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他的鼻子,惡聲惡氣的道:「你放心,我已經不會被你傷害,你這只臭大熊,等完成任務後,盡快在我面前消失吧。」
「阿烈姊,妳回來了。」
這聲音使他們兩個一齊轉頭,不同於管以烈的寵愛微笑,戰克明臉上浮現出嫌惡。
階梯上的白色身影,輕盈的跳至他們身邊。
「阿烈姊,妳回來了,昨晚肯定與羅凱哥哥度過很浪漫的一夜,所以忘了回來。」
「是啊!」她示威性的朝戰克明喊:「真快樂呢。溫柔又體貼,整夜的甜言蜜語幾乎要融化我。」
不許她跟羅凱在一起,她就偏要氣壞他。
「好幸福喔。我姊就是沒福分跟妳一樣。」安琪輕輕柔柔的道。
戰克明的臉色黑了一半,讓人無法分辨,到底是受了哪句話影響。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對著那對互相友愛、嘰嘰喳喳,宛如姊妹淘般的女人,咬牙切齒的道:「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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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太誇張了,整個人幾乎要趴在那男人的腿上。管以烈自從舞會後,狂野豪放好幾倍,打扮又露骨,這樣的大太陽下,整個背都暴露出來,那雪白修長的大腿,看了讓人差點流鼻血,實在養眼。」
恩格斯坐在二樓的咖啡廳,拿著望遠鏡,不避諱的看向不遠處的露天游泳池,還不時做實況報導。
一旁戴著墨鏡,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冷冽姿態的戰克明,依舊阻止不了恩格斯的聒噪。
「公主的身材也不錯,可是台灣的那幾個護衛就是喜歡黏著管以烈。喔,有隻手藉著教她打水,摸著她的纖腰。天啊!另一隻……」他盡責的報導,正要進入高潮時,突然望遠鏡被沉不住氣的人給奪走。
戰克明透過望遠鏡,朝游泳池看了一會兒,陰沉的把望遠鏡丟還給恩格斯,「她的泳衣根本不是露背的。」
恩格斯竊笑,「緊張啦?後悔啦?當初叫你把握,你偏要撇清。這下人家放牛吃草,又希罕起來,整天緊迫盯人。」
「你到底是公主的護衛,還是公主的隨行侍女,跟女人一樣八卦!」戰克明語帶諷刺的道。
「哈!總算生氣了吧。我以為普天之下只有安琪公主夠資格惹你,想不到我榮登第二順位寶座。」他欠了欠身,反過來安撫他,「其實也不用太過憂慮,我相信管以烈一顆心還是掛你身上,就等你投降。」
他冷笑。夏蟲不可語冰。
還是下去近身監視,免得出差錯。
恩格斯雙手扶住腦後,一派優聞的道:「我曉得你顧慮公主,有前科的人就是無法放鬆,也難怪你緊守著她。」
戰克明猛然回頭,訝異的盯著他。
「只剩兩天公主就要回米羅國,是不是輕鬆許多?行李都打包得差不多了。」恩格斯看向遠方的綠林,站起身伸伸懶腰,迎向他無言的詢問,「知內情的才曉得是苦差事,要不然還以為是度假,白讓人嫉妒。」
「以一個護衛來說,你有點超過本分。」竟有高手在身旁而沒發覺,戰克明不禁防範起他。
恩格斯吐了吐舌頭,「抱歉,我就是忘不了我的舊業,我並無惡意。只是每個人總會有自己想見的偶像,我也不例外,所以諸多冒犯,還請見諒。」言下之意就是「戰神」是他崇拜的對象。
戰克明莞爾,「名聲總是膨脹數百倍大過實際。」
「並不!你比我想像中有人性。」
「這是讚美嗎?」
恩格斯正要回話,戶外傳來吵嚷聲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迅速的探出頭,就見一個女性身影被眾人圍在中間。
兩人不約而同從二樓陽台往下跳,身手利落毫髮未傷的落地,飛奔至游泳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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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安琪公主,緊閉著雙眼,慘白的病容,憔悴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醫生檢查她的身體過後,確定是中暑,氣管也進了點水,但無大礙。
再多懊悔也無法形容管以烈的心情,就在一旁遊玩,竟察覺不出她的身體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等發現她往水底沉,許久沒浮上來,已經太晚了。原來游泳也會中暑。
諾倫送醫生出去後,病房內就剩下戰克明與管以烈。
「對不起,又讓你們擔心了,想不到都快要離開台灣了,還得讓你們操煩。」安琪公主睜開眼睛,想坐起身。
「不要亂動,快躺回去。」管以烈趕緊坐在床邊呵護她。
戰克明卻連連冷笑,「別裝病了,是不是又想耍詭計好延緩回家的時間?」
管以烈氣得瞪大眼睛,「嘖!如果不能表現你的關懷,大門在哪裡不需要我指點吧。」
這傻女!戰克明忍無可忍的大吼:「要我警告妳幾次?」他明目張膽的指著床上的病人,「這傢伙很危險,她會偽裝任何假象,博取妳的同情心。」
「如果她只是缺少關心,我願意付出。何況我一介平民,兩袖清風,根本不怕被設計。況且設計我對她有何好處?為何要把箭頭對準我?你說說看啊!」
因為……因為我愛妳。
浮現腦海的答案讓戰克明傻住,嘴巴張得大大的,直瞅著興師問罪的管以烈。
真的嗎?他愛上管以烈,而不是單純的喜歡她?
