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臉上的笑僵在那裡,不知該答是還是不是,說是對不起她自己,說不是她又心虛,只得站在那裡傻笑著。
唉!她在心裡低歎一聲,誰要自己剛進門時不先觀察好週遭環境呢,現在被抓包了,又能怨得了誰,只能怪自己大笨太粗心。
光看她臉上那僵住的笑意,陸展晨也知道自己說對了,但他並不道破,只是拿起話筒,「你家電話幾號?」
「啊?」卡洛琳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問自己家裡電話幹嗎,該不會是要勒索吧,他都已經那麼有錢了,有勒索她的必要嗎?
「你不是要打電話回家報平安?」陸展晨不耐地瞪了她一眼,光看她臉上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勒索?他陸展晨還不需要做那麼沒品的事。
「嗯,對啊。」卡洛琳點了點頭,不明白他到底要幹嗎。
「電話給我,我幫你打。」
「不……不用了。」卡洛琳連忙拒絕,開玩笑,讓認識不到兩個禮拜的男人替她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她媽搞不好還以為她遊學游到跟男人私奔了,那她一世清名豈不是毀了。
「真的不用?」他再給她一次機會。
「真的不用了。」卡洛琳堅決地點了點頭,說什麼她也要維護好自己的名聲。
陸展晨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將話筒放回去,「既然這樣,那你就給我安分點。」
安分?聞言卡洛琳瞪大眼睛,她為什麼要安份?她又不是他老婆,聽聽他說這是什麼話,好像她隨時會給他戴綠帽似的。
看穿她的想法,陸展晨薄唇又勾起了笑意,「如果你想的話,我也不反對。」他牽起她的手往門外走,「我們現在馬上去公證。」
卡洛琳大力甩開他的手,拿看怪物般的眼神瞪著他,「你瘋了。」
「我沒瘋。」陸展晨為自己辯解,「你有帶印章吧,我們先去銀樓買只戒指,然後就可以直接到法院去——」
他沒瘋,卡洛琳倒覺得自己快瘋了,她大力甩開他扯著自己的手,然後衝出房門外,「誰要跟你去公證?」
陸展晨倒也不去追她,他好整以暇地抱胸站在那裡斜睨著她,「真的不要?你不會覺得可惜嗎?」
「鬼才覺得可惜!」卡洛琳被他氣得語無倫次,再也顧不得形象地咒罵出聲,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回自己房間。
她在心中暗暗起誓,以後,以後一定要將這間房間列為禁地,打死她都不會再舊地重遊。
隱忍睡意地打了個呵欠,寧丹羽靠入椅背中,正當準備要闔上眼時,卻不期然撞見前方走來那猙獰熟悉的身影。
她心裡一驚,將頭埋低,並搖了搖坐在自己旁邊的莫司。
「怎麼啦?」也在閉目養神,被她一陣亂搖搖醒的莫司,一臉莫名地看著神色慌張的寧丹羽。
「他們……他們……」她指著那些人,緊張得有點口吃。
「他們怎麼了?」莫司不禁納悶地瞧著正站在前方約略隔三個機位走道上的彪形大漢,雖然人家長得壯了些,粗獷了些,但她也沒必要害怕成那樣子吧。
「他們就是要抓我的那些人。」寧丹羽好不容易將話完整地講了出來。
「什麼?」莫司神情瞬間變得嚴肅,「你確定是那些人?」
寧丹羽點點頭,她永遠記得那個帶頭者用他那口黃板牙對自己露出噁心的笑,那還讓她做了好些天的噩夢。
「該不會是他們得知我們搭這班飛機,所以也跟上來要抓我的吧?」寧丹羽憂心地問道。
「不可能!」莫司回答得斬釘截鐵,他莫司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蠢到被逮到行蹤去向,況且,他不以為那些呆瓜會知道寧丹羽跟他在一起。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朝坐在身旁的菲裡克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都進入備戰狀態中,老實說,他實在是不太想在飛機上生事,但如果情非得己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正當他們還在猜測那些人與他們搭同一班飛機的用意時,前方突然爆出尖叫聲,接著,又響起一聲槍聲。
那幾個大漢彼此使了個眼色,然後各自從懷裡掏出槍來指著大家,「不准叫,都給我雙手抱頭,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機艙內一片默然,大家即使都怕得發抖,也不敢弄出半點聲響,在那幾管黑漆漆的槍脅迫下,誰都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莫司他們當然也乖乖照做,在這種情況下不宜逞強。
