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淚卻是澆熄他熱力的根源,他的動作在她哭得更用力的時候停頓了下來,並溫柔的替她拉整弄亂的衣服及頭髮。
「我說過,我不會強迫你和我上床,所以今天就到這裡為止,你好好的睡一覺,明天我送你去上學。」
怎麼會轉變成這樣子?
錯愕之外,賴惠鳴還有一絲絲奇怪的感受,像是……失望。
但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她不是很想要擺脫他,根本就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然而,為什麼會有那麼重的失落感呢?
不,不行這樣下去,如果繼續讓這個男人牽著她的鼻子走,她會變得更不像自己,她飛快的從床上跳起來,在大野龍夫進浴室的時候拔腿衝出了他的住處。
到底她跑了多久?賴惠鳴並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死命的跑,她以為只要跑到街上就可以攔到計程車,但是她根本沒注意到大野龍夫住的是荒郊野外的別墅,所以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仍然沒找到半輛計程車。
突然,有輛車緩緩從她後頭開了過來,在她身旁停下。
她瞄了一眼,知道是大野龍夫的車子,索性當作沒有看到,繼續趕她的路,但是,她每走一步車子就會跟進一步,就這樣,一前一後,一停一走,反覆的進行著。
終於她捺不住性子大吼,「不要跟著我!」
大野龍夫隔著車窗對她說:「這裡攔不到車子的。」
「那我就自己走回家。「
「那你鐵定走到天亮也走不到家。」他坦白的告訴她這個事實。
但,雖知道那可能是事實,賴惠鳴還是不屈服,「就算要花掉三天三夜,我也會走回去。」
「你到底在氣什麼?」
「氣什麼?你好意思問我?」氣他把她當玩偶般戲耍,氣自己軟弱,抗拒不了他的誘惑,氣自己明明就喜歡張浩倫,卻又覺得身體和他很契合,總之,她一肚子都是氣。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不要。」
「我保證不會動你。」
賴惠鳴再度拒絕,「不要。」
「你不相信我?」大野龍夫挑眉瞅視著她。
「你能夠相信嗎?」她嗤著氣問。
呵,的確,連他自己都覺得太不可思議,碰上她,他就失去理智,一開始碰上她是偶然,卻沒料到會被她看到那可怕的兇案發生,那時怕她大叫被殺手發現到她的存在,所以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巴。
但後來呢?他竟然渴望見到她,想要擁抱她,更想呵護她,為了保護她,他甚至高價買下那家餐館,貼上鬍子來瞞人耳目,假裝依舊是大鬍子的大熊當家。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只是因為對她感興趣?
若是,那麼也太過大費周章了。
若不是,又為了什麼呢?
答案是一個他不願意承認,也認為沒有心思去談及的可能性。
所以,就當作只是一時好心,不願意她成了他的活靶子,所以對她特別照顧,以及男人強烈的佔有慾驅使他前進而已。
「我不會動你分毫,如果我違背我的承諾,讓我遭天打雷劈如何?」
「不要!」賴惠鳴脫口而出才發現自己太過激動,她連忙自圓其說,「我是覺得那種懲罰太難看了,像你這種人一定很注重外表,而你也只有那張臉可以吸引女人,如果你連那張臉都被雷公毀了,一定沒得混了,所以……」
唉!真是欲蓋彌彰,解釋了一大堆,結果只是愈描愈黑罷了。
「那你要不要上車?」
「你真的不會亂碰我?」
「人格保證。」
天曉得他的人格一斤值多少?但是她想除非自己真的要走到天亮,否則惟一的辦法就是上他的車,而她選擇後者。
「我告訴你,我只是覺得搭計程車不是很安全,所以……」大野龍夫露出一抹苦笑,「謝謝你看得起我,認為我比計程車司機還安全。」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其實她才不認為他會比計程車司機安全,只不過,她已經沒有力氣和他鬥了。
???