愛!太強烈的字眼,當初也有另一個女孩對他提出,卻被他無情的婉拒。
為今之計,就是盡快把眼前的大麻煩給解決。
「總而言之,安琪不是妳能應付的……」
「夠了!」安琪夾雜嗚咽的聲音,中斷他們的爭辯。「明哥,我真那麼罪大惡極嗎?我千里迢迢的來見你,不過是想看你過得好不好,為什麼要一直指控我,迴避我,污蔑我?如果你恨我是因為姊姊,那當初就應該讓我死。」
「不用費心在我面前演戲,阿烈已經全盤的相信妳,妳說再多的話也只會讓我噁心,若不是妳姊姊,我根本不需要理妳。」
「嗚……你把姊姊的死歸咎我身上,那我走就是。反正我不論做什麼事,都得不到你的諒解。」她哭到差點喘不過氣來。不顧有病在身,翻開被單掙扎的要下床,離開這裡。
「安琪,妳不要激動。」管以烈一個頭兩個大,連忙把她壓回床上,又勸又哄,盼她能打消主意,「他是個大混球,千萬別中他的計,他恨不得把天底下的女人給惹哭,要走也得把病養好再走。」
安琪淚涕縱橫,一點也不像高高在上的公主。「沒有用的,明哥恨我恨到不肯看我一眼。我一刻也待不下去,我真的盡力了,再也受不了任何打擊,妳還是讓我走吧。」
「戰克明,她就要走了,你就不能積點德,對她的癡心有點回報嗎?就算是一個微笑她也會滿足。你不是吝嗇的男人,表現這麼絕情絕義對你沒有好處。」
她真搞不懂愛耍人又無同情心的壞男人,到底哪裡吃香?大公主,安琪,甚至她,都像是喝了符水,死心塌地的愛他。
不甘心卻又束手無策,她好怕有朝一日,自己也淪落成安琪這等可憐模樣,不住的哀求,還得不到一個眼神。
「大公主真那麼好,好到讓你念念不忘,拒絕所有情義,只為她而保留?」她忍不住的問。
戰克明扯出譏誚的笑容,「大公主好不好,妳讓安琪說。她們兩個是親姊妹,照理應該很熟悉。不過對一個在死前還能寬恕害死她的人……」
「不要說了。」安琪突然大吼,抱住自己的頭部,「全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歇斯底里的嘶喊幾聲後,戲劇性的癱倒在床上。
「安琪!安琪!」管以烈大驚失色,急忙奔至外頭找醫生。
戰克明文風不動的站在床頭,犀利的瞪著她,撂下狠話,「不要逼我。」話已傳達,便往病房外走。
聽見關門聲後,躺在床上的女孩幽幽的睜開眼,浮現異樣的笑容,在醫生開門那一刻,輕輕合上眼,靜靜的斂去所有表情,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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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飯店人員如臨大敵,拿著對講機不停在飯店裡走動。
根據氣象報告,有個超級強烈颱風即將襲台,為嚴防大雨與上石流的發生,正嚴加防範。
恩格斯與諾倫做最後的確定,「我剛巡過,侍女與公主一同睡,行李已搬運上車,明天清晨就由我打頭陣,你們殿後送她回國。」
「戰克明呢?」諾倫隨口問問。
恩格斯挑眉,「死守在管以烈的房門前動也不動。」
「嗤!恐怕也只有戰克明才會欣賞那男人婆的魅力。國王勞師動眾的調我們幾個出來隨行,目的就是讓公主見戰克明,一償宿願。誰知戰克明對她視若無睹,眼神飽含著怨恨。」
「他肯定是不想讓悲劇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