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抵著他的胸,一手抓住不知何時已探入衣裡的手,羞紅著臉地怒瞪他。
「我想摸摸。」他用著既可憐又快死翹翹的眼神向她索愛,但是滑入佳人衣服裡的兩隻手可精神好得很。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
「你那句『不會離開我』,讓我很衝動。」
「喂——你——別亂摸呀——」
「你好豐滿。」嘿嘿,摸到了。
「你再這樣,我會打你——我真的會打你——」
「打死我之前,先讓我吻個夠。」
「會流血啦!」
「第一次嗎?這很正常。」
「我是指你啦!誰跟你說這個!」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人到了這地步還有心情吃她豆腐,真想扁他一頓,但又捨不得,只能臉紅心跳極其狼狽地躲著,真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她一邊要阻止這只毛手毛腳的禽獸,一邊還得小心不去碰到他的傷口。
天哪!現在到底是誰在欺負誰?誰比較需要叫救命?趁火打劫的居然是受傷的人!
她無法思考太多,想要罵的話全讓他給封住了,以火熱的唇。
捱不過他的索求,只好任由他佔便宜了,可那鬍渣搔得她好癢,撫摸的手在她身上燃起一把火,燒得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推拒之際,她忽爾頓住,呆呆地瞪著門口不知何時出現的三個男人,而那三個男人,也怔怔地盯著床上的他們。
三名男子相貌都非常英挺出色,有東方人,也有西方人,有藍眼,也有黑眼,唯一的共通點,是他們的表情都很嚴肅,給人一絲不苟的感覺,不過現下都睜大眼睛,瞪著她和韓皓烈所上演的春宮戲。
她猛驚回神,尖叫一聲,想也不想地,立刻把身上這只色狼給狠狠踢到天邊去。
第八章
收到韓皓烈的求救訊息後,蕭奈兒立刻要老公趕來。
奉愛妻之命,靳易留下兩位徒弟保護妻子,自己則帶著大徒弟和三徒弟趕到韓皓烈這兒。
有靳易這位黑白兩道都敬畏的名醫在,韓皓烈的傷立刻得到最完善的救治,而靳易所帶來的兩位學生大徒弟秦懷仁跟三徒弟諾爾,也是在各自醫學領域中的佼佼者。
正如韓皓烈所言,只要靳易趕來,就算一腳跨過死亡線,靳易也會把他拉回來,何況他所受的還不是最嚴重的傷,加上先前急救止血得當,靳易接手後頭的醫治工作,可說是舉手之勞。
「三天別下床,一天服四次藥,傷口約一個禮拜就可以拆線,不過如果做激烈運動的話,復原時間會延長,還有,這是處方,治內傷的。」靳易將一包西藥遞給溫若男,又開了一張融合中藥及印度療法的處方箋。
「他哪來的內傷?」她納悶。
「你踢的那一腳。」
靳易的提醒,害她霎時臉蛋像火燒,即使努力維持鎮定,假裝不在意,但臉紅卻無法控制,真的好想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可惜沒地洞,只好拚命把臉往處方箋埋去。
驀地一頓,她盯著紙上其中一樣藥材名,又再度把臉蛋抬起來,黛眉緊蹙,狐疑地盯著這位世人繪聲繪影的傳奇醫生「天使」。
她並沒有要質疑他醫術的意思,在為韓皓烈醫治的過程中,她已見識到他高超的技術及獨特的醫療方法,據他說是運用了印度土著治療動物撕裂傷的獨門秘方,在她學醫的生涯中,從未看過如此神奇的治療方式。
就算她見識淺薄吧,不問總覺得心裡怪怪的。
「為什麼要加這個?」
她指著其中一個藥名——「陽起石」,雖然她學的是西醫,但在讀醫校時,副修過中醫的學分,如果她沒記錯,陽起石是壯陽藥,也因此她的眼神才會那麼狐疑,甚至幾近質疑的態度。
靳易回過頭,依然是那張千百年不苟言笑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當然也找不到心虛兩個字。
「壯陽藥,你不知道?」他反問,眉頭皺得比她深,好似在反問她,身為醫生,怎會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懂。
「我當然知道。」她的表情也同樣嚴肅,以專業的口吻提醒:「他受的是刀傷,並非腎虧。」
「沒錯,但可以順便補一補,以備不時之需。」
「為什麼?」她的濃眉皺得更深了。
