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帶你去一個特別的地方。」凌昊故作神秘,拉起還賴在床上的她。
「去哪?」虛軟無力的她連起床都成問題,還出去?「喂!我……」依蝶悉數的抗議聲被關進浴室裡。
凌昊是鐵了心充耳不聞,今天可是他實踐誓言的大好日子,連天公都做美了,他又豈能辜負這大好時光?
折騰了大半天,依蝶總算還是被請出門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為什麼她就要乖乖地任憑他擺佈?依蝶猛然驚覺這樣的情形好像已經持續很久,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
在毫無抵抗能力的狀況下被架上車,相信沒人的臉色會好看到哪去,而依蝶的臉現在更是只能用「烏雲密佈」來形容,只差沒打雷閃電。
「去了不就知道了。」凌昊一張笑臉卻是比陽光還要燦爛耀眼。他依舊一逕賣著關子,趁著依蝶不備,偷偷把手臂環上她的腰。
「最好是個好地方,不然你就等著領死吧!」瞧他那副興奮神秘的樣子,平常可是很少見的。不可否認的,依蝶的好奇心也被小小地挑起了,否則也不會在半推半就下上車。
「準備好了!」凌昊把-大袋東西放妥,「我們走吧!」
開慣了法拉利,現在淪落到騎小綿羊,真是教人情何以堪,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只得將就一點,他認命地催動油門往目標前進。
「到底什麼地方這麼神秘兮兮的,連疾風也不准跟?」她在心中暗想道,沿途的景色卻是愈來愈熟悉,難道……
原本要轉晴的臉,烏雲再度聚集,她要好好看看阿昊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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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我!」
當蝶夢湖如夢似幻的美景出現在眼前,一路上的沉默忍耐驀地一古腦全爆發出來,依蝶寒著一張臉出聲指控。
昨夜果然不是她自己回去的,事實擺在眼前清楚得很,她應該是被阿昊帶回家的,惟一令她不解的是,他怎會知道這個地方?
面對依蝶的指控,凌昊卻不為所動,自顧自地整理帶來的東西,絲毫沒有要為自己辯解的跡象。
「說話!」依蝶被他的無動於衷激怒了,她走上前去想踹凌昊一腳,赫然出現在眼前的蛋糕制止了她,突如其來的驚嚇讓她完全忘了反應,腦中空白一片。
「生日快樂!」她被嚇傻了!凌昊開心地咧開嘴,很滿意自己所造成的效果。
許久許久依蝶才回過神,「你怎麼……」這跟她預測的完全不一樣,她以為他帶她來這是要嘲笑她、羞辱她的,畢竟他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一面,而她一直對他不怎麼好,沒想到……
「這是我的誓言,你忘了嗎?」凌昊的眼中有醉死人的溫柔,他輕聲說道,欲喚回依蝶的記憶。
「你的誓言?」依蝶的表情還是呆呆愣愣的。
凌昊的凝眸未曾稍瞬轉移,定定的停佇在依蝶臉上。
她想起來了!昨夜的記憶一點一滴回到她的腦海中,包括那個溫暖厚實的胸膛和她的胡言亂語。難不成,她非禮阿昊的事也是真的?想到這,一陣燥熱從腳底板竄上了她的臉龐,浮紅泛緋的嬌顏,宛如寒冬中綻放的一朵鮮紅薔薇,恣意在冷風中招搖,嬌艷欲滴的令人想一親芳澤。
「看來你想起來了,我都還沒跟你要遮羞費呢,你倒先凶起我來了。」凌昊把自己說的活像是慘遭蹂躪的小媳婦。
「什麼遮羞費?」惟今之計只有裝傻一途,她對凌昊的埋怨故裝不懂。
「是誰昨晚趁人熟睡時把人家全身上下都摸遍了,最後還意猶未盡,把那個可憐無辜的人類當抱枕暖爐用啊?」凌昊說得委屈,只差沒鼻涕眼淚來助陣。
「哪有全身啊,只有摸臉而已!」依蝶急忙澄清,想了一下覺得不對,「好啊!你竟然裝睡,還有,你是怎麼跑到我床上的?說!」她火了!她一把揪起凌昊的衣領,頗有將他碎屍萬斷的架式。
面對這樣的威脅,凌昊倒是老神在在,「是你自己拉我上去的。」
「我?」依蝶不信,她直勾勾地盯著凌昊逐漸欺近的俊臉。
「對啊!你死拉著我不放,不肯讓我離開,我總不能站著睡吧?只好被你強迫拉上床,一開始我很努力與你保持距離,誰曉得你愈來愈靠近,還非禮我,我除了裝睡還能怎麼辦?所以……」他說得振振有辭,把一切事情全推到依蝶頭上。
「所以?」近在咫尺的俊臉讓她無法做正確思考,記憶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完了、完了!她的一世英名毀了。
「所以你要負責。」嘿嘿!上鉤了!
