮花從未真正感受到戰爭是怎麼一回事,此時看著大伙嚴肅的表情,才深深的體會到戰場上生死不由人的緊張感。
她站在一邊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總覺得一顆心很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楊朔宇看她臉哭著喪,冷靜道:"只要你做的東西沒出差錯,明日中午就是我們大勝回來的時候了。"
"當然不會有差錯的,你——別亂說,要早一點回來呵,你們一定會打勝的。"她嘟嘟濃濃的說著。
他長手一伸就把她攬在懷裡,還感受不夠她的體溫,便又狠下心拉開她翻身上馬,扯開喉嚨道:"部隊出發,記住一路上不准發出聲音,走!"
白蓮花悵然若失的看著楊朔宇的背影,心裡擔心又害怕,雖然自己製作煙霧包一定有效,但是戰場上刀劍無眼,她希望他不會出事。
宋祁堂拍拍她的肩,好像也瞭解她的擔心,安慰道:"別亂想了,不會有事的,楊朔宇對打仗很有一套,否則我也不會讓他來領軍了。"
"你叫他來領軍的?她不知他們之間的淵源。
"喔,楊朔宇沒跟你說啊,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當時我還是個破落的皇親國戚,他則是我們鎮上的官家公子,我們家還靠他接濟呢,結果當今皇上不曉得為什麼沒有子嗣,為了防止外戚干政就從皇親國戚里挑一個最沒勢力的家族。我就這樣被拉進宮裡當皇太子了。"
"啊,你一一你是這樣進去的。"這簡直匪夷所思。
他繼續說下去,"我這個倒楣鬼只不過是進宮受罪而已,美其名是皇太子,但是樹大招風,其他有權有勢的皇帝國戚覬覦環伺,我又沒有後台,被整得可慘了,常常出宮找楊朔宇哭訴,不過也幸虧我這種性格,他們都當我是病貓一隻,每個人心裡想著遲早能將我廢位,所以我才能安全的活到現在。"
宮廷鬥爭如此恐怖,但是宋祁生竟能當笑話說:"就是因為那個老皇帝做事太過糊塗,寵幸小人,我想就算我將來當了皇帝,恐怕也要受制於那一群人,所以死求活求的叫楊朔宇出來幫我了。
回想著往事,他眼裡出現笑意,"他一考上武狀元就被封為將軍,被派到外地打仗,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沒多久時間就晉陞為大將軍。他是我的好兄弟,只要他有兵權在手,等於是我的護身符一樣,我還怕那群小人害我嗎。"
白蓮花眼睛圓瞪了起來,這個宋祁堂心機險惡,竟然利用楊朔字!她凶道:"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人,竟然利用楊朔宇做這麼危險的事,你以為打仗不會受傷啊。"
他奇怪的問道:"你在不高興什麼?人家楊朔宇哼也不哼一聲的隨我利用,你又不是他的爹娘、親屬,你到旁邊涼快去吧。"
她跟楊朔宇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任誰聽到這種利用朋友的可惡事,都會感到不齒吧。她大聲道:"我偏要為他打抱不平,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說你的,我要去休息了,等到早上就知道是不是突襲成功。"
"你真是可惡,屆朔宇在外面打仗打得這麼辛苦,你竟然要去睡覺?你還是不是人啊?竟一點也不擔心他。"
"我早說過了,你又不是楊朔宇的誰,憑什麼在我耳邊嚷嚷?我高興聽就聽,不高興聽就不要聽。"
白蓮花氣得指著他,脫口而出道:"我起碼是楊朔宇未過門的妻子,還是皇帝賜婚的。"
"又還沒過門根本不算數,反正這種名義上的親事,等我當上皇帝就馬上取消掉,那你還不是拿我沒轍。"
受不了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她完全不經思考的出來,"誰說只是名義上,他——他——我——我——"
"他我個什麼,快點說好不好?"宋祁堂嘴巴雖說得不客氣,但是眼睛已經笑彎了。
白蓮花紅了臉,"我們兩個有同房,我真的是他妻子。"
他笑了起來,"既然暢朔宇已壞了你的清白,照理說他該正式迎娶你才行,等他一回來,我會叫他趕快把你娶進門,這樣你就有資格可以訓我了。"
"啊,雖然好像覺得哪裡有點問題,但是的一時無法想起來。
宋祁堂非常開心的眉開眼笑,"哎呀,楊朔宇那人不愛說話,恐怕還沒有我處理得漂亮呢,這下一帶回京城就可以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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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濛濛的亮,宋祁堂不但沒有如他自己先前所言的去睡覺,反而一直站在帳前等,他的表情也由原先與白蓮花談笑的不正經,轉為目光專注無比的盯視著前方灰蒙的黃沙。
時間不斷的流逝,已經時近中午,白蓮花加入他凝視的行列,就算已到了吃午飯時間,他們絲毫不覺得餓,仍是一樣目視著前方,唯恐錯失了目標。
不久後,前方出現一個極小的點,白蓮花按住嘴巴臉露驚喜,最後那點越走越近,變成了長長的土兵行列,而在他們後方的,正是已成俘虜的敵方將領。
楊朔宇首先翻身下馬,他身上有著血跡,但是看來並不是他的血,而是敵方士兵的血,因為他的行動快捷,看不出有受傷。
宋祁堂深吸口氣踏向前,忍不住抱住他,"看你這副死板板的冷臉,就知道一定是大勝而歸了對不對?"
