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姊,拜託妳啦!我會乖乖的,我看過關於台灣的報導,我想去西門町照大頭貼,買漂亮髮飾。」她淚眼婆娑的直瞅著管以烈。
管以烈痛苦的掙扎。
安琪不顧形象的哇哇大哭,使出殺手鑭。
管以烈仰天長歎,「夠了。再不上車,就把妳丟下,我一個人上西門町。」
聞言,安琪眼睛大亮,破涕為笑,飛快坐進車子裡頭。
車子低吼兩聲後,加足馬力,絕塵而去。
☆☆☆☆☆☆☆☆☆☆ ☆☆☆☆☆☆☆☆☆☆
西門町是青年男女駐足流連的商圈,穿戴在他們身上的衣物、飾品全是最新潮、流行有趣的玩意兒。
風格獨特、標新立異,或是復古、保守的店家,應有盡有,處處林立,連吃的東西都特別美味。
管以烈買了一根長長的冰淇淋給安琪公主,看她吃得不亦樂乎,自己也感染年輕活力。
原本她很怕安琪的美麗會引來麻煩,後來發現那是不必要的。大街上太多俊秀亮眼的少年少女,比起安琪的蕾絲連身裙,還有人誇張的打扮得如同女皇般的華麗。
不過安琪天生麗質的外表與氣質,還是吸引一、兩位星探詢問,讓她這個假星姊非常與有榮焉。
「阿烈姊,妳瞧,那就是我在雜誌上看到的大頭貼機器。我們去看看好嗎?」
管以烈手上提著大袋小袋,苦笑的點頭,「就來了,妳先自己試試吧。」
然後趁她不注意時,拐到角落,打電話給戰克明。這下肯定要被他海削一頓,竟敢先斬後奏的帶走公主,雖然不是由她主動,但是她沒有及時回報是不爭的事實,責無旁貸。
唉!誰教她就是容易心軟呢。一人做事一人承擔,也只好犧牲耳朵囉。
「喂!」電話通了之後,她心驚膽跳的開口,「是我啦。」
「剛剛一直都打不通,妳是不是關機?公主是不是在妳那兒?」一連串的問話,辟哩啪啦的丟過來。
「其實也……」她吞吞吐吐。
電話的那一頭,人聲鼎沸,可以想見護衛們早已亂成一團。
突然她覺得胃隱隱疼痛,自己的莽撞,不顧後果的行為,似乎已經造成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
電話另一頭,戰克明冷靜沉穩的問道:「妳到底在哪裡?」
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卻不肯示弱,不客氣的回道:「跟安琪在西門町。」
「看緊她。我馬上到。」
「不用!我會帶……」
話還未說話,對方已經掛上電話。
可惡!真不懂禮貌。
是!她是沒擔任過保鏢的工作,但是看著一個人有何難?
她走進專門照大頭貼的店家,叫喚著:「安琪。」
不知是否店家所放的音樂過於大聲,眾多機器前並無她的身影,或者回話。
「安琪。」她又試探的叫喚一聲,語氣夾雜著顫抖。
驀地心頭閃過不安,她迅速的穿梭在店家裡頭,聲聲呼喚。
不見了!安琪不見了。
她找遍了整家店,卻仍舊不見她的身影。她慌張的要店家調閱錄像帶,卻看到安琪的身影,在她打電話不注意之際,直挺挺的走出門外,消失在人群中。
完蛋了。
「安琪!」她衝出店外,瘋狂吼叫,心臟快要跳出喉嚨。人來人往的面孔,陌生而冷淡,卻無她所要找的人。
不要!該不會被綁架了吧?想到此,她更加慌張,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闖。
不知在街頭橫衝直撞多久後,猛然撞進一個胸膛裡。
「阿烈!」
她抬起充滿恐懼的臉,看見戰克明流露關心的眼睛,她頓時又激動起來,「戰克明!安琪……安琪不見了。」
這般脆弱與怯懦的管以烈,是他所沒有見過的。他憐愛的摟住她,下巴摩挲她的頭髮,「噓,冷靜,妳冷靜一點。」
「安琪……都是我的錯。」她語帶哽咽,全身不停哆嗦,眼裡被恐懼佔滿。
「先不要亂陣腳,飯店裡頭已經有人採取行動。安琪這傢伙常有出人意表的行為,她喜歡讓人著急,或許馬上就會有電話通知找到了。」
她淒惶的搖頭,「萬一她有個萬一,我……我該怎麼辦?」
「說到底我也有責任,竟沒有看牢那傢伙,大不了我陪妳一起受罪啊。兩個人一起擔,再一起負責。」
她頹喪的啜泣,「不關你的事,全都是我一意孤行,自以為是,擅自作主的答應她的要求,沒有考慮大家的立場。」
「事情尚未結束,不要一味的將罪攬在自己身上。那傢伙做什麼事,任何人都料不到,米羅國那些護衛應該早有應對策略。」他低聲安慰她。
「可是……」
「我們回去吧,說不定馬上就有她的消息。」
此時戰克明的手機響起,他迅速的接起,應對了幾句後,掛上電話,微笑的對著愁雲慘霧的管以烈道:「就說不用擔心,她已經回飯店了。」
