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又撞進來了,門外的殷德和守衛是擺著好看的嗎?
話說回來,大概也沒有人膽敢阻擋公爵大人的「大駕光臨」,他們還想多活幾年呢!
「那……是什麼?」他的兩眼盯在某個部位上,聲音非常沙啞。
「呃……」嚥了口唾沫,「胸罩和……內褲。」她的聲音也變調了。
風好冷,他的目光會燙人,而她的呼吸梗在喉間,雖然她很想尖叫、想躲起來、想跳回浴桶裡、想拿衣服來遮住自己,但她卻始終一動不動,因為他的眼神彷彿有寬力一般,盯得她全然無法動彈。
「看不出有什麼用處,但是……」這樣比赤裸更撩人,彷彿在誘惑他去把那兩條遮住重點部位的布條扯下來!
「呃……很、很冷……」
「……」
門關上了。
但他依然在屋裡。
飢渴地盯住她。
飢渴?
「你……要吃……牛肉派嗎?在……在桌上……」
「我想……先吃妳。」
這種曖昧的回答並沒有駭到南絲,相反的,一陣感官騷動竄過她的小腹,引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
哦∼∼好吧!「吃」過她之後,說不定他就肯放她走了。
那麼,他要用甜言蜜語誘惑她了嗎?
「妳是處女嗎?」
「……是。」
「妳放心,我的經驗很豐富,不會讓妳承受太多痛楚。」
這算什麼甜言蜜語?
第六章
雖然身在十一世紀,但南絲畢竟是生長在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子,男女互相吸引,最後吸引上床去解決衍生出來的飢渴,這是很正常的事,人嘛!基本上就是動物,再怎麼進化,本質依然是動物,她是科學家,對這點瞭解得很。
即使如此,這也是男與女兩人之間的事,干他人屁事?
「你……幹嘛這樣看我?」
在她看來,契斯特的眼神就好像剛在電影院裡看完三級片出來的猥褻男。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瞄一下威廉。「這兩天威廉都不在他的帳篷裡睡,他是跑到哪裡去了呢?」
他……知道了?
猛一下掐住威廉的脖子,「你告訴他的?」南絲惡狠狠地問。
威廉先瞪一眼讓契斯特夾著尾巴躲開,再回答她,「沒有。」
「那他怎麼會知道?」
「如他所說,我不在帳篷裡睡。」
「很好!」南絲憤然地丟開他。「以後請你回你自己的帳篷裡睡!」
威廉又瞪去一眼,契斯特躲得更遠。
「南絲……」
「別叫我,我……咦?」南絲忽地定住眼,訝異地望著崗下城堡。「你們看,你們看,那是什麼?」
城牆上,有人射出一隻箭到護城河旁的地上,箭上依稀綁著什麼東西,看守在護城河四周的諾曼士兵立刻取箭送來崗上交給公爵,原來箭上綁著一張羊皮卷,威廉馬上打開來看。
「什麼?什麼?上面說什麼?」赫裡德急問。
威廉把羊皮卷交給他,他只瞥一眼就沒好氣地扔給歐多,他不識字。
「上面說……」歐多看著羊皮卷。「他們決定要和我們決一死戰,但希望我們能讓他們先把無辜的老弱婦孺送出來。」
「很正常嘛!」南絲脫口道。「戰爭不傷及無辜,這點你們應該會同意吧?」
沒有人同意,威廉依然注定城堡一動也不動,其它人面面相顧,欲言又止,南絲狐疑地來回打量他們。
「有什麼不對?」
「這……」歐多猶豫地瞥一下威廉。「老實說,現在還不到他們抱這種必死決心的時候,所以他們會這麼做必定有詭計,我們不能不防。」
「防什麼?」南絲不以為然地瞪過眼去。「防那些舉不起刀劍的弱小者拿麵包扁你嗎?」
「扁?」
「打扁你!」南絲不耐煩地解釋,然後揚起輕蔑的目光。「我怎麼不知道你們這麼脆弱,居然承受不起麵包的攻擊!」
歐多白眼一翻。「話不能這麼說……」
「不然要怎麼說?」南絲愈說愈是冒火。「說你們生性殘虐,就是喜歡多宰幾個人玩玩?」
「南絲,妳這樣說就太過分!」歐多抗議地大聲道。「妳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不瞭解戰爭不只打打殺殺而已,還有許多陰謀詭計,這點我們能諒解,但妳總得尊重一下我們有經驗的人的判斷……」
「什麼判斷?」南絲氣勢洶洶的雙手扠腰。「判斷這場戰爭你們連老弱婦孺都不能放過嗎?你害怕若是放過他們,會被他們找到機會踢死你,或者是吐口水淹死你?」
聽她愈講愈離譜,脾氣好好的歐多也不禁火氣上湧。「妳這個女人……」
威廉驀然橫出右臂,恰恰好擋在歐多前方,後者立即噤聲。
「放他們出來。」
歐多一驚。「可是他們……」
