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後,住在隔壁的青木汝子經過櫻花樹,步上階梯,來到她的房間內,她打開衣櫥看到那一套套價值不菲、洋溢著青春氣息的運動風名牌服飾,想到唐親親穿著這些服裝時的迷人亮眼,她的唇抿成一直線,有一股衝動想將所有的衣物拿去扔掉,但終究還是忍下來。
她把房裡的兩隻皮箱打開來看,裡面僅有一大包化妝包及保養品,她將其關上,再看看房間一角的留聲機,她走到它面前,好奇的想打開底座的小抽屜,但怎麼樣也打不開。
是封死的?她一臉困惑,瞥到一旁的那只紙鶴,她眉頭一皺的拿起來審視,「這看來很像是靖折的紙鶴,唐親親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外面突地傳來腳步聲,她嚇了一跳,連忙放下紙鶴,打開另一面面向櫻木的滑門,快步溜出去,不忘將滑門給關上。
唐親親拉開滑門進來,一頭躺平在乾淨的地板上,咕噥著,「怪了,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她在外面繞了一下,什麼人也沒瞧見,雖然肚子餓得咕嚕咕嚕作響,但實在太累了,沒多久就沉沉的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吹拂而入,留聲機突然傳出一段貓王的搖滾樂,聲音震耳,而一個美麗的身影也現身在留聲機旁。
擁有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波浪般長髮的荷米絲凝睇著唐親親,注意到她的眉頭倏地一揪,似要清醒時,她那張古靈精怪的臉上立即漾起濃濃笑意。
「對不起,打擾妳睡眠了。」
她喃喃低語,那雙可以透視滑門的美眸已看到一個嚴峻的容顏,氣沖沖的往這兒走來。
她的手一拂,那只紙鶴再次回到留聲機底座的抽屜裡,在滑門被拉開的剎那,她的身影也隨即消失,音樂聲戛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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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滑門被粗魯的拉開,一個偉岸的身影幾乎佔據了整個門口,同一時間,唐親親也睜開眼睛。
齊籐靖擺著一張臭臉,冷颼颼的瞪著坐起身來揉著眼睛的她,「唐親親,晴雨軒裡除了風聲、雨聲,不容許有任何破壞這兒寧靜的雜音,妳聽清楚沒?」
什麼啊?雖然剛剛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有聽到一段熱鬧的音樂聲,但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一臉困惑的看著他,「我不明白。」
「別裝白癡!」
啥?她眼內冒火的瞪著他,「你吃飽撐著沒事找我麻煩嗎?」
他犀利的目光先是移到房間裡唯一有可能發出音樂的留聲機,再回到她身上,「妳是來這兒工作可不是來享受的。」
幹麼一副留聲機是她的似的,她沒好氣的再送給他一記白眼,「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事實上,我對你也沒啥好感,所以我們何不讓彼此保有各自的空間?」意思他可以閃遠一點了。
「很好,既然妳這麼直接,我也單刀直入的說,我不可能喜歡妳,妳最好有自知之明,早點離開。」
這個--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又沒人要你喜歡我!很抱歉,我不會『太早』離開。」
他黑眸半瞇,表情明顯不悅。
「我對我媽咪有承諾,所以不會太早離開。」
她站起身,走到另一邊的滑門,將其打開,面對那雖然僅剩一些半萎櫻花的櫻花樹,但景致一樣怡人的後院後,她回頭看著他,「但就你這部分,我們有同樣的想法,所以你別擔心,我唐親親不喜歡當第三者,更不喜歡劈腿,而且,對男人的品味很高,不會跟你有什麼發展。」
「妳這是在挑釁?」她故意貶低他,不是?
「沒有,只是說清楚,愛上別的女人的男人,那叫自討沒趣,我不是那種會自尋煩惱的人。」
看著她清澈眸中有別於其它女人看見他時的愛慕與心動,那興趣缺缺的眼神可是相當清楚了。
齊籐靖抿緊了唇,瞥了留聲機一眼,「妳住在這兒的時間,我不希望再聽到它發出聲音。」
它?!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那只漂亮的紙鶴不見了。
她走到留聲機前,拉開小抽屜,看到紙鶴好端端的擺在裡面,怪了,她記得她將它拿出來擺在旁邊的呀!
