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熱鬧的賭城,結婚是很容易的事,每間飯店幾乎都有屬於自己的結婚禮堂。
在某間飯店、神聖的結婚禮堂裡,出現了這樣的對話——
「迷人,你小心點,別把他們弄醒了。」
「不會、不會啦,關媽媽你放的藥量那麼大,他們現在睡得像兩頭死豬,在結婚典 禮前不可能醒的啦!」
「你確定?」
「確定啦,放心!快點叫神父舉行婚禮!」
「關媽媽,他們兩個昏迷了,你確定這樣的婚姻是合法的嗎?」
「笨啊,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來了,而且我和州長熟得很,他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啦 ,快點,把他們扶好,要拍照存證了!」
「喔……關媽媽,這個婚關昊根本不想結,你確定他會碰魚兒嗎?你真的確定自己 有『蜜月孫子』可以抱嗎?」
「呵呵呵!這難不倒我,我會派人監視他們,在天時地利人和下,我會適時製造點 浪漫,像是煙火秀啦,昊這孩子最吃浪漫這套,別看他一個大男人的,一碰到浪漫的事 情,他可是比女人還容易感動,而且他就像他爸一樣『精力旺盛』,怎麼可能會放過魚 兒,放心啦。」
「那我就放心了,我可是押了自己的清白設計他,如果他不上勾,時常樂肯定會用 這個把柄治我。」
「安啦!」
這樣的對話,真令人感到害怕。
第一章
輕脆的電鈴聲沒有間斷過,吵得讓人受不了,凌亂大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男子 呻吟了聲,將頭埋在枕頭底下,赤裸健壯的身體只在結實的臀部上蓋了件薄被,電鈴聲 又響起,他忍不住呻吟了聲,身子動了下,被子能遮的地方更少了。
「媽的,一大早吵什麼吵?吵得人家不得安寧!」
一雙柔嫩小手探了過來,輕輕地滑上他肌肉結實的臂膀,冰涼的觸感使男子的不悅 消逝,他探出頭來,枕回枕頭上,雙眼依舊緊閉,但嘴角卻揚起微笑。
「寶貝,去看看是誰。」
感覺身旁有動靜,床動了下,聽見開門聲,男子露出滿意的笑容,雙眼依舊緊閉, 享受早晨的陽光東曬。
今天是星期天,他不想那麼早起床,打算在床上賴到中午,說不定還能再和美女翻 雲覆雨一番……感覺到床榻凹陷下去,他沒有多想,翻身抱住柔軟的身軀,心滿意足地 露齒而笑,手裡抱著軟綿綿的東西就是舒服,就像抱著羽毛枕一樣,而且又香噴噴的。
「寶貝,你身上味道好香,你用什麼牌子的沐浴乳?」
軟綿綿的身子在他懷裡蠕動,抿著嘴悶笑卻不發一語,他陶醉在她的香味裡,從剛 剛眼睛就沒張開過,反正會和他上床的女人,絕對是美女,這是毋庸置疑的。
昨晚的相親宴原本還挺愉快的,誰曉得錢迷人那女人會來攪局,還好被他打發了, 他才有機會帶美女回來……關昊倏然愣了下,腦子開始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真的把那魔 女打發走了,對吧?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總覺得怪怪的,他怎麼覺得遺失了一些片段?
想到最後他覺得煩了,索性不去思考這個問題,決定再和美女來一回後,下午去找 死黨打球。
「寶貝,休息夠了嗎?咱們再來溫存一下吧!」
「等一下。」美女終於說話了,「早餐都快冷了。」
關昊換個姿勢將美女壓在身下,俯身揚笑。
「剛才是服務生送早點來嗎?錢、錢……」他的笑容頓時僵住,臉色更是鐵青,睜 大了眼瞧著自己壓著的人兒,有種一口氣順不上來的窒息感。
女人衝著他甜甜一笑,「嗨,早啊。」
「錢迷人!」他像看到鬼一樣整個人彈跳起來,踉蹌後退直到碰上身後的梳妝台, 「你怎麼會在這裡?」
錢迷人側著身子,一手支著頭,露出光裸的美肩,白色薄被下的曲線若隱若現。
關昊覺得他的頭快爆了!
「你什麼時候溜進來的?我昨天的女伴呢?你把她趕走了是不是?喂!你、你怎麼 會一絲不掛?要是被常樂看見,我有九條命都不夠他砍!」他扶著椅子坐下。
「女伴?你確定昨晚的女伴不是我?」
聞言,關昊彷若聽見自己的喪鐘被敲響,渾身微微發抖。
「你、你說什麼……」不、不會的,他昨晚明明是帶別的美女回家,怎麼會變成她 ?一定是她在搞鬼!
