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是她的學長,工作沒多久即被公司指派到美國去,這回她申請學校及尋找住所,靠他幫助甚多。
「兩年後學成歸國,記得帶丹尼爾回來哦!」陶清梵托著粉頰,不懷好意的說著。
「還久啦,也許他在異鄉早結交紅粉知已了。」
「你不會先下手為強!」彷彿沐浴愛河中的人,都巴不得見身旁的人也一塊沉醉。
陶心緣知道她的好意,不過緣分的事有時候也沒人說得準。
「你才要小心點,雖然有桑聿臣保護你,但是對方肯定不好意,又牽扯出姚家的勢力,情況沒有想像中簡單。」陶心綠轉身向桑聿臣道:「我姑姑只有這個女兒,我也僅有這個表妹,懇求你保護她毫髮無傷,答應我!」
桑聿臣是個頗值得依靠的男人,相信他能帶領表妹走向無限光明的未來,這更是她兩年後回來,渴望看到的景象。
「現在小陶子的靠山何其多,敢動她一根毛髮的人肯定不想
活了。我答應你,賭上桑家的信譽!我一定會保護她的安全。」
或許前途困難重重,而他與小陶子之間也還有莫大的考驗,但是他誓死也要保護自己心愛的小女人!
「麻煩你了。」陶心線語重心長的說。
三人捧高水杯以水代酒,為他們各自無限的未知前程致意。
第七章
自從槍擊追逐事件之後,已過了近十日,對方竟未再有任何動靜,氣氛平和到讓人不敢相信。
桑少軍著手調查姚擎身旁的兩名保鏢,黑髮男人名叫喬伊,金髮男人叫做肯恩,都是美國華裔第二代,之前在保全公司當保全人員,後來被姚氏企業網羅做私人保鏢,現跟隨姚擎。
令人料想不到的是他倆日前現身街頭,照理說姚擎理應同行;但海關的入境資料中卻僅有姚千傑的大名,而且入境日期已超過一個月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姚擎並未隨行前來,難道喬伊及肯恩是保護姚千傑前來台的?!那也不對呀,既然他倆是姚擎的保鏢,應該是忠心的,為何要追殺陶清梵?
陣陣疑雲擾得桑少軍頭痛欲裂。待會兒弟弟將進刑事局大門,這要如何是好?!
弟弟的第一步計劃是將陶清梵安頓妥當,依他們目前形影相隨的情況,對方應該無機可趁。因此他近幾日下午開始進刑事局辦公室與他討論下一步計劃,放學時間再趕回學校接她下班。由於時間緊迫,弟弟討厭浪費時間或一無所獲,若今天事情再沒任何進展,他肯定又會大發雷霆。
「嗶!」辦公桌旁的傳真機響起,出現令人振奮的消息——海關據報,二十分鐘前有名叫姚擎的男子持美國護照入境。
桑少軍興奮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而剛進門的桑聿臣,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真是歡喜到不曉得該如何表達,畢竟他盼了許久,因為弟弟計劃中的第二步驟就是找姚擎接頭,一來表明心跡,二來跟雙胞胎弟弟相認。
這會兒想不到姚擎會自動送上門。
「哥,你在高興什麼?」從未見過他笑到闔不攏嘴的表情,想必有萬分令他喜出望外的事發生。
「你快看。」桑少軍現出手上的好消息。
是姚擎!他們正愁案情遇到瓶頸的時刻,老天竟好心的讓他自動現身。
「那現在怎麼辦?」桑少軍隨手點燃一根煙,吸上兩口。平時他不愛抽煙,也沒有煙癮,只有在待別興奮或低潮時才來個一根。
「先查他的落腳處。」桑聿臣按按酸痛的脖子道。
假使桑聿臣的第二步計劃要能順利進行,找到姚擎並登門拜訪是最佳捷徑。
「然後呢?」
先查出來再說吧!嗯……我想我必須親自去拜訪他。」他挑起一道眉,些許點子在他腦子閃現。
「你親自出馬?!」
「沒錯。」桑聿臣點頭示意,「保護小陶子身家性命是此次任務的重點,但半路突然殺出個姚擎,還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叫我不重視行嗎?」
「好吧!我迅速派人去查。」
「記得別打草驚蛇。」他揮手致意。
望了望牆上的鍾向五點整邁進,他得加快腳步趕回學校裡,否則遇到下班尖峰時間,他恐怕又會被塞在車陣中。因此桑聿臣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向車庫衝去。
「好。」桑少軍目送他消逝的背影。
奇怪,怎麼猶如在接受命令般……他才是上司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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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高掛的艷陽快把人烤焦了。
雖然已近傍晚,但熱度的威力不減,若非他坐在車中吹冷氣,恐怕也像街邊舌頭大吐的流浪狗吧!