「妳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齊籐靖原本已經恢復正常溫度的語氣立即又降到零度。
唐親親甫回頭,他已經如風一般的來到她身邊,粗魯的搶過那只紙鶴。
她怔怔的看著臉色鐵青的他,不明白自己又哪裡惹到了他,「這不是--」
「妳果然還是有備而來的,我差點都被妳給騙了。」他口氣鄙夷。
「嗄?」
他無預警的靠近她的臉,口氣凶狠,「這是我爺爺還是我奶奶給妳的?他們又透露了什麼訊息給妳?」
「你這麼凶幹啥?!」
瞪著這突然貼近,近在咫尺的凶狠俊顏,就算她自詔膽子很大,還是忍不住的猛吞口水。
「唐親親,妳給我聽清楚了,不管我爺爺、奶奶跟妳說了什麼,但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現在的我最恨這個東西,妳最好別再讓我看見它!」齊籐靖粗魯的將紙鶴用力一捏後,怒不可遏的將它扔到地上,氣沖沖的轉身而去。
簡直--簡直像個神經病!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她蹲下身子將那只皺成一團的紙鶴拉整一番,放回小抽屜內。
「妳該去準備晚餐了。」
無聲無息的,古喻賢突然出現在門口,她的聲音毫無人氣,著實讓唐親親嚇了一大跳,她飛快的轉頭,古喻賢的表情就像她的聲音,一樣冷冰冰的。
她撫著怦怦狂跳的胸口,「古伯母,妳嚇--」
「叫我夫人。」
又來一個!她仰頭翻了翻白眼,「是的,夫人,但到底怎麼回事,齊籐靖他--」
她斜眼睨她,「妳激怒了他,這不是好事,別忘了,如果妳無法好好伺候他,妳就得離開。」
「呃,這個……」該怎麼回答,她根本不想伺候他好不好!
「到廚房去,再過一個鐘頭就要吃晚飯了--」
「你們午餐吃過了?」口氣有些小小埋怨。
「今天中午大家都不在,妳少煮了一餐。」她也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呃,那大家去了哪裡?怎麼一間大屋子空蕩蕩的?」
「妳只是一個傭人,問題太多了。」
好,那不問你們去了哪裡,總可以問問別的吧,「這兒沒有其它傭人嗎?」她知道自己的反應慢半拍,可是管家不是可以管些下人的嗎?
「在妳來之前,有三名傭人,在確定讓妳來當管家後,我將他們全辭退了。」
她呆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想這麼做。」撂下這句話,古喻賢就轉身離開。
她瞪著她的身影,這裡的人真的都怪怪的,她很想乾脆落跑算了,但那實在不是她唐親親的作風。
吐了口長氣,她聞著身上的臭汗味,也不知道浴室在哪裡,剛剛擦拭屋子的水,還是從後院裡的那一口井取的。
她走出房間,四處晃了晃,找來找去也找不到廚房在哪裡,一直走到最後面的一個小屋子,她才看到裡面有個大冰箱,不過沒有瓦斯爐、電磁爐,只有古代日劇裡看到的爐灶、木柴等……
「還沒動靜,妳是打算讓大家餓肚子嗎?」背後靈古喻賢又出現,表情還是一樣沒溫度。
「這東西……」她一臉為難的看著那大爐灶。
「不會用?」
她無奈的點點頭。
她冷冷的瞪著她好一會兒,這才抿直了唇教她怎麼起火,還說冰箱裡的東西都可以拿出來煮,但絕對要能下嚥等等的話後,像幽靈一樣又走了。
見火生起來了,唐親親吁了口長氣,天生的樂觀讓她再次捲起袖口,從塞得滿滿的大冰箱裡拿出好幾樣菜,利落的清洗、處理,掌握炒鍋裡油的熱度後,一道道的佳餚在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中順利完成,當然,身為廚師總得試試味道,每樣都嘗上幾口,她的肚子終於不再高唱空城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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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廳一隅隔間的榻榻米飯廳裡,一張長桌上從頭至尾擺放了十一、二道的菜,每一道菜都讓人看得拇指大動,香味四溢。
唐親親當然很得意,她的廚藝一流,最近韓劇「大長今」很流行,好友們可都封她為台灣的大長今呢!
齊籐正彥夫婦聞香而來,對她這麼一個年輕女娃能煮出一桌佳餚,面露讚賞,正想出言讚美,沉著一張臉的古喻賢及同樣臭著一張臉的齊籐靖脫鞋進來,二老的表情立即一變,低頭不語。
「家裡有客人嗎?」古喻賢的話很冷。
「呃,妳問我嗎?」坐在角角的唐親親一見她瞪著自己,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不問妳問誰?妳煮這麼一大堆給誰吃?是餵豬還是想撐死我們?」
唐親親眉頭一皺,先看了同樣面無表情的齊籐靖一眼,才為自己辯護,「我煮那麼多是想讓你們嘗嘗我的廚藝,也許我是賣弄了些,這點我道歉,至於夫人口中說的餵豬或是撐死等話,那可全是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