楊朔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的點頭,"我們就快回京了,我一定會讓你登上皇位的。"
宋祁堂握住他的手,真情流露的道:"皇位比不上你重要,你得好好活著,才能預防我這個萬世明君萬一變成昏君時,你可以一掌打醒我。"
楊朔宇開懷的笑了起來,他招手叫白蓮花過來,她疾步的衝進他懷裡。
他將她牢牢鎖住,在她唇上印一吻,"我平安無事回來了,這場仗多虧了你,否則不會這麼順利的,敵人嚴重受創,恐怕在接下來的幾年,再也沒有辦法可以侵犯中原了。"
白蓮花羞紅了臉,耳邊傳來士兵們戰勝的歡呼聲,那聲震千里,響透了整個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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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南走,氣候就越溫和,那冷得令人直打顫的天氣已不復在,在京城裡大家頂多加了一件薄衣就在路上行走。
而回來的第一天,白蓮花就被安排至楊朔宇的將軍府內休息,然後楊朔宇就跟宋祁堂一同進宮去了。
隔日街上沸沸揚揚的傳著楊朔宇大將軍打勝的好消息,但是楊朔宇一夜都沒回來,也沒叫人送消息回來,讓白蓮花不知他們進宮後情勢是不是有變。
她在將軍府等了足足三天,依然不見楊朔字回來,她忍不住擔憂了起來,她知道皇上昏庸,莫非是那群小人臣子在宮中把楊朔宇跟宋祁堂給害了。
她越想越心急,因為就連隨著楊朔宇進京的楊聲也不曾回來過,叫她心急如焚的直想闖進宮內一探究竟。
就在第四日的時候,朝廷忽然大昭天下,原來是皇上過世,新君就位,正要大赦天下,街上貼著朝廷的告示,百姓們議論紛紛。
下午,宮內的侍者來到將軍府,請白蓮花進宮去。
白蓮花困惑的進宮,見到宋祁堂眼睛浮腫,像是好幾天都沒睡飽似的。
看到她,他高興的笑道:"坐啊,蓮花。"
"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楊朔宇呢?他到哪裡去了?"不見楊朔宇的蹤影,她憂慮更深。
宋祁堂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要她安靜下來,他淡淡道:"宮內出了一些事,我要楊朔宇去調動兵馬,控制整個京城的情勢。"
"咦?你都當上皇帝,人家還能拿你怎樣,莫非先帝的死跟你有關?"她毫無禁忌的胡亂猜測。
他翻了翻白眼,無奈道:"跟我無關,不過跟女人有關,講出來實在難聽,也因為先帝這麼離奇的過世了,所以別人懷疑到我頭上來,唉。"
聽他說得奇怪又自怨自艾,白蓮花問:"到底是怎麼死的?瞧你說成這樣?"
"是死在女人的床上,先帝年紀大了,又愛吃什麼壯精補陽的鬼東西,他這色鬼是一時刺激過大,死在女人身上的。"
聞言,她不禁面紅耳赤,連話也說不出來。
宋祁堂繼續道:"他突如其來的暴斃不少人以為是我下的毒手,京城內正在惶惶不安,那些仰仗先帝的小人正想要把我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弄下台,利用流言把我處刑。所以我要楊朔宇去調動兵馬跟可靠的人守護京城跟宮內,再怎麼說,我可不想當皇帝不到十天就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