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連日央打掉他的手,「別急著叫醫生,你說,我們之間的帳應該怎麼算?」
「你是哪個單位的?」他忽然想到請人調查她的來歷是不錯的主意。
「機密,就算警政署長要調閱我的資料,也必須經過重重關卡。當然我在幫派裡的身份全是假的。」接著她又把話題兜回來,「算帳。」
他直盯她的雙眼,衡量可信度,「你受傷被幫派追殺的事情,不向長宮報備嗎?」
「當然要,而且我已經取得有利的證據……」嚇!記憶又停格了,她忽地一臉驚恐,「老天哪!我居然忘了要與哪個警官聯絡。」
「你的記憶沒有全部恢復嗎?到警察局應該可以查出你忘記的事情。」
「不行,警察臥底是最高機密,必須要直接找直屬長官才行。」她慌亂不已。
「不一定要找直屬長官吧,我想警方瞭解這件事,一定會全力調查出你的資料。」
「不,我一直是最優秀的臥底警察,你別想破壞我完美的紀錄。」她寧死也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慮紀錄完不完美。」
連日央斥喝低吼,「當然要顧慮,完美優秀就像我的自尊、榮譽。」
「那你的家人知道嗎?」
「爸爸一直以為我被派到國外。」
於子江搖頭失笑,雙手攤了攤。
「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就連證據藏在哪裡也忘了。」頭部像被蟲子啃蝕,她難受的縮在床鋪上。
「我叫醫生過來。」她真該好好檢查,如果能夠最好用測謊機檢查。
「不必了,我已經好多了。」她不願讓人瞧見脆弱,咬牙忍下痛楚,伸手拭汗喃喃道:「必須找到開啟記憶的鑰匙才行。」
換個角度想,就算她說謊也有理由搪塞。於子江沉默了,愈想臉色愈深沉,「你早上為什麼要偽裝?為什麼又要裝作不認識我?耍我很好玩嗎?」
「你在說什麼?」
他把事情全攤開來,最後還說:「我不是白癡的爛好人,你這樣玩,我非常的反感。」
聽他說完,連日央滿臉黑線,「別污辱我,不戰而逃不是我的作風,更何況還嚎啕大哭,跟男人私混更是不可能。」
「所以我說你是演戲高手,不過一人分飾兩角這戲碼我不奉陪。」
「你是老眼昏花吧。」
「你乾脆說你有雙胞眙姊妹。」
「根本沒有必要騙你!我一整天都待在社區,春花婆婆早上十點就來陪我了。」她真會被他氣到青筋爆裂。
「那是早上七點多的事情,別想用春花婆婆就晃點過去。」他挑挑眉,怒意也陡升。
「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我。」
「單憑濃妝艷抹就想唬弄我,省省吧!」
四目交接迸出強烈火花,連日央氣急了,下床要走人,「算了!好女不跟惡男鬥,之前你幫的忙全與七年前的事一筆勾消。」
竟然還不認錯,「出門後往左走,再拐個彎就到電梯,不送。」於子江也不肯退讓。
「把彈匣還給我。」要事不能耽誤,她可沒空多留分秒。
他臆測她的打算,不免心驚膽跳,「我幫你,不是要讓你再回去打打殺殺。」
「什麼打打殺殺,本姑奶奶是要查案。」這傢伙竟然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我不可能還給你。」
「你別想妨礙公務。」
「夠了,改邪歸正的精神是值得嘉獎,但不是用硬拗的方式。」他搖晃她的臂膀,試圖讓她清醒一點。
砰!她揍人了,「好!我是幫派的大姊頭,這樣你有沒有比較爽快一點?」
「你真是不可理喻。」於子江揉揉隱隱作痛的臉。
她揚起下巴表明決心,「直搗賊窩是找回記憶的最快方法,只要破案,揭發孫鈺檒的真面目,你就會知道你有多豬頭。」
「榮富食品的董事長?」孫鈺檒是很令人討厭,但還不至於為非作歹吧!
「沒錯,快把彈匣拿來。」
對,還給她,然後徹底劃清界線。
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偏偏嘴巴不受控制。既然她要玩,他就陪她玩個夠,「你安心休養,案件可以先委託偵信社調查。」
「不許洩露。」她瞠大美目,這才驚覺對他說的太多了。
「你把事情全部再說明一次,好好分析情況,再提供給偵探辦案。」可惡!他幹麼這麼委屈自己。
「我說不許洩露,要是打草驚蛇,那就全玩完了,」她深感懊惱。為什麼每次面對他,總是什麼事情都全說了?