「真的?」她不敢置信。
「不信?!我們回去看啊。」
☆☆☆☆☆☆☆☆☆☆ ☆☆☆☆☆☆☆☆☆☆
管以烈猛踩油門飆回飯店,把車丟給泊車小弟後,問清楚安琪在哪兒,火箭似的衝向餐廳。
就見著諾倫與兩個護衛站在餐桌旁,表情凝重的看著安琪,而她津津有味的吃著意大利面,兩隻小腳快樂的前後搖擺。
安琪見到她的出現,露出天使般的笑臉,興高采烈的對著她揮手,「阿烈姊。」
她很想以笑容響應,可是緊張過度,一絲也放鬆不下來,表情複雜。
安琪困惑的偏側著頭,蹦蹦跳跳的來到管以烈身邊,神秘兮兮的貼近她的耳朵,「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跟妳出去喔。因為我找不到妳,又怕妳不知如何跟他們解釋,所以乾脆就自己坐車子回來。我好厲害吧?我有留張紙條在妳車上喔。」
是嗎?急忙中沒有注意到任何紙條,是她疏忽?!
戰克明可就沒那麼好說話,粗魯的捉住安琪的手,把她拖往房間。
安琪痛呼:「啊。明哥,好痛喔。」
管以烈深怕他在氣憤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連忙跟過去。
進到房間,戰克明毫不憐憫的把安琪瘦弱的身體丟到床上。
「哎喲!明哥,我做錯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安琪泫然欲泣。
「妳明知故問,這樣耍著她好玩嗎?妳知道她的感覺嗎?」
「我不懂你說什麼!」
戰克明瞇起眼,嚴厲的喝斥:「妳以為這種把戲騙得了我嗎?」
管以烈尾隨進來,同時關上門。
安琪見機行事,瞬間扁了嘴巴,趴在床上痛哭失聲,「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誤會我?我只想出去透透氣,我真的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他憤怒的低吼,使她哭得更大聲。
「阿烈姊,明哥為什麼要生氣?」安琪淚流滿面的朝管以烈哭訴。「是我自己偷溜出去,可是我平安的回來了。」
管以烈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困難的嚥了嚥唾沫,最後她看著戰克明,語氣虛弱的道:「你不要生氣了,安琪可能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戰克明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妳確定嗎?」幫她出氣,教訓害她擔憂的人,卻反被她勸阻。
「嗯!我想也不能怪她,是我考慮得不夠周詳,算是一個教訓吧。」她沒辦法對著一個纖弱女孩做出傷害性的語言行為。
什麼?這傢伙是個白癡嗎?這樣吃悶虧被耍弄都不動氣?!
他深吸一口氣,「隨妳便。」轉身打開房門離去。
管以烈忐忑不安的盯著他消失的背影,內疚的想著,他一定很生氣。為她出頭,她還不知好歹。
「阿烈姊。」安琪怯懦的呼喚她。
她回過頭,擠出虛弱的笑容,「沒事,是我太大驚小怪,我會幫妳解釋清楚。」
房門再次合上,留下臉上猶掛著淚滴的安琪。
驀地,下扯的嘴角緩緩的上揚,綻出愉悅的笑容,飽含著狡獪。
☆☆☆☆☆☆☆☆☆☆ ☆☆☆☆☆☆☆☆☆☆
從安琪公主的房間退出來後,管以烈整顆腦袋混亂,拖著疲軟的腳步欲走回自己的房間,途中經過長長的透天廊道時,一聲低沉的叫喚讓她停下腳步。
「喂!」
這熟悉的聲音,讓她認出對方是誰。她回頭看見隱身於樓梯間的戰克明,他的身影被陰影遮去大半。
剛剛不是被她氣走?肯定是要來一場大批鬥,才會在這兒等著她出現。
她乾笑幾聲,「是你啊!我好累。有事明天講好不好?」她眼神透著求饒,不想現在接受一連串的炮轟。
她保證等她好好睡一覺,壓壓驚之後,要怎麼懲罰都隨他。
「不行!給我過來這邊坐。」他聲音威嚴的命令。
一向對她好聲好氣,嘻笑怒罵的他,這會竟然擺出上司的架子。
知道啦!就算妳死不承認,但在這次任務中,他的確有百分百的發言權。這次又捅了大樓子,唉!
管以烈認命的走到角落黑暗處,坐在他身邊的矮兩個階級上。面對他,頭一回收起利爪,安分得像個乖學生,頭垂得低低的準備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