那個帶頭髮令者滿意地笑了,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開始在走道上來來回回地踱步兼發表他的長篇大論,「其實,我們並不想危及各位的生命,只不過有要事要去義大利,就麻煩各位陪我們走一程,希望各位能好好與我們配合,不然……」他搖了搖手上的槍,「槍子兒可是不長眼的,到時就別怪我沒先警告過各位了。」他嘿嘿冷笑,還將自己口中的煙很變態地往旁邊一個孕婦的臉上噴。
那個孕婦一臉驚懼,緊抓著自己丈夫的手不放,而她丈夫則緊緊摀住了她的嘴,以防她克制不住地尖叫,惹惱了歹徒。
莫司冷眼將歹徒的惡行看入眼裡,唔……義大利啊,自己恐怕沒那個時間陪他們去那裡觀光,他還要回家陪他母親咧。
不過此時他們防衛心重,不宜輕舉妄動,不然恐怕會害了機上的乘客,他與菲裡克交換了個眼神,嗯,靜待時機再行動。
第五章
機艙內的氣氛沉滯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高挑美麗的空姐們不再推著手推車親切有禮地詢問客人需要什麼,而是被迫留在前面伺候那些歹徒們,還得三不五時被捏捏大腿吃吃豆腐。
那些空姐們害怕之情全流露在臉上,但卻都不敢問躲,任由那些毛手為所欲為,生怕一個不小心便丟了自己的小命。
「我們真的要跟他們去義大利嗎?」寧丹羽悄聲問著身邊的莫司。
他露出一抹篤定的笑容,「當然不,我要趕回美國陪我媽,哪有那個空閒陪他們去義大利。」
「那怎麼辦?」寧丹羽好奇地問。
他總不會想在這裡跳機,然後自己游回美國去吧!希望他不會想做這種蠢事,因為她是一隻道道地地的旱鴨子,而且就算她也會游泳,從這裡游到美國,大概還沒到她就先斷氣了吧。
「他們螳螂捕蟬,我們黃雀在後。」莫司高深莫測地說道。
「什麼?」寧丹羽皺起了眉,根本不懂他話裡所要表達的含意是什麼,更加不懂他意欲為何。
莫司朝她一笑,「你只要乖乖坐著看戲就好了,還有,記得藏好自己,免得讓他們認出你來,徒增麻煩。」
寧丹羽乖順地點了點頭,老實說,她也一點都不想到義大利去,不知為何,那裡總令她有著深深的反感。
或許是因為爺爺常年在那裡工作,無法常常陪她之故,以致她對於義大利,總是有著惡劣的印象,因為每次看到爺爺手上拿著飛往義大利的機票,就知道又會有好一段時間見不到爺爺了。
所以,不管莫司想做什麼,她都希望他能成功。
見歹徒們已漸漸失去戒心,且正與空姐們調情玩樂時,莫司知道時機已到,該準備行動了。
他目光一閃,碰巧瞄到一個歹徒往廁所的方向而去,他起身尾隨於後,守在門口,然後趁歹徒上完廁所打開門之時出其不意將他撂倒,他以手示意周圍機客噤聲,然後將昏去的歹徒拖到隱密之處以借來之皮帶將其手腳綁好藏起來,並順手將他身上的槍給摸了過來。
然後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上坐好,並低聲對身旁的菲裡克說道:「解決一個了。」
菲裡克依舊面無表情,只不過由他銳利地盯著前方瞧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正在聚精會神地觀察敵情。
前方還有兩名歹徒,正各自摟著一名空姐在那邊上下其手,那兩名空姐神情僵硬地坐在那兩個人渣腿上,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就是不敢讓它落下來,莫司心想,那兩名空姐此刻心裡不知會不會恨她們的父母將她們生得那麼明艷照人,以致她們要蒙受這種屈辱,要不是機上沒房間,恐怕她們早就被玷污了。
莫司與菲裡克在同一時間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往歹徒的方向走去,定在歹徒面前。
「幹什麼?」突來兩道黑影矗立在自己前面,那兩名歹徒老大不爽地抬起頭惡聲惡氣地問道。
莫司不發一語地朝歹徒微微一笑,然後很有默契地與菲裡克一人一拳,將那兩個歹徒給劈昏了。
機上乘客都很配合地不發出一點聲響,只是同時都以讚賞的目光瞧著他們兩個,尤其是剛剛被騷擾的那兩個空姐,更是以超級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們,那樣子像巴不得自己能以身相許,簡直將他們兩個當成英雄的化身。
莫司又向乘客借來皮帶,如法炮製地將歹徒的手腳給綁了起來,然後拖到剛剛藏人的地方,讓他們去哥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