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沒問題。」健雅看了下手錶。「十分鐘後樓下大廳見,我們去吃日本料理。」
新羅與健雅相視而笑,然後很有默契地各自回去。
十分鐘後,兩個女人走出新方集團大樓,來到一家她們偶爾會來犒賞自己的日本料理店吃飯。
習慣跟喜歡吃的東西很固定,所以很快的點完餐,兩個人享受著包廂的隱密性,索性讓自己舒服的坐在榻榻米上,沒有去顧慮儀態。
「唉呀,我真想休假,最近覺得工作好無趣喔!」健雅嚷嚷著。
「說到這個,我今年的年休好像都還沒有休。」是該讓自己休息一下了。新羅盤算著這個案子結束之後,要去哪裡休息一下。
不知道學長會不會有什麼建議?他對吃的玩的好像都非常在行,每次跟他在一起總覺得有很多新鮮事。
禮拜六那天不過是跟他去逛大賣場,這種本該很平常的事情,興讓她過得很開心。兩個人吃著垃圾食物,看著平常也可以看的電視影集,然後笑成一團,卻讓她覺得整個心裡頭時時盈滿一種滿足的快樂。
是的,滿足。
這種感覺確實從來沒有這麼清楚地顯現過。
她非常喜歡跟學長在一起,只是她有時候會擔心,擔心自己是個太無聊的人,反而會讓他覺得無趣。
「新羅,妳發什麼呆?妳愛吃的生魚片來了,還不快吃。」健雅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說。
新羅這才從沈思中醒來。「啊,好,謝謝。」
看著她有點詭異的樣子,趙健雅馬上吞下嘴裡的食物,身子探了過來。「妳不大對勁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健雅這幾天就覺得她有點詭異,以前的她即使不是太愛嘰嘰呱呱的說話,可也沒那麼愛發呆,最近她出神的頻率是有點過高了。
「哪有什麼事?」除了喝醉酒對著學長表白之外,她確實沒發生什麼事。新羅在心裡面補充著。「對了,妳那天發的那個傳單是不是有還沒收回來的?妳到底發了哪些地方?我們公司的人該不會也有人收到吧?」
「這個我不能保證。不過就是發了那幾個地方啊,我跟妳說過的。怎樣,有好的應徵者上門了嗎?」健雅的眼睛閃閃發亮,興奮得很。
新羅挾了塊壽司塞進她嘴裡。「今天早上一開信箱就被嚇到了,我還以為有人把寄給人事部門的信寄錯了。有的叫我附照片,有的問我年薪多少,還有人問三圍,趙健雅,我真該掐死妳。」
健雅那得意的眼神被她一瞪,趕緊縮了回去。「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喜歡的妳就回信,不喜歡的就當沒這回事,這樣不就得了?喂,有沒有什麼新鮮的好貨?」
新鮮的好貨?
除了那封知名不具先生的來信,她通通寄了制式的道歉函,唯獨那封信她還沒決定要怎麼處理。畢竟對方也沒問問題,也沒做任何要求,只是單純地祝福她有個美好的開端。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拿這封信怎麼辦。
「我已經處理了,妳以後千萬別再幹這種事了。」不知道為什麼,新羅沒有跟健雅提起那封信。
畢竟要說它怪異,也沒那麼怪,是有點特別,但是也似乎沒有提出來討論的必要。
「唉呀!」健雅忽然一聲慘叫,然後右手捂著右半邊臉,眉頭整個皺了起來。
「怎麼了?吃到魚刺了嗎?」她們是點了條烤魚,該不會是真被刺給剌到了吧?新羅擔心地問。
健雅皺了眉頭好一會兒才鬆開。「沒啦。我的牙齒有點蛀牙,吃到那冷的食物酸掉了,好像愈來愈嚴重了。」
「那趕快去看牙醫啊!」新羅想到牙痛,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妳說得簡單,看牙需要心理建設耶,妳不懂的,我很怕痛。有的牙醫很粗魯,所以我想到要看牙就卻步,像妳這種堅強的女人是不會瞭解我的痛苦的。」健雅苦著臉誇張的自怨自艾。
「堅強的女人?」新羅苦笑。「妳要是知道我前不久才在牙醫面前昏倒,就不會這樣說了。」這種事情實在不怎麼光榮,不過要說她是堅強的女人,這種誤解還是得要解開一下。
「昏倒?」健雅瞪大眼睛。「妳唬我的吧?」
看牙醫很緊張她可以理解,可是說到昏倒未免給她太誇張了吧?
