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她直覺的搖頭,擔心釀成大錯,怕教授的鼻樑被他給敲垮,更怕她會被學校開除,所以她強烈的搖頭拒絕他的提議。
「你不用怕,我不會動粗的。」
「不可信。」就像他說過不碰她,要她心甘情願跳上他的床,但是他哪一回有做到,還不是照樣愛碰就碰,還抓她的手去碰他,簡直就是完全沒有節操的傢伙,所以她認定他的話不可信。
「那你找我來幹麼?」
「因為你是第一目擊者。」這回怎麼角色對調了?她這才想起來,警察可能隨時都注意著她呢!她和他走得這麼近,會不會害了他呢?「也許我該自己去解決問題,你還是走好了。」看到她把自己往外推,大野龍夫有些無法理解,「你不是說那張文憑很重要?現在你又不要我幫你,那你不是要被當了嗎?」
「我是不想被當,但是我也不想害你被抓。」
「我被抓?我為什麼會被抓?」
「那個……」
大庭廣眾之下,那些事情當然不可以說,但是,她仍堅持著,「我就是覺得你不要來趟這淌渾水比較好,我可以處理的,大不了明年重修,說不定下一個教授會更好,那就是我的福氣了。」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真是明知故問,賴惠鳴看他一點都不領情的樣子,索性不管地說:「好吧,既然你那麼堅持去找死,那就去吧。」
「幹麼動不動就死呀死的,你那麼希望我早早見閻羅王嗎?」大野龍夫輕敲她的頭一記,「可惜大家都叫我九命怪貓,所以你的願望大概不會很快實現。」
那跟她的願望有什麼關係咧?基本上是牽扯不上的,但是,衝著他的不領情,她決定豁出去,由著他去了。
而賴惠鳴這時才想到,身為當事人的她竟然被擋在門外。
另一方面,辦公室內本來還蹺著二郎腿的陳教授,在看到大野龍夫時,身上就像裝了彈簧似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大野理事長,您怎麼會到這裡來呢?」
「怎麼?我不能夠來學校看看嗎?」大野龍夫挑著眉,用一抹不客氣的眼神睨著他問。
這所學校是私立的,所以教授的聘用通常得經過理事會的同意,而這個大野龍夫是最近才升任為理事長的,聽說他的行事方針很與眾不同,陳教授很怕自己要是說話不小心得罪了大人物,恐會被解雇。
這年頭當老師也不是真正的鐵飯碗了,也得要戰戰兢兢不可。
「當然可以,您怎麼會這樣說呢?您想來看學校,當然隨時都可以來看,只是怎麼校長和教務主任沒陪您一起過來呢?」
「我不喜歡身旁跟著一串人,再說,我想和你談的事情你鐵定不會喜歡被學校知道,所以我就自己來找你了。」
找他?這種大人物親自出馬,找他做什麼呢?
陳教授一臉恐慌,怕自己哪裡出了錯,得罪了這個掌管著他的生殺大灌的理事長,「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哪裡像是日本人?國語說得不比台灣人差,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姓氏,恐怕不會有人知道他是日本民族的一員。
但,他國語說得太好也有壞處,陳教授馬上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即將有舛惡的下場,所以更加緊張,額頭也冒起冷汗。
「您是不是聽到什麼不實的傳聞?」他小心翼翼的問。
大野龍夫笑著反問他,「你又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人家可以嚼舌根的事情?」
「沒有那種事情,我一直很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對學生也一視同仁,所以實在想不通理事長怎會特地來找我談話。」「那麼會不會有可能我打算要升你當主任什麼的呢?」
那不是陞官發財了?
陳教授的臉一下子又轉為明亮,因為自己有可能晉陞並且加薪,這種機會當然多多益善嘍!