「陽起石是壯陽藥裡等級最高的一級,比鹿茸、鹿鞭等動物性荷爾蒙更好,當然,身為醫生是不建議吃壯陽藥,畢竟要補腎氣、腎陰、腎陽,從根本做起才是健康之道,吃壯陽藥雖可求得一時的痛快,卻很傷身,不過皓烈不是普通人,他是我見過最強壯的人,底子很好,這種人吃壯陽藥跟車子加油一樣,所以不礙事,只要——」
「等等。」她忙喊暫停,越說越扯遠,越聽越糊塗了,她必須先搞清楚一件事。「我要問的是,他為什麼需要吃壯陽藥?」
靳易凝視她一會兒,有些領悟,點點頭。「可以不吃,改用針灸,由關元進針,得氣後行氣至龜頭,也可以維持很久——」
「等等。」她又叫暫停,這次有點火氣上升,管他什麼龜頭魚頭的,她一字一字地重複。「他受的是刀傷,一個受刀傷需要休養的病人,為何需要壯陽?」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他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靜∼∼
時間在銳利的視線交鋒中停止,他沉默,她比他更沉默,但眼中的犀利未減一分。
在一旁整理醫療器具的大徒弟秦懷仁,也察覺到那股飄蕩在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流,冷熱氣團交鋒,很詭異,也很危險,反倒是諾爾有點搞不清狀況。
「他們怎麼了?」諾爾悄悄問向大師兄。
「在溝通。」
諾爾瞧瞧老師和那女的,回過頭來,深感不解地問:「可是他們只是互相瞪著,沒說話哩。」
「溝通不一定要用語言。」
「不用語言?那用什麼?比手畫腳嗎?」
大師兄瞄了他一眼,將目光收回,淡淡吐出兩個字。
「意會。」
低沉的語氣,冷靜的言行,一如他尊敬的老師那般少言,在四個徒弟當中,他是最沉得住氣,也最能瞭解老師想法的一個。
諾爾想了下,恍然大悟道:「喔,我懂了,就像中國有句話,叫做『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對不對?」這是他最近新學會的諺語,頗感自豪。
大師兄沒開口,算是默認了。
諾爾對中國人表達的意境一直很有興趣,哪能不趁此機會請教一番。
「你可以看得出來老師和那女的在溝通什麼?」
「可以。」
諾爾受的是實事求是、凡事有科學根據的西方教育,雖然大師兄這麼說,但他仍忍不住懷疑。
「那麼老師說什麼?」請教的語氣中多少含了些考核的意味,秦懷仁哪裡聽不出,既然師弟問了,做大師兄的當然不能沉默。
「老師說:『你最好去問當事人』,那女的說:『我要親口聽你說』,然後老師說:『既然他沒告訴你,我也不能說』。」
諾爾聽得一愣一愣,很懷疑大師兄是不是在說笑,但瞧瞧那兩人對峙的表情,台詞搭配起來似乎滿像一回事的,匆爾瞧見那女的眼神微微瞇了下,忙又考考大師兄。
「看到沒?那女的眼睛瞇了下,她在說什麼?」
「她說:『你最好從實招來』。」
「啊,老師的眉頭在動。」
「老師是在說:『又不關我的事』。」
「那女的右腳往左邊跨出一步了。」
「她說:『你沒得選擇』。」
「快看!老師也移動步伐了,與她保持對峙的狀態,他們要打起來了嗎?」諾爾緊張地拉著大師兄的衣袖,「天使」與「死神」的對決,勢必戰況激烈。
大師兄搖頭。「老師是在問:『你當真非要知道不可?』,女的則回答:『沒錯!』」
諾爾半信半疑。「你怎能確定?我怎麼看都覺得……呀,他們停下腳步了,老師還歎了口氣。」
「老師說:『好吧』。」
「好吧?」諾爾回頭瞪著大師兄,滿臉疑惑。「好什麼?」
「老師決定說了。」
「耶?」正當諾爾不太相信,打算反駁時,忽然聽到老師開了尊口。
「皓烈說你們的第一次要轟轟烈烈,為了怕養傷期間妨礙性功能運作,所以要壯陽,好來個一飛沖天讓你開心,我本來不建議養傷期間做這檔子事,但他說這是你的要求。」
My God!真是奇跡!
諾爾用著崇拜的眼神向大師兄表示自己的佩服之意,秦懷仁聳聳肩,表示彫蟲小技,不足掛齒,他跟了老師這麼久,連這點都不瞭解老師的話,豈不有愧「天使」第一大弟子的名號。
話說回來,聽到老師的解說後,「死神」會有何反應?恐怕氣炸了吧!
現場氣氛再度回復了凝窒,空氣中飄著詭譎莫測的火藥味,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聚集在「死神」的臉上,他們可以感覺得到,一道低氣壓正在溫若男的上空成形,並逐漸擴大,暴風半徑橫掃千里,威勢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