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你這麼說太過分了!"首先跳出來為暖暖講話的是邵慕風。"這小姑娘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你怎麼老挑反話講?"起碼以他的審美觀來看,她算是上品的了。
"是啊,你看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哪一點值得人詬病?你分明是雞蛋裡挑骨頭。"谷胤揚跟在邵慕風身後加入討伐他的行列。
"玲瓏有致!?"風飄鳴嗤笑一聲,兩隻眼差點沒在暖暖身上瞪出兩個火洞。"你們的眼睛瞎了嗎?她哪裡玲瓏有致了?"
"你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吧?"邵慕風最見不得女人掉淚了,跟見暖曖的眼眶有逐漸泛紅的趨勢,他忍不住多說上這麼一句。"她好得很,你有必要說得那麼難聽嗎?"
"夠了!胖妹,進去把那衣服換了!"鳳飄鳴惱怒地下了指令,吼得官曖暖難堪地跑回房間。
"你幹麼發那麼大的火?"一直沒出聲的雷颯說話了,一雙別具涵義的眼無聲地傳遞訊號給其他兩人。"我看你是不想讓我們看到你在金屋裡藏的'嬌'吧!?"
"喔……難怪我們一說要來你家,你馬上就變了張臉。"谷胤揚笑了笑,終於為他的不尋常找到理由。
"唉,有異性沒人性,看不出來你是這種人。"邵慕風也學著無病呻吟,就喜歡見他出糗!
"你們到底在亂講些什麼?"鳳飄鳴火大地灌了一大口冰啤酒消火,喝得太猛的下場就是 哨咳得一塌糊塗。
"哎呀,飄哥哥,你不要喝得那麼急嘛!"邵慕風使壞地模仿官暖暖的語氣,一雙略大的手掌用力地拍著鳳飄鳴的背,讓他咳得更加厲害。
谷胤揚和雷颯愣了下,沒多久便彎起眉眼,曖昧地笑起來。
"咳,胖妹,現在人這麼多,這樣子不好看,有事我們到房裡說去。"谷胤揚輕咳了聲,極力配合邵慕風演起"舞台劇"。
"討厭啦!飄哥哥,人家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邵慕風玩心大起,他甚至還誇張地勾起小指頭,把女人家的嬌態模仿得人木三分。
"胖妹,來嘛!"谷胤揚作勢拉扯邵慕風的手。
"嗯……不要啦!"
"來嘛!"
"人家害羞嘛!"
"夠了吧你們!"鳳飄鳴難堪地大吼大叫,一張俊顏紅得像猴子屁股。
"哎呀!飄哥哥,你的臉好紅喔,是不是發燒啦?"邵慕風不知死活地嚷嚷。
"邵、慕、風!"鳳飄鳴咬牙切齒地吼著他的名字。
"好了好了,風,別再鬧他了。"雷颯拉了拉邵慕風的手,制止他再繼續挑釁鳳飄鳴的修養。
"說真的,你打哪找來這麼可愛的小姑娘?"谷胤揚倒是較好奇這點。
"什麼小姑娘?她是我們村子裡的鄰居,打小一起長大的。"鳳飄鳴沒好氣地回答;他心知肚明若沒讓這些人問個滿意,日後肯定會被他們煩得耳朵長繭。
"喔……青梅竹馬耶!"邵慕風可羨慕了,他怎沒那麼好運氣,有個青梅竹馬的小美人來叫他"風哥哥"。
"再亂講我打爛你的臭嘴!"鳳飄鳴揚了揚拳頭,示威抗議!
"火氣別那麼大。"雷颯實在很想拿盆冰水往他頭上澆下去。"我看她……呃,一點都不胖,你幹麼缺德帶冒煙地叫人家'胖妹'?"其實他比較想說暖曖的身材很好,不過看飄一副隨時準備跟人槓上的樣子,他還是息事寧人來得安全些。
"她是胖啊!"鳳飄鳴咕噥一聲。
"她哪裡胖了?"邵慕風誇張地雞貓子亂叫,手掌一縮,擺了個"擒拿手"的姿勢。"她是豐滿了些,這有什麼不好?你看你的手那麼大,剛好一手掌握……"
"叫你不要亂講,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鳳飄鳴霍地站了起來,厚實的肩胛骨正好撞到邵慕風脆弱的下巴,頓時哀嚎聲不絕於耳。
雷颯歎了口氣,丟給邵慕風一記"你活該"的眼神。
"別岔題了,飄。"谷胤揚犀利地盯著鳳飄鳴"火氣十足"的臉,納涼地又把話題給找回來。
"虧你以'情聖'自居,你不可能不知道'胖"'個字對女人有多大的殺傷力,何況她根本配不上這個字。"
"喂!你們真的很奇怪耶!"這是他跟胖妹之間的私事,他們沒事來插什麼嘴?說得好像他們跟胖妹是一家人似的。"我從小叫到大,就是改不了口,怎麼樣?"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又大了起來。
谷胤揚聳了聳肩,還能怎麼樣?就醬子嘍!
"飄,我看今天八成是天氣太熱,你的火氣大得嚇人。"雷颯站起來往門外走,不忘嘲諷地丟了兩句話給他。"我看你最好去沖個冷水澡,'降降溫'。"
"該死的!撞得我痛死了!"邵慕風揉著下巴,跟著雷颯往門外移去。
谷胤揚看了鳳飄鳴一眼,也準備一起走人,他穿好鞋子走在最後頭,側身向站在門口的鳳飄鳴說:"我看胖妹可能有話跟你說,要不是我們正好來打擾,情況可能沒那麼糟。"這已經是他能表達最接近道歉的意思了。
"官暖曖。"鳳飄鳴倚著門框,兩手環胸地斜睨著他。
"嗯?"谷胤揚聽得不是很清楚。
"我說她叫官暖暖。"鳳飄鳴撇開頭,嘀嘀咕咕地。
"好,官暖暖。"谷胤揚扯開嘴笑了,舉起拳頭捶了他一記。"記得跟她說些好聽話,你知道的,女人都愛聽這套。"他意有所指地提醒。
"多事!"鳳飄鳴杵在原地,"監視"他們全步人電梯後,才關上門進屋。
令 令 令
煩躁地在客廳裡來回踱步,高貴的羅馬石英磚都快讓他給踩出洞來了。
不行!老這麼走來走去也不是辦法,男子漢大丈夫,沒什麼事做不到的!深吸了口氣,鳳飄鳴一鼓作氣地衝到官暖暖房門前,趁自己還沒手軟之前,用力地捶門。
"進來。"軟軟的聲音傳了出來,鳳飄鳴一顆心跳得亂七八糟,吸氣再吸氣之後才推門而人。
"胖妹,剛剛……"半句抱歉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就因看到官暖暖的動作而中止。
只見她拿著一些衣服……不,充其量只能稱為"布料"的東西在身上比來比去,一雙圓圓眼甚至沒有因他的進入而從鏡面上移開過,讓他"享受"到前所未有徹底被忽略的感受。
"你在做什麼?"看到那些輕薄短小的布料就礙眼,嗟!
"我在試工作服啊!"官暖暖隨手又由床上撈起一件,依樣畫葫蘆地在身上又比劃一番。"有事嗎?飄哥哥。"
"工作服!?"他瞇起眼,闃黑的眼瞳閃過銳利的精光。"你找到工作了?"他沒忘記她來台北的目的。
"對呀!"官暖暖終於放下手上的衣服,她把那堆像小山一般高的衣料往裡推了些,高高興興地坐在床上。"那個老闆好可愛,胖胖的圓肚子、微禿的頭頂,好像住在村尾的洪大叔。"
洪大叔?好像真有這號人物。
"他說上班時要穿這種衣服?"他怎麼覺得不太對勁? "是啊!"官暖暖喜孜孜地笑著,耶!她終於不再是無業遊民了!"那老闆啊,一看到我就好高興,雖然我不曉得他在高興些什麼,但我看到他高興,我就很高興了呀!"
"他怎麼說?"鳳飄鳴挑起眉,越聽越不對勁!
景氣那麼差,有那麼容易找到好工作嗎? "他說我好漂亮耶!"官暖暖笑彎'了眼,圓圓眼成了上弦月。"他說像我這麼漂亮的美眉,一定可以讓他的業績大增,那他就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
"美眉!?"鳳飄鳴怪聲怪氣地重複一次。
"是呀,他還給我一筆置裝費呢!"她指了指像山一樣的衣料。"喏,我就拿那些錢去買了這些漂亮的衣服,很棒吧!"
"那是什麼工作?"置裝費?哇咧賣身錢咧!
"咦?我沒告訴你嗎了"她怎麼說了那麼久,都沒講到重點?
"到底是什麼工作?"他冷冷地開口再問一次。
"就是賣檳榔的檳榔西施啊!"她一派天真地燦笑著。
"檳榔西施!?"鳳飄鳴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胸口莫名地撞擊了下。
"是啊,就跟我們村子口的珍珠姐妹花一樣。"還好她不用像珍珠姐妹一樣把頭髮梳成"半屏山",說實在的,那實在是"俗擱有力"!
"不准去!"他二話不說地否決了。
"為什麼?"職業不分貴賤,而且她念的又是高職普通科,沒啥特殊專長,當個稱職的檳榔西施也是一級棒的啊!
"不准就是不准!"該死!她知不知道那個行業有多危險!?
他不是看不起那些檳榔妹,可他不願意每天醒來,都得時時刻刻為她的安危擔心受怕!
"給我個理由。"人家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了說,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
"你看你,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你要是真去上班,保證那檳榔攤不到半個月就倒了!"她若真敢去,他絕對叫人把那檳榔攤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