「負責什麼?」依蝶慘白著一張臉,腦中渾沌一片,彷彿等著世界末日前的審判。
「你要負責……」他輕鬆自若地遞給依蝶一把刀子。
「你要我以死謝罪?」她語音高揚,已接近尖叫頻率,摸他一把就要切腹自殺,要是睡了他呢?
凌昊驀地爆笑出聲,朗朗大笑劃破黑夜長空,哦!依蝶真可愛,他怎麼從不知道她也是說笑話的高手。
依蝶看他笑得幾乎站不住腳,兀自一頭霧水地問道:「我說錯了嗎?你到底要我負責什麼?」
凌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他抖著聲音道:「這個建議我會慎重考慮,不過我只是要你把這個蛋糕吃完而已。」他極力克制再度發笑的衝動。
「就這樣?」她壓根不信。
「是啊!這個蛋糕可是我一大早爬起來做的,要是你不吃的話,我會很難過的。」凌昊臉上閃著真誠無偽的笑容,暗地裡腸子已經笑到快打結了,依蝶臉上的表情精采得可列人世界七大奇觀中。
「阿昊!你在耍我?」驚嚇過度後依蝶頓時神智清明,發覺自己一直被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耍著玩,心裡著實不痛快極了。
「沒有啊!我像是在耍你嗎?看!除了蛋糕外,我還做了一堆東西,都是你愛吃的。」他極力表現自己的純潔無辜。
「你……」依蝶靜默半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地露齒一笑,「我敗給你了。」
「你不氣啦?」凌昊表面上雖然嘻皮笑臉,但被依蝶狠揍一頓的心理準備是早就有了,誰知她說不氣就不氣,倒教他有點措手不及。
「再氣下去對我又沒什麼好處,我何必自討苦吃?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想通之後她恢復一貫的冷靜淡漠。
看來這世上只有阿昊能撩撥她的情緒,自從他來到自己的生命中後,那個冷靜自持的柳依蝶正一步一步,逐漸消失中。
「黎映然昨天來過。」這是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他只有暗示並未說明,所以並不能算是出賣她。
「小黎說的嗎?那個大嘴巴!」被好友出賣她只是稍稍抱怨一下,並未記掛在心,她知道好友並無惡意,「那你昨晚又是怎麼找到我的?」這地方自己記得未曾跟小黎提過,不太可能是她說的。
「憑直覺!」凌昊拉著她一起坐在湖畔,「昨天你無緣無故失蹤,本來我以為你只是出去讀書,一會兒就回來,黎映然來訪我才知道你的失蹤不單純,我擔心死了,怕你會出事,可是翻遍了大街小巷你可能會去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你。後來我想到亞歆的媽媽曾跟我提過關於你的一些事,找著找著,就找到這裡來了。」他刻意不去回想依蝶失蹤時的心急如焚,或許他該再好好訓誡她單身女子深夜單獨在外的危險。
依蝶沉默了好一會,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為什麼?」
「什麼?」凌昊看向她,一雙大眼睛裡有明顯的不解。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依蝶輕吁一口氣,「我知道我對你並不好。」
「因為你值得。」一個能讓他動心的女子值得他為她做任何事。看依蝶還是一臉迷惘的樣子,凌昊輕笑,「不懂沒關係,以後就會懂了。」
依蝶一震,小黎也跟她說過這句話,難不成他們是串通好的?她甩甩頭,不再去想這惱人的問題。她怔怔地看了湖面良久,毫無邊際地冒出一句,「亞歆的家,以前的主人姓柳。」
凌昊一愣,「你是說……」
「我媽就是在離這不遠的山路上被撞死的。」小黎應該都說得差不多了,此時再隱瞞也沒多大意義。埋藏在心中的傷痛突然有與人分享的衝動,為了什麼?她也不甚清楚,或許是阿昊的生日蛋糕開啟了她心中的某一扇窗。
「那你還……」凌昊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說什麼,但是依蝶肯與他分享她的內心讓他覺得很開心。
依蝶淡然一笑,「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何我還能每天若無其事的在這條路上往返吧?」
凌昊不語,他想聽依蝶自己說。
「那是一種訓練。」依蝶平靜地宣佈答案。
「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