「我都配合你玩遊戲了,還不夠嗎?」
「你根本不相信我,有什麼屁用。」
她真像頭蠻牛。於子江氣結低吼命令,「這裡是我親兄弟開的醫院,你就暫時住下好好反省。」
「想關住我?休想。」
「你的命是我救的,不許你任意糟蹋。」
想用人情壓她。連日央根本不甩,「我也說了,這與七年前你害我腦震盪的事一筆勾消了。」
他歎了歎,「如果孫鈺檒真被你揪住把柄,一定會加倍小心防範,你想直搗賊窩根本不容易。」
「不關你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
不管她玩什麼把戲,他能夠篤定一件事,「那請問你這段期間吃什麼?住哪裡?」
「你你你……」她現在確實沒有錢,生活真成了問題,在這節骨眼與他撕破臉太不明智。
連日央努力為自己扳回一城,「你知道太多秘密,為了防止你洩露,我勉強住下來監視你。」
於子江無力悶哼,是氣她也氣自己為何不斷將禍事往身上扛。真是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變成白癡型的爛好人了?
敲門聲打破僵持的氣氛,得到允許後耿仲奕入內,為連日央作了基本的檢查,聽聽心跳、量血壓、體溫,然後表明她可以馬上出院。
「不行,她的頭部需要仔細檢查。」
「悶在醫院想重建記憶很難,只會浪費醫療資源。」耿仲奕的語氣很委婉,其實不留商量的餘地。
於子江又硬扯了一個理由,「她的外傷還沒好。」
「她的腳傷已經不必擦藥了。」
於子江直接挑明問:「把這裡當飯店住不行嗎?」
耿仲奕笑得溫和,然後強硬拒絕,「不行。」
「為……」為什麼沒問出口,於子江發覺他是故意不幫忙,「沒關係,我會帶她立刻離開。」
「我勸你們別回之前的住處,聽說那裡聚集了不少球迷。」烈城傑倚在門外,俊容勾勒出狡猾笑容。
「搞什麼?我跟你們有仇嗎?」於子江不懂他們為什麼要惡整自己。
「味之都辦公大廈三十六樓是個很不錯的住所。」烈城傑習慣性摸著缺一角的頭髮。想要多一點時間陪愛人,雜事當然要推給別人扛。
「單憑這樣就想要我扛下味之都?別作白日夢。」
耿仲奕手搭上他肩膀關懷建議,「你這樣躲媒體不是辦法,不如表態要從商,那麼球迷們就會死心了。」
「呿!我是退出MLB,又不是退出棒球界。」
「你想自己組球隊?」烈城傑見他默認,又笑道:「那你更應該接下味之都,有堅硬後盾支持,球隊會更強大。」
耿仲奕又補充,「當味之都的總裁是件好事,年年可收大筆營利,且要用調味醬料不用愁。」
「我投資的事業就是有力的後盾,味之都的營利我還不看在眼裡。」於子江不缺資金。
烈城傑再找了一個理由,「現在外頭鬧哄哄,你恐怕沒辦法好好計劃球隊的事情,如果以味之都掩飾,相信,耳根子就會清靜多了。」
「還敢說,虧你們還是我兄弟,竟然扯我後腿。」於子江怒斥提醒這局面是他們造成的。
「講扯後腿多傷感情,只是有難同當而己。」
耿仲奕幸災樂禍笑道:「也是為你的生活製造樂趣。」
「別當我是傻子。」扛下味之都,光是棒球明星繼承父業這條新聞就會狂燒很久。樂趣?到時他可能會因受不了疲勞轟炸而亡。
第六章
見於子江十分堅持,烈城傑拐彎用別的招數,「嗨!連小姐你好,我叫烈城傑,是子江的親兄弟。」
耿仲奕也笑道:「耿仲奕,我也是他的親兄弟,也是這裡的婦產科醫生,以後有需要可以找我。」
「你們好。」連日央很納悶。親兄弟?好怪喔,長得都不像,連姓氏也都不一樣。
烈城傑立刻導入正題,「連小姐還想不起來揪住孫鈺檒什麼把柄嗎?」
耿仲奕撫著下巴笑問:「需要我們替你向她打聽嗎?」
居然偷聽。於子江目光如炬,「你們一搭一唱,真是唱作俱佳,是想被痛毆一頓嗎?」
「什麼意思?」她戒心提高。
好強悍的魄力。烈城傑頗為欣賞的挑眉,「連小姐不虧是警察,果然英氣逼人,是個女中豪傑。」
她可沒被迷湯灌倒,「於子江都不相信我,你為什麼會信?」
「憑直覺。」烈城傑展露魔魅笑容。
「我也信。」耿仲奕是抱著攪局的心態相信。
事情已經夠混亂了,他們居然還搗蛋,「你們別鬧了。」於子江怒瞪他們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