桑聿臣今晚身邊少了陶清梵跟隨,他交代大哥去接她,因為他有正事要辦。
車子往姚擎的落腳處前進,那住處是登記在姚山洛私人名下的產業,與姚氏企業沒有任何瓜葛,是警方費了番工夫才查到的。
姚擎此行僅有一人,身旁沒半個秘書或隨從,幾乎沒有行李,入境事由登記為觀光……此番來台,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自從父親說明姚擎是他親生的雙胞胎弟弟之後,他的思緒顯得複雜,或許是在失去親人消息多年以後,忽然獲得對方訊息,難免有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矛盾心理吧!
桑聿臣來到目的地,顆企圖平靜的心依然起落不定,分外複雜。
「你好,我是桑聿臣,我是你的雙胞胎哥哥……」
「抱歉打擾你了!你是我的雙胞胎弟弟……」
「我真不曉得該說什麼才是……」
「你相信你還有個雙胞胎哥哥生存在世上嗎……」
他口中喃喃自語,不斷演練想了一整晚的對白,正擔心待會兒見到姚擎,會是熱淚盈眶抱頭痛哭的感人場面?抑或是怒目相向、互不相認的冷漠結果?不管是上述哪個情況,他大概都會無所適從,不曉得如何應付。
說親情,似乎太遙遠了!
桑聿臣腳步停住,硬是沒勇氣跨越馬路去敲門,猶如他心底那條鴻溝。
突地,他望見對街大門打開來,一道身影閃出,背後還出現四、五道人影。
姚擎是被猛踢出門的,臉上掛了彩,嘴角溢著鮮血,身上也早已傷痕纍纍。而踹他出門的人,一個是喬伊,另一個是肯恩,都是他的保鏢,看那站立旁擠眉弄眼奸笑的人,竟是姚千傑?!
「想不到喬伊及肯恩會投靠我吧?你的弱點就是太過相信別人,可惜你忘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哈哈哈!」姚千傑滿臉賤笑,拍著被架住已快奄奄一息的姚擎。
桑聿臣原本想衝過街與他們拚個高下,救出已被整得不成人形的姚擎。但是眼前有四、五個打手,自己孤軍難敵,就算多出四、五個桑聿臣,赤手空拳也沒有把握能打贏他們。
所以他藉著陰暗處隱身,希望別讓對方發現。
「先前你在美國,那兒是你的勢力範圍,我不敢動你,如今我讓喬伊與肯恩假借已尋獲陶清梵的下落為誘餌,叫你隻身赴此,你才有今天。」
呃!原來是如此,難怪姚千傑會笑到臉都扭曲了。
「想死得痛快些,這是讓我慢慢折磨你?我最痛恨你這副嘴臉了,只會在我大伯面前賣弄愚忠,誰不知道你不過想逢迎巴結,求個平安富貴罷了!」他吐了口口水到姚擎俊美的臉上,順勢將他踢下階梯。
簡直慘不忍睹,再不救他恐怕就完了!
桑聿臣轉過頭打手機。向大哥求救要緊!看到姚擎與他一般的臉龐,慘遭姚千傑蹂躪成那副德行,他巴不得衝向前賞姚千傑兩巴掌,拳頭緊握到手指關節咋咋作響。
「帶他走。」姚千傑指示道。
只見四、五個大漢把姚擎扛上箱型車,行人揚塵而去;
顧不得大哥在電話那端急得滿頭大汗,吱吱喳喳的呼喚,桑聿臣開了車急起直追,怕慢個一秒鐘,姚擎的生命會不保。
「大哥,我現在要去追姚千傑那班人,無法一直向你報告所在位置,我會打開手機,讓你們追蹤到我。」他將車子緊急拐了個大彎轉到大馬路上。
桑聿臣小心翼翼的緊跟著,惟恐一不留神就會跟丟。前方紅色箱型車開得不算快,所幸現在路上沒太多車輛阻礙視線,令他得以順利跟蹤其後。
透過透明玻璃,他清楚看見他們仍在痛毆姚擎。
可惡!若不將這群匪類繩之以法,他就不叫桑聿臣!他咬牙切齒的想。
車子駛出郊外,靠著工業區的排水溝邊停住。桑聿臣也趕快將引擎熄火,把車子開進路旁的雜草堆中隱藏。
姚擎又被人踢下車,手腳都被組麻繩綁住。
工業區外的大排水溝,烏漆抹黑又臭氣沖天,平常人幾乎不可能到這兒走動,儼然是個下手行兇的治安死角。
姚千傑掩起口鼻,受不了散發在空氣中的氣味。
「姚擎,現在我就丟你下去找你義父吧!」他又踢了姚擎一腳,才讓肯恩把他丟人黑不見底的大水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