威廉徐徐側過眼去。「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歐多咬了咬牙,「聽你的!」而後,先恨恨地瞪南絲一眼,再轉身離開去下命令。
「對嘛!」南絲眉開眼笑地點頭嘉獎。「這才像個氣度恢弘的領導者嘛!」
威廉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繼續望住城堡,其它兩人沒有吭聲,但眼神不善,契斯特則悄悄來到威廉身邊。
「威廉,這樣真的妥當嗎?」他低問。
「我已經決定了。」威廉的語氣平靜但堅決。
「我知道,可是那些人出來之後……」
「派人看緊他們!」
契斯特沉默一下。「但他們的目的若是要刺殺你呢?」這是最有可能的意圖。
「那麼他們會發現,我正等著他們!」
「這……不太好吧?」
威廉淡灰色的眼突然蒙上一層濃霧。「你擔心我應付不了?」
契斯特欲言又止地遲疑一下。「不是。」
「不是就好。」
「我擔心別的。」
「你擔心什麼?」
契斯特迅速瞟南絲一眼。「她只是個女人,威廉。」
深沉的眼徐徐瞇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嚥了口唾沫,契斯特硬起頭皮說:「喜歡女人原是無可厚非的事,我們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女人,但是,威廉,我們不會迷上她們,更不會讓她們牽著鼻子走,特別是……呃!」
這是頭一回,赫裡德眼見契斯待的脖子被威廉掐住,而且還提起來晃著兩隻腳無法著地,但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和羅勃都有聽到契斯特與威廉說了些什麼,而那些正是他和羅勃想勸威廉但勸不出口的話。
「威廉,不要這樣,他是好意啊!」
「威廉,快放開他,他沒辦法呼吸了!」
但是威廉太過憤怒,契斯特竟敢說他被女人牽著鼻子走,這是最嚴重的侮辱,即使他們是好友,即使契斯特是他最忠心的家臣,他也無法輕易饒恕。
「威廉,快放手!」
「威廉……」
就在一團亂時,崗下突然傳來南絲的大叫。
「你們在幹什麼呀?還不快下來,他們要出來了!」
無情的鐵手終於鬆開,威廉匆匆離去,契斯特坐在地上拚命喘氣。
「完了,他真的迷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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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我就說不會有什麼問題。」
南絲得意洋洋地看著最後一個老人佝僂著踏上泥土,吊橋隨即升上去。
威廉仰眸望著城牆上,沒有出聲,果然,又是另一支箭射至他腳前不遠處,如果射程足夠的話,他相信他們會直接把箭射到他身上,雖然普通箭射不穿鎖子甲,但可以瞄準他的頭部,因為他一向不戴頭盔。
「這回他們又想要求什麼?」
威廉把羊皮卷遞給歐多,歐多看完再傳給契斯特,契斯特又傳給羅勃,羅勃再傳給……
「別給我,我看不懂!」赫裡德忙道。「告訴我!」
「傷兵。」羅勃說的非常簡潔。
「他們要把傷兵送出來?」南絲想了一下。「這種要求也很正常,如果你們擔心的話,可以查證出來的人確實無法行動再讓他們過來嘛!」
歐多兩眼一瞪,正待駁斥回去,卻被威廉搶先一步。
「命令下去!」
「大哥……」
「去!」
「……是。」
所有的傷兵都是躺在板車上讓馬拉出來的,而且身上都有非常明顯的重傷,即便是由於威廉的「命令」而不得不站遠一點的南絲都看得出來。
不過當最後一輛板車駛過吊橋,而吊橋也開始往上升之後,南絲便忘了威廉交代她要離遠一點的命令,急步尾隨在威廉後面,想跟上去看看諾曼士兵有沒有好好照顧這些傷兵。
在這時,契斯特和殷德正在最前方指揮士兵安排城堡裡送出來的人,歐多和契斯特在傷兵隊伍兩旁監視,羅勃仍留在護城河邊監視城堡是否有乘機攻擊的跡象,威廉則跟在隊伍最後面押陣並監視,南絲尾隨在威廉後面。
走著走著,不知為何,南絲愈來愈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是……
對了,躺在最後面那輛板車上的三個斷腿傷兵的姿勢都很奇怪,但,哪裡奇怪呢?
啊,他們都把斷腿對準了她!
咦?把斷腿對準她?他們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