「我騙妳有獎狀領嗎?」新羅嘟起嘴來,不甘不願地說。「就上禮拜,我請休假那天,就是去看牙醫。我去第一家時因為太害怕,臨陣脫逃,直接奔出那家診所。好不容易去到第二家,我竟然緊張到昏倒。」不過會因此而與袁裴熙重逢,可說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妳真的昏倒了?然後呢?他們叫救護車了嗎?」健雅知道新羅不是那種會騙人的人,但畢竟太匪夷所思丁,她訝異得眼睛瞪得好大。
新羅搖了搖頭。「他們讓我在樓上休息,後來我才發現那個牙醫是我T大的學長。」
「學長?」健雅眨了眨眼。這麼好玩的事情她怎麼沒有早講?健雅的整個興趣都被勾引起來了。「怎麼樣的學長?」
看到健雅眼底閃耀的好奇寶寶光芒,她就覺得大大不妙了。
「就是學長嘛,我以前同社團的學長。後來我去國外唸書,就再也沒見過了,五、六年有了吧!」新羅試圖輕描淡寫,避免健雅愈問愈多,要是讓健雅知道她喜歡學長,說不定她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已經在學長面前丟夠臉了,沒有任何丟臉的本錢了。
「他長得帥不帥?幾歲啊?那家診所在哪邊?還有,他看牙痛不痛?」健雅一次丟出一串問題。
「他大我四屆,所以應該是二十九歲左右吧!看牙喔,嗯,還不錯,不會太痛。」她腦中再度浮現袁裴熙那張溫柔的臉,他眼底的堅定光芒總是讓她的心安定不少,所以牙齒的治療才有辦法這樣順利完成。
老實說,她不得不佩服他,真有一套。
不過如果他對每個病人都這樣,她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心頭亂不舒服一把的。唉,果然是想太多。
「妳回答問題避重就輕,哈,妳喜歡這個人對不對?」健雅雖然行事衝動,但她可不是個笨蛋。
「哪、哪有?!」新羅直覺地否認,可是臉上的薄暈讓她的說服力顯得很薄弱。
「他就是……學長嘛!」
「那妳幹麼不回答我他帥不帥,還有診所在什麼地方?」其實健雅比較想親自去會會這個人。她覺得新羅最近的改變八成是跟他有關係。
「帥不帥是個人的看法,每個人對帥的定義不大一樣。」新羅表面說得頭頭是道,但暗自被健雅的犀利給弄得有點慌亂。
健雅盯著她看了好久,久到她快要坐立難安了。
「好吧!」健雅終於下了結論。「這件事情等我見過他以後再說,我決定今天下班就去看診,妳要帶我去,還是我自己去?」
只要略加試探,健雅不相信她的心意不坦露出來。說到心機,新羅是比不上她趙健雅的。
「今天?!」新羅覺得剛剛嚥下的那口氣吞得太快了。
「難不成還要看日子?反正我的牙齒已經不舒服一段時間了,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還是妳怕看牙醫,連帶我去都會有壓力?那妳跟我說在哪裡,我自己去也可以。」
「我帶妳去吧!」新羅歎了口氣,看來是沒有辦法阻止她了。
無奈天不從人願。
新羅原本預計可以在上班時間內處理完畢的公事,到下班時還沒有辦法處理完,偏偏今天才開過會,她心裡的壓力讓她沒辦法丟下工作直接下班。
「健雅,妳先去吃飯好了,等妳吃完飯,我大概也弄完了,到時候再一起過去。」新羅在電話中這麼交代健雅。
「那妳好好忙工作吧,要下班時打我手機。」健雅沉默了片刻之後這麼說。
新羅雖然覺得有點怪異,但是由於忙著手邊的工作,所以沒有再多加追問。
一整天的沉重工作讓她的偏頭痛一直沒辦法完全好轉,雖然吃了止痛藥,但是現在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好在她已經完成了工作,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然後一邊忙著撥健雅的手機號碼。
「健雅,妳在哪邊?我過去跟妳碰頭。」新羅看了看表,已經七點鐘了。
「我在快樂診所等妳,妳快點來。」電話中的健雅邊說話還邊有笑聲傳來,她似乎正處於一種熱鬧的歡樂當中。
新羅一驚。「妳怎麼知道是快樂診所?」
「哈哈……」健雅銀鈴般的笑聲再度傳來。「我猜的啊,那天妳那麼緊張那個傳單,我就想到可能是因為快樂診所就是妳學長的診所,所以剛剛就跑來看看啦,果然被我猜對了。」
趙健雅當然得來突襲,否則按照新羅這個慢郎中,搞不好喜歡人家還要搞曖昧搞很久。如果不推她一把,給她一點刺激,恐怕還有得拖。
「天哪……」新羅開始覺得頭又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