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這全都是那些藥在作祟,是春藥讓她變成了一個不知廉恥、渴望男人的花癡。
顫抖著手,索慈打了一桶水上來,絕望地想用冰涼的水澆息體內的無名火。帶著這滿腦子異色的念頭,她怎麼也不敢回廟裡面對趙騫!
索慈怎麼去了那麼久?趙騫在廟裡久候不到佳人,又不知出去找她適當嗎?萬一她需要一點隱私,自己去了不是打擾她了嗎?但是他實在很擔心她不會在外面遇到了追兵吧?霍地站起身,他索性朝廟門外提高聲量問道:「索慈,你還好嗎?」
幾乎是立刻,索慈顫抖地回道:「我……我很好,你別過來。」
聲音都發抖了,怎麼會很好?趙騫衝出門外,才走沒兩步,就看到井邊濕答答的她。春寒料峭,她竟把自己弄濕了?她在想什麼呀!這丫頭。「你是栽到井裡去還是怎麼了?一身的水?想凍死嗎?」
索慈倒退兩步,「叫你別過來嘛!」
「要我眼睜睜看你凍死呀!」趙騫衝進廟裡提起披風又衝出來,「把濕衣換下,快點。」
「我沒事,你別多管。」
「凍得唇都發紫了,還說沒事!等會兒要是發燒怎麼辦?瞧你的臉紅得像關老爺似的。不許再爭辯了,快些兒過來。」
摸摸自己熱燙的臉頰,索慈無助地搖搖頭,「不行,你不明白,我……我就是不可以靠近你嘛。」
「為什麼?」突然失魂散的威力浮現他腦海,該死,他為什麼沒有及早點想到,一定是宋靈給她喝的解藥與那些茶水裡的催情劑在作怪。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趙騫倒希望自己沒那麼大嘴巴,因為索慈羞窘的臉孔,在在說明她現在有多難堪。
他沒有解藥可以給她,這是最糟的一點。
「就像你所想的……我現在……不太適合和你獨處,所以……拜託你回廟裡面去,別管我吧。」索慈撇過頭,低聲地說。
「抱歉,我太粗心,竟忘了……」
「你快走吧!」索慈此時既羞且愧禁不住怒吼:「算我求你,行嗎?」
走也不是,留也不行。趙騫兩難地呆立著。他怎麼可以丟下她一個人受苦,可是留下的話,那就不可避免會發生一些事,但事後她會不會悔恨不已?
他可以跟任何人虛情假意,可是對索慈卻萬萬不能。她是如此單純正直的姑娘家,他的確該真心以待。可笑的是他早是個無心人,又有哪點資格跟人談真心呢?沒有辦法給她要的真心,又哪能輕率的佔有她?
這麼猶豫不決的態度,連他都不相信這會是他。
見他動也不動,索慈乾脆掉頭說:「你不離開,那我走!」她想去牽馬兒,但是手腕一緊,被趙騫握住了。
「你做什麼?放手!」她的身體好熱,像有座熱泉不斷的自下腹燒上來。她已經快控制不住了,為什麼他偏要為難她呢?她不想在他面前失態,這點自尊是維持她自制力的最後一道防線了。
「我們成親吧。」趙騫艱澀的說。
索慈差點跌倒,「你……」
「抱歉,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法。」
他是基於道義責任嗎?索慈想用力扯回自己的手,但是趙騫並不放手。
「我不是你心目中的夫君人選,這點我非常明白。可是眼前我們也只有這個選擇了,不要再拖下去了,索慈。我可以……幫你……」
她揚起空著的手,清脆的巴掌聲在夜空裡分外響亮。「你把我當成什麼?就算再痛苦,我也不要你勉強娶我。為什麼我要為了這種事,賠上我的一生?」
趙騫眼神微暗,「也許在你眼中我是個差勁的夫君人選,可是我們難道有別的選擇?你真能忍受得住……」
「住口!」禁不住想再揮他第二掌,可是索慈沒打下去,她硬生生地拉回手,「趙騫,到目前為止,我還把你當個朋友當個男子漢看待。所以,放開我,別讓我後悔自己看走眼了。我沒興趣和一個滿腦子迂腐思想的人溝通。」
「你有更好的法子?」
「放開我,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你打我,我也是不會還手。」
「你!你真可惡!」索慈瞪著他,「你再不放,我就……我就……哭給你看!」瞧,竟逼得她拿出女人原始的手段,要不是她的耐性與忍耐度已經到達極限,她才不屑以此要脅。
想不到趙騫卻突然微笑著說:「那也成,可是你只能哭給我看,不能哭給別的男人看。」