他下意識的拉拉自己的衣服,生怕哪裡不得體。
「真的是那樣嗎?」
他都還沒有飄到半空中,大野龍夫就立刻潑他一頭冷水,「當然不是那樣,我今天來和陞官發財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和你的前途的確有很大的關連。」
被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滋味不好受,陳教授卻不敢直截了當的問,因為他不是陶淵明,知道沒飯吃會餓肚子。
「我聽說你對學生很嚴苛?」
「我一向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對學生自認是不算太壞才對。」
「但是卻動不動就想要當了學生?」
這是事實,陳教授一臉尷尬的說:「那個我可以解釋。」
「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深人瞭解學生的困境才決定要不要當了某個學生?」
「那個……」
「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做到嗎?」大野龍夫繼續嚴厲逼問著。
「我……」
「在課堂上用話嘲諷學生是教授該有的行為嗎?」大野龍夫憤然地拍了下桌子,生氣的問:「你對於學生的可憐遭遇都用那樣的態度面對嗎?」
陳教授被逼得半句話都答不上來,他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他也知道大野龍夫指的學生是誰,唉!他一開始就不該得理不饒人,今天才會有這樣的下場。
他低垂著頭,一直說:「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對不起!」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而我來的用意只是要知道,你是不是還要當了那名學生呢?」
理事長都親自出馬了,要是還執意要當,他恐怕就得準備回家吃自己。
他低垂著頭道:「不會當她了。」
「很好,我想你以後會學著怎麼為人師表的。」說完,大野龍夫大跨步揚著頭離去。
???
「學妹,等一下。」
以前,都是賴惠鳴追著張浩倫跑,現在角色對調了,常常可以聽到張浩倫在校園內對著賴惠鳴大叫。
聽到熟悉的聲音,賴惠鳴下意識的停住腳步,轉頭看著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張浩倫。
她還是很喜歡他,看他流著汗,就心想著自己手上有條毛巾該有多好,那便可以幫他擦去汗水了。這就是青春,看到他的笑臉,她就覺得好像看到太陽。
但,他是她的偶像,讓他這樣追著她跑好像很罪惡,而且,有好多亂箭一直射向她的背後。
不過,她還是很開心,因為張浩倫終於正視她的存在了。「學長好。」這已經變成一句口頭禪,見到他,她總是這樣打招呼。
「上回的答案呢?」張浩倫一停下腳步就問。
賴惠鳴被他問得一臉莫名其妙,「什麼答案?教授沒有給題目啊!」
這人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他都已經問她好幾回了,竟然還搞不清楚狀況,要不是困為他在朋友面前誇下海口要把到她,他還真不想理會這種沒什麼大腦的女人!
但因為賭局,所以張浩倫只得捺著性子繼續說:「我不是說過要和你交往的嗎?」
喔,對!她為了商業經濟要被當的事情搞得昏頭轉向,又因為大熊的店被砸,以及碰上大野龍夫那個狂龍,所以竟然把這種大事情給遺忘了。
現在,她終於想起來,張浩倫曾經問她要不要和他交往,而她還沒有給他回答。
「對不起,我忘記了。」
「我知道,但是不是拒絕吧?」
「不是。」
「那麼就是答應嘍?」
「我……」為什麼感覺不到很大的喜悅呢?她明明很喜歡他,可是竟會這麼難以下決定,太奇怪了!
「這種事情不需要想那麼久吧?我已經等了很多天,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答案呢?」
為什麼是她呢?他的條件很好,而且倒追他的學姊、學妹也不少啊!
賴惠鳴吶吶的問:「學長看上我哪一點?」
「全部吧。」他模稜兩可的回答。
「可是我又不特別聰明,長得也不是特別好看,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
「那有什麼關係?」他心想著,只要不是又肥又蠢,上床不會被嚇醒就好了。再說,難道她不知道自己長得挺美的嗎?雖然還稱不上第一美人,但是也差不多了。
「可是……」賴惠鳴仍然猶疑著。
「別可是了,除非你討厭我,是不是那樣呢?」張浩倫等不及了,索性採取強硬的手段。
喜歡過的人,再怎麼樣都不大可能變成討厭的,至少她沒有這樣的經驗,「我當然不可能討厭你。」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今天開始交往吧!」
「喔。」好像應該高興的,她等待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但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反應這麼平淡,而且更奇怪的是她竟然想知道,當大野龍夫知道她決定和張浩倫交往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
這個大野龍夫真奇怪,幹麼動不動就帶人家到他的別墅來?
因為他在這裡總是會對她動手動腳,所以賴惠鳴一來到這裡自然而然就會開始胡思亂想。
為了遏止自己混亂的心思,她一進門就對大野龍夫說:「我告訴你,我和我學長開始交往了。」
突然一個砰然巨響響起,他已經搭上桌子,臉孔在她面前放大。