翌日到學校,賴惠鳴就發現張浩倫在她必經之路等待著她。
以往都是她去堵他的,他走到哪,她都會偷偷的窺視。
可現在風水輪流轉了,竟然也會有他來等她的這一天。
如果是夢,她希望不要醒得太快,因為她還想好好的感受一下這種甜蜜的感覺。
「學長早,學長等人嗎?」
張浩倫一步衝上來,揪住她就問:「你有沒有怎樣?」
她甜甜一笑,「沒怎樣。」
「真的?昨晚抓你的到底是誰?我只看到對方開進口車,因為太暗了看不太清楚車牌,那些人有沒有對你亂來?」
「沒有。」
「真的沒有?」
他為她緊張嗎?不會吧?以前都是她乾巴巴的望著他的背影,他從來沒有回過頭來看過她,為什麼現在對她這麼好?還真讓她覺得不自在。
賴惠鳴再度重申,「我真的沒事。」
「抓你的人到底是誰?你認識?」
「算是認識吧。」她也不知道算不算認識,但也許說不認識會比較好一些,因為大野龍夫牽扯到一件兇殺案,要是被別人知道她認識他,那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想及此,她又說:「其實我也不是很熟,是我表哥的朋友,喜歡找我開玩笑。」
她說謊了,竟然為了那個大野龍夫說謊?
說謊是第一次,初吻也是,身體的撫摸更是第一次,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大野龍夫,會不會太可悲了些?
見她陷入沉思,張浩倫道:「你很沒精神,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今天的課不上會被死當,我不想重修。」
「那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忙嗎?」
真的很不自在,雖然她很喜歡張浩倫,但是他突然像變性似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人很難接受!
賴惠鳴不禁問:「學長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你忘記了嗎?」
「忘記什麼?」昨晚沒睡好,她到現在都還有點頭痛,說不定真的忘記了什麼重要的大事,「你告訴我好嗎?」
「我不是問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喔!」還真的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想來都該怪大野龍夫那傢伙,害得她腦袋瓜不能正常運轉,「對不起。」
「對不起是拒絕的意思嗎?」張浩倫一副難過失望的樣子。
拒絕?沒吧,這種機會千載難逢,她哪可能白白放手讓它跑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昨天太累,又被那傢伙搞得昏頭轉向,所以忘記了這件事。」
他眼露喜悅之光,「那麼現在可不可以給我答案?」
「答案?」
「要不要和我交往?」
「我……」賴惠鳴都已經要點頭了,腦際卻突然閃過大野龍夫那張臉,結果竟說了連自己都感到詫異的話,「請給我點時間想想。」
???
「我現在才發現你原來是個白癡。」當張嘉華聽到賴惠鳴給張浩倫的回答時,她老實不客氣的這樣說。
「我也這樣覺得。」賴惠鳴有氣無力的把臉貼在桌面上。「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勁?」
「我要知道就好了。」
「好像從你開始打工就不對勁了,是不是常常受到虐待?」張嘉華開始分析她的狀況,並且大膽假設著。
「那當然,他簡直不是人。」
「他沒有對你做人身攻擊吧?」
人身攻擊?
看到張嘉華那狐疑的眼神,她就明白張嘉華鐵定往那方面想,「不是那回事,大熊才沒有那種膽量,他要敢對我亂來,我就砍了他的命根子。」
「呵,說得好像夜夜磨刀的女人喔!」
「那我問你,要是你被一個男人攻擊,你會不會誓死保護自己的貞操?」
「不會。」
「啊?」賴惠鳴無法相信這種話會從張嘉華口中聽到,「你不想把自己最珍貴的留給老公嗎?」
「當然想,但是你想想,如果你只能在貞操和小命中選擇一樣,你要選擇哪一個呢?別告訴我你笨得想要貞操,沒了小命就什麼都沒了,如果真的那麼倒霉,我一定要活下來。」
「好有勇氣,但我不是你。」
突然,張嘉華雙眼瞪大地問她,「你不會是被攻擊了吧?」賴惠鳴恍若被人敲了一記,心臟猛烈一跳,嚇得她從椅子上彈起來。
「你不要胡言亂語好不好?我才不可能那麼倒霉呢!」
「那你也不必那麼緊張嘛!還是你碰上一個你很願意被他攻擊的男人?」
賴惠鳴紅著臉,低著嗓子罵,「愈扯愈遠,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打工。」
「讓你請客。」
「喂,小姐,你也行行好,我現在是在還債耶!你好意思要我請客?」
張嘉華笑了笑,反口說:「那我請客總可以吧?」
「為什麼?」這可是破天荒的奇跡,因為對張嘉華來說,她總是一個錢打二十四個結。
「為什麼?這種簡單的道理還要問嗎?」
「當然。」她很認真的點頭。
「很簡單嘛!因為我肚子餓了。」
「喔!」拜託,真是敗給她了。
但,朋友的定義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可以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