錢迷人見他臉色鐵青、唇色發白,暗自佩服起自己完美的計謀。
她突然拉下臉,一副淚水盈眶的可憐模樣,微噘著嘴抗議。
「你……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忘了昨晚的一切?忘了昨天做了什麼?嗚……我就 知道你這個花心大蘿蔔,簡直不是人!」
關昊扶著額頭,一臉蒼白,血色盡失。
他也覺得自己不是人,居然會染指朋友的未婚妻,他更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號大白 癡,誰不好招惹,居然招惹到錢迷人這傢伙。
關昊懊惱地發出呻吟,「我不相信我們昨晚有發生什麼事。」
他絕對、絕對不可能會飢不擇食到對她出手!
錢迷人裹住薄被坐起身,摀住嘴啜泣了起來。
「嗚嗚……你、你吃干抹淨就想來個死不認帳,嗚嗚……男人喝醉酒還能記得什麼 ……我要告訴時常樂,說他的拜把兄弟吃了他的准未婚妻!」
她抓起電話想撥號,關昊驚恐地大喊。
「等一下!」
錢迷人嘟著嘴,埋怨地回望他,等著他說話。
關昊煩躁的猛抓頭髮,顯然不知道自己該開口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對女人還是有所 選擇,不可能生冷不忌到這種地步,他確信自己昨晚一定沒碰過錢迷人,但兩人「同床 共枕」是事實,他又要怎麼向常樂交代?
何況錢迷人這女人心眼壞得很,要是她隨便向常樂嚼舌根,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現在恨不得拿把刀自裁!
「請……請你不要告訴常樂。」
怕他沒聽見她有多委屈般,她用力地吸吸鼻子,一張小臉儘是委屈之色。
「我覺得一定要讓他知道。」
關昊更用力地抓頭髮,「你要想清楚,如果常樂知道這件事……他還會要你嗎?」
「可是是你強迫的。」她不滿地噘起小嘴的模樣令人憐惜。
「我……」他揉揉發疼的額角,深吸了口氣。「但是常樂也不見得能忍受,男人都 是這樣,只是你不瞭解。」
只有你才是這樣吧!錢迷人暗自在心底啐道,臉上卻是愁雲慘霧,像在思考他的話 似的,久久不語。
關昊一顆心因她的反應提得高高的——「那……我在他面前一個字都不能提是不是 ?」
他放下一顆高懸的心,彷若聽見自己生命再度延續的美妙弦律。
「對,一個字都不能提,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我們根本沒發生任何事。」他現在 才知道自己有多壞,不配當時常樂的好友。
錢迷人眼淚掉得更凶,「都是你害的!」
她這一哭,搞得關昊一個頭兩個大,他生平最討厭聽見女人的哭聲了。
「你別哭了,不然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補償你?」他到現在還搞不懂,昨晚怎麼會 是帶她回來?
錢迷人抽抽噎噎的,很認真的在思考,這期間,關昊如坐針氈。
她倏地抬眼看他,關昊急忙地追問——「怎麼樣?」
「不管是什麼你都會答應?」見關昊重重點頭,錢迷人提出條件,「那你要答應, 和魚兒交往。」
關昊皺起眉頭,「魚兒?哪裡的魚?水族館裡的魚嗎?你要我和一條魚交往?」
難不成要他搞人魚戀?
「就是時常樂這次醫院慈善演奏會的節目總監,你見過的,而且她還和我們一塊去 阿溪縱走,你忘了?」
果然是惡人一個,太不尊重人了吧!他和喬魚兒見過不只一、兩次,他居然還會忘 記人家的名字,活該這次被她逮到機會。
「喔喔,我記得。」他隨意回應,其實仍舊記不起有這號人物在他面前晃過。「可 是你要我和她交往……這就是你的條件?」
「嗯,她好喜歡你,而我和她又是好朋友,只要你和她交往,我就不告訴時常樂說 你藉酒裝瘋『欺負』我。」
關昊狐疑地望著她,想從她臉上瞧出些端倪,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錢迷人 掩飾得很好,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受盡委屈的模樣。
「好好好,我答應你,只要你守口如瓶。」他還想要時常樂這個好友,不想為了一 個女人毀了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感情,雖然女人對他來說就像衣服一樣,但對時常樂這種 看待感情非常認真的男人來說,可沒這麼簡單。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關昊這下子嚇傻了,等回復正常時,忍不住叫道:「什麼?」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她字正腔圓地說。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不是只要和她交往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