索慈一愣,真是鬥不贏他。像鬥敗的公雞似的,她真的全身的力氣全都氣光了,再也氣不上來了。「我好累,趙騫,我什麼都不想想了,我覺得所有的事像九連環一樣,全都緊緊相扣在一起,沒有解開的法子。我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解脫體內毒素的作祟,可是我又不希望因為這樣而害得你非和我成親不可,我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深閨千金,當然也知道我現在這些異色的想法全都是……告訴我,趙騫,告訴我該怎麼辦?」
「什麼異色的想法?」他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你是指希望我這樣做?」他在她唇上輕啄一下:「還是這樣做?」他輕咬著她的耳朵。
「啊……」實在太舒服了,索慈忍不住輕呼了一聲。「你根本……越幫越忙……」她有些言不由衷地埋怨說。
「是嗎?」趙騫抱緊她,將臉埋在她馨香而潮濕的發海裡,「或許就這麼一夜我們什麼都不想。就算九連環也罷,總之我們倆已經是無法分離的牽扯在一塊兒了。進廟裡去吧?我點個火,讓你取取暖,可不能真的著涼了。」
疲於應付與對抗體內的熱火,她不再反抗自己後,反而覺得很輕鬆而舒服,暈陶陶的感覺也讓她體內的火焰不再嘶吼狂亂地尋求宣洩,她舒暢得想忘卻一切……該發生的事、不該發生的事、不論如何總會發生的事、不論如何都不該發生的事。她已經不願再去想了。
吹熄了廟內的火,趙騫在廟後方一座放雜物的小屋裡,點起了一束柴,濛濛火光為小屋點燃出一片橘黃光霧,映照著他們兩人的面孔,整個世界彷彿都消失了,外界夜寒的風被摒除門外,只留下越燒越烈的柴薪所發出的僻啪聲響,靜得讓人心情不安。
趙騫移到她的身後,為她解開髮束,濕答答的黑髮落入他的手心裡,像匹上好的黑緞。不發一語的,他以自己衣袖為她拭乾髮絲。索慈閉上雙眼,他修長的十指穿梭在她發海中的感覺,是無法言喻的親密。當他開始緩慢地按摩著她髮根,恰到好處的力道,讓她不禁輕歎出聲。若不是此刻體內有一股焦躁的熱焰在折磨著她,她想必會就此舒服的睡去。
他指尖離開她的頭上時,索慈幾乎想要哀求他別停手,但下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衣扣被解開了,索慈猛然睜開眼,捉住他的手,仰頭瞅著身後的他。透過半垂的長睫毛,那雙闇黑的眸子像在確認她的意願。
心兒微微悸動著,索慈輕咬著下唇,輕輕的放開了他的手,也放開自己的最後矜持。
她在顫抖著,那並不是因為寒冷,火光溫暖了她裸裎的肌膚,她不覺得冷,相反地,她顫抖是因為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目光,她從不曉得人的目光也會有熱度,那灼熱逡巡的視線刺痛了她。當她想舉起手遮掩羞紅的臉龐的時候,他握住她的手腕,搖了搖頭。
「不需要隱藏你自己,你美得讓人無法呼吸。」
以為自己的臉不可能更紅了,但是她現在可說是從腳趾紅上了臉,他讚美的目光鼓舞了她的大膽,緩慢的她一吋吋移開了自己的手,為了他目光中的熱戀,她願意捨去羞怯的女人本質,一切只為了他。
「我是全天下最幸運的男人……」他低喃著,唇靠近了她的,惡意的戲弄著,若有似無的輕觸著她柔美的唇瓣,微吐的舌尖滑過她的唇間,宛如品嚐絕美的甜美蜜汁的舔著她,直到她忍不住微啟櫻唇,兩人火熱的唇舌終於相接。
熱火交融,情焰狂燃,吞噬著靈魂的深吻,他的舌恣意而狂野的領著她舞動,醉人的吻奪去彼此的呼吸,她的意志已然被丟到九霄雲外,渴望更多的身軀緊緊地貼住了他,雙臂主動地纏住他的頸項。
吻已不夠滿足,他們互擁著倒於火堆之前,更多更多的吻接二連三,捨不得分離的唇舌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分享彼此的生命與靈魂。帶猛烈的吮吻轉戰到她敏感的頸項留下激情的印記,她的指尖忘情的穿梭在他的髮絲裡,嗅著他迷人的男性體味,索慈輕喚著他的名。當他碰觸到她胸前緊繃的粉色蓓蕾時,她不禁嚶嚀出聲。
輕輕吸吮還不夠,他輕咬著她豐潤的小丘,直到她沐浴在情狂的顫抖之下。這不公平,他的唇舌愛撫逼得她幾近瘋狂,她也要回以顏色。索慈開始拉扯著他的衣服,渴望能像他觸摸自己一樣,